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屠殺太平天國起義軍無數,被稱為"曾屠夫"、"曾剃頭"。然而,丁寶祯對付餘黨的手段同樣殘酷,尤其是對那名當年斬殺清廷王爺僧格林沁的小将張皮绠,簡直是太過了。究竟丁寶祯為何如此狠毒?張皮绠又做了什麼,招緻如此慘遭毒手?
一、張皮绠少年英勇斬王爺的傳奇往事
談及張皮绠,要從1865年說起。那一年,太平軍遵王賴文光在山東曹州的高樓寨設下埋伏,誘引清軍大将僧格林沁中計。賴文光料定僧格林沁必将兵多将廣,盲目自大而上鈎,果不出所料,僧格林沁領兵萬餘,浩浩蕩蕩而來。賴文光閉門不納,清軍重重包圍高樓寨,僧格林沁竟不知是上了天大的圈套。
就在這時,賴文光親自率領太平軍步騎兵數千,從四面八方倏地殺出,對僧格林沁的大營發動了猛攻。陷入重重包圍的清軍,根本無暇開仗,頃刻間,陣腳大亂。僧格林沁率屬下死裡逃生,逃進附近一片郁郁蔥蔥的柳林,窺伺着找出路。可是賴文光早就将柳林團團圍住,清軍越陷越深,終于窮途末路。
正當僧格林沁絶望時,一行16歲孤身的太平軍童子兵突然闖入柳林,那正是張皮绠。張一眼就認出了僧格林沁的身份,當即挺槍就刺。僧格林沁拼死抵禦,雙方在林間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搏殺。就在這危機關頭,張皮绠舍身鑽入僧格林沁懷抱,猛地拔出佩刀,砍向僧格林沁腹部。僧格林沁掙紮着,終于應聲倒地。張皮绠立即割下僧格林沁的首級,得意洋洋地離開了林間。
賴文光得知張皮绠大獲全勳後,欣喜若狂,因為這是太平軍頭一次在戰場上殺死清朝王爺級将領。賴文光當即晉升張皮绠為小校,并将其留在身邊重用。從此,張皮绠在賴文光麾下建立了赫赫戰功。
二、太平軍北伐失利後張皮绠逃脫回鄉
1868年,太平軍北伐時遭到了徹底失利。當年,張皮绠随同賴文光、張宗禹等人北上,企圖奪取天津、北京,最終卻被清軍狠狠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天津城下,太平軍被打得七零八落,張皮绠也在混戰中負了傷。面對潰敗的軍心,賴文光宣布撤退,張皮绠等人不得不放下武器,盡數逃命。
一路逃亡之際,張皮绠輾轉來到山東諸城,傷口未愈,加之行軍艱辛,他瀕臨走投無路。就在此時,一戶好心人家救助了奄奄一息的張皮绠,為他療傷、供給衣食。這對張皮绠來說無疑是重獲新生。為了隐藏身份,他改名換姓,并将頭發重新留長,穿上布衣,打扮一副再普通不過的模樣。
等到傷勢完全痊愈,張皮绠躊躇滿志地傳回了亳州雉河集的老家。那裡曾是他與太平軍并肩作戰的根據地,如今早已面目全非。清軍在此地屠戮殘酷,張皮绠的家園被夷為平地,親朋好友更是難逃一劫。看着熟悉的村落蕩然無存,張皮绠悲痛萬分,誓要為親人報那血海深仇。
但理智終究戰勝了悲憤,張皮绠明白,倘若這時貿然複仇,隻會白白送命。他決定先隐姓埋名,待時機再做打算。于是,張皮绠靠着雙手在雉河集附近的田地上勤勤懇懇地耕種,過起了平凡的生活。就這樣,張皮绠在故鄉隐姓埋名、遁世務農長達數年。
他以為隻要低調行事,就一定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可是天不從人願,清廷為了徹底撲滅太平軍餘孽,一直在四處搜捕前往革命黨人。尤其是丁寶祯這位駐紮山東的巡撫,手腕更是格外鐵血,為了巴結朝廷,他殘酷殺戮了無數逃散的太平軍舊部。
三、丁寶祯當年威懾太監也曾受贊譽
提到丁寶祯,不得不說他同治八年(1869年)囚斬慈禧心腹太監安德海一事。這件事在當時朝野引起了軒然大波,丁寶祯也是以名聲大噪。
原來,安德海奉命前往江南采辦宮廷服飾。沿途各地督撫和州縣官員無不對這位寵臣千恩萬寵。可到了山東,卻遇上了丁寶祯這個"不解風情"的老巡撫。丁寶祯早就看不慣安德海趾高氣揚的派頭,加之安德海私自出宮且使用龍鳳旗幟等禦用禁物,違背了清朝祖制。于是,丁寶祯毫不客氣,直接将安德海囚禁了起來。
緊接着,丁寶祯就密折奏同治帝,斥責安德海"威風張揚,震駭地方"等行為,建議嚴懲不貸。沒過多久,軍機處的密谕就傳了下來,同意丁寶祯的建議,可以嚴辦安德海。第二天一早,丁寶祯就在濟南城門口大行特赦,當衆将安德海斬于馬下。
這整個過程,前前後後不過短短五日。看着安德海這個慈禧的心腹親信就這樣慘死在馬前,朝野上下無不為之肅然起敬。曾國藩更是稱贊丁寶祯為"豪傑士"。山東群眾則是直接尊稱丁寶祯為"丁青天"。可見丁寶祯辦事的手腕有多麼雷厲風行、果斷狠絕。
正是這一事件,讓丁寶祯名聲大振。後來康熙年間,朝廷一度想讓他續任山東巡撫。隻不過由于丁寶祯年事已高,加之已蔭膺一品順天府尹的高階俸祿,便婉拒了這一重任。不過即便如此,丁寶祯依舊受人追捧,被視為清朝前期的一股正氣力量。
四、丁寶祯毒手遍布捕捉張皮绠
丁寶祯雖然打壓叛亂頗有建樹,但在平息太平軍餘黨時也動辄殺人誅九族,行事暴虐無度。對于張皮绠這樣的"要犯",丁寶祯更是窮追猛打,不遺餘力。
1872年初春,一名奸細從官府逃出,前往雉河集彙報張皮绠的行蹤。當時張皮绠正在田間勞作,毫無戒心。奸細看準時機,把張皮绠的下落如實禀報給了丁寶祯。得知這個重要線索,丁寶祯當即令親信韓佐理帶領數百精銳馬步兵,沿途封鎖雉河集周邊出入口,準備在第一時間将張皮绠活捉歸案。
張皮绠那天正在田間幹活,突然發現路口多出了不少陌生人馬,警惕性頓時被引起。他悄悄走到村口打聽,才知道那是丁寶祯的親兵前來搜捕自己。聽聞此言,張皮绠吓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傳回家中,換上便裝攜妻帶子,夜幕降臨時趁亂逃出村落。
丁寶祯的親兵很快就包圍了整個雉河集,可張皮绠已經逃之夭夭。于是,丁寶祯又火速派出密探,循線追蹤張皮绠的下落。從此,張皮绠再也不能安居樂業,隻能東躲西藏,過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每次一換一個藏身之處,丁寶祯的探子就會尾随而至,讓張皮绠連連挨打。
1874年春天,張皮绠在鄰省河南躲了一段時日。正當他以為已經穩住腳跟之際,突然一支清軍骁勇營又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将張皮绠團團圍住。原來,這支骁勇營正是奉丁寶祯指令前來搜捕張皮绠的。經過一番殊死拚搏,張皮绠終于帶着家眷逃出了重重包圍圈,可妻兒在混戰中卻傷亡慘重,活下來的隻剩個把人。
五、丁寶祯終于活捉張皮绠并賜予酷刑
就這樣,張皮绠在丁寶祯的窮追猛打下東躲西藏了近三年。1875年春,張皮绠帶着殘存的幾口之家來到山東昌濰一帶,意圖隐姓埋名再次過上農夫的生活。可是不久,丁寶祯的親信就發現了張皮绠的蹤迹,随即派出大批官兵和探子将其重重包圍。
這一次,張皮绠無路可逃。丁寶祯親自帶隊,在一處農舍将張皮绠全家活捉。丁寶祯得意洋洋地将張皮绠帶回濟南大獄,拟定了一套酷刑,要将這個當年殺死王爺的太平軍小将絕殺滅口。
首先,丁寶祯命人将張皮绠吊打數十,鞭傷遍體。接着,丁寶祯親自審問張皮绠,要他交代當年斬首僧格林沁的經過。張皮绠雖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卻始終不肯吐露半句實情。丁寶祯大怒,便命人将張皮绠壓入燒紅的鐵椅,燒熟了雙腿。哀嚎聲徹夜不絕,張皮绠終于昏厥過去。
醒轉之後,丁寶祯又讓人用鈎子鈎出張皮绠的舌頭,再用鐵鉗一點點撕扯拽下。鮮血直流,張皮绠已不成人形。最後,丁寶祯下令将張皮绠扒光衣服,用蠟油澆淋全身,點火用刑。就在張皮绠奄奄一息之際,丁寶祯才命人掏出他的心髒,用作犯人遺體的"證據"。經此一役,張皮绠的慘死讓丁寶祯大快朵頤,痛痛快快地出了一口惡氣。
活剮淩遲之刑對當時的知識分子來說無疑是難以想象的暴行,丁寶祯做到了這一點,着實讓世人震驚。尤其是在太平軍已經徹底覆滅的時候,張皮绠這樣的餘孽根本無力反撲,丁寶祯卻如此窮兇極惡,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分寸。從此,丁寶祯雖然斬草除根,卻也被視為一個暴戾殘忍的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