出生世家名門的李清照,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卻又好像不是當時世人眼中的“大家閨秀”。
身處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女性在衆多陳規陋習的束縛之下,受盡了壓迫都快喘不過氣了。
可對李清照來說,對這些仿佛有抗體免疫,一切不存在。
當其他女子深閨不出,埋首苦讀《女誡》,日夜苦練女紅時,李清照卻如一隻不受束縛,放蕩不羁的鳥兒,自由翺翔在天地之間。
誰說女子隻能是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活法,李清照說:去你的傳統。
我想玩便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一切以自己開心為準則。喝酒、打牌、飛鷹走馬,對于她來說,樣樣不在話下。
這哪是什麼閨秀,簡直比男人還男人。
李清照那些流傳千古、令人震撼的詞篇,大多是她酒後揮灑才情的結晶。酒意之濃,甚至可與那“酒中仙”李白一較高下。
這也讓人們抨擊她為“酒鬼”時,都免不了前面加上贊歎的定語:這是一位才華蓋世的酒鬼。
李清照還是個精通五十餘種賭術的“賭鬼”。她甚至為此撰寫了一本《打馬圖經》。她寫此書的目的,正如她自己所言,傳授賭術心得。
李清照在自由自在地呼吸,養成了一份獨特而不羁的個性,活出了與衆不同的潇灑人生。
這樣一位率真有才的女子,看不慣的人是有,但喜歡的人也不少。
畢竟人又不是金錢,做不到人人都喜歡。
趙明誠就是衆多青睐李清照其中的一員,這兩人是在一個燈火闌珊的上元節夜相遇。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李清照和趙明誠兩人既滿足好看的皮囊,又符合有趣靈魂。
故而兩人隻一次碰撞,就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兩副好看的皮囊就一眼就定下了終身。
那年李清照十八歲,趙明誠二十一歲。
北宋末年朝野新舊黨争愈演愈烈,甚至達到不死不休的程度。李清照和趙明誠背後的家庭又恰好分屬這兩個陣營。
盡管兩家門當戶對,可兩人的愛情之路,增添了些許波折。
真愛無畏世俗阻礙,情投意合的兩人,在愛河中努力的像對方遊去,兩家的大人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
畢竟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幸福。
雙向奔赴二人,終于還是修成了甜蜜的愛情正果。
大婚之日,李清照滿心歡喜,因為她嫁給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在萬衆矚目之下,兩人完成了婚禮儀式,雙雙走入了洞房。
誰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新婚的李清照和趙明誠就恩愛非常,讀書消得潑茶香,兩人的新婚生活當真是羨煞旁人。
李清照不愧是直率敢說,竟然還将自己閨房秘事大方示衆,當然是以詞的形式來表現出自己的細膩情感以及新婚體驗。
《醜奴兒》這首詞,便如同一幅細膩婉約的畫卷,将新婚女子的嬌媚與風情展現得淋漓盡緻。
《醜奴兒》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绛绡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
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夏日的炎熱在傍晚的一場風雨中得到了緩解,令人感受到一股清新的氣息。
李清照巧妙地借助自然界的風雨,為詞作營造了一個清爽宜人的背景。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她剛剛放下手中的笙簧,便對着鏡子輕輕補妝,那份慵懶與惬意仿佛躍然紙上。
笙簧作為一種傳統管樂器,要演奏的精彩,需要精湛的手指和口舌的技巧。
“绛绡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這句描繪了她的服飾與裝扮,她身着薄如蟬翼的紅色紗衣,肌膚滑如凝脂,若隐若現的體态散發出醉人的幽香。
簡單的兩句,将新婚女子的妩媚與風情展現得淋漓盡緻。
而結尾處那句“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更是将李清照的風情萬種展現得淋漓盡緻。
她含羞帶笑,輕啟朱唇:“夫君,今晚的涼席真是清爽宜人,睡起來定然舒适,我們可以睡個好覺了。”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充滿了誘惑與溫情,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也正是如此,使得這首詞傳出後,一些人對李清照的此等行為頗有诟病。
他們認為李清照将私密之事付諸筆墨,且寫得如此直白露骨,讓人仿佛置身于那活色生香的場景中,讀到都能讓人臉紅。
這完全就不符合女子應該溫柔娴淑、低眉含蓄的傳統。
可這正是李清照的獨特之處。
她以一介女子的身份,在男權社會不畏世俗的眼光,堅持活出自己的率性做法,這才是“千古第一才女”該有的個性和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