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在四十一歲的時候才遇到自己的真命“公主”。
兩人因為越劇結緣,一生相濡以沫。可到了晚年,孫道臨竟在鏡頭面前失聲痛哭,悲歎:“你們認識的孫道臨已經不存在了。”
一位滿腹經綸的燕京大學哲學系學生,為何“峰頭一轉”,走向了戲劇演繹之路?
老前輩孫道臨在舞台上出演過無數場戲劇,可殊不知他自己的人生故事就如戲劇般傳奇。
他是永不會被時光磨滅的藝術家,也是中國戲劇與電影發展之路上的一顆啟明星。
他的人生之路,就算旁觀,我們也會動容。
從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1921年,孫道臨出生于北京,他的祖籍在浙江嘉興,但他的一生大多都在北京度過。
孫道臨的家庭稱得上是書香門第。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是以孫道臨也被教養的很好。
人們都誇贊他是風度翩翩的文藝公子,擱在古代,那就是手捧竹簡,身穿長袍,讀聖賢書的那類人。
國小時,孫道臨讀的是那裡最好的學校——崇德國小。上了中學,由于天資聰穎過人,孫道臨被老師稱之為“神童”。
他小小年紀就對文學有着極大的興趣,什麼文學著作他都愛看。15歲時,他就自己創作了短篇小說《母子倆》。
這篇小說的創作啟發,是他在上學途中所看到的,讓他明白這世界上還有太多的悲苦之人。
盡管才15歲的年紀,他就明白了這樣的道理。而孫道臨創作的這篇小說,還被登到了校報上,被同學們傳閱稱頌。
從北大才子到當紅男星
孫道臨可能就是所有家長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吧。中學畢業後,孫道臨成功的進入了燕京大學,學習哲學。
他熱愛哲學,喜歡那些深邃奧秘的辭藻,喜歡獨自一人思考。當時他還是一個比較内向的人,安靜、文藝、像是從天而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公子。
他常常獨坐在未名湖邊,看着湖面波光塔影,内心卻早已傳到了古希臘,和柏拉圖來一場心靈對話。
然而孫道臨不知道的是,在他一人獨坐時,有一個人經常在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這樣說來可能有些吓人,但這位暗中觀察的人,并不是想要蓄意謀害孫道臨,反而是他人生中的貴人。
這個人叫黃宗江,是孫道臨的校友。黃宗江是藝術系的學生,孫道臨能走上戲劇的道路,多虧了黃宗江的不懈堅持。
當時黃宗江正在排話劇《窗外》,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孫道臨,并且覺得他實在是和自己的戲劇的男主角形象太搭了。
于是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黃宗江決定勇敢出擊。
他走上前去和孫道臨攀談,不知不覺就聊起了戲劇。這時黃宗江就抓準時機,問孫道臨有沒有興趣來演他的話劇。
孫道臨沒有底,自己并不是這一專業的,從來沒有過訓練,能演的了嗎?
黃宗江也猜出了他心中的疑慮,大膽的向孫道臨保證一定能行。于是,孫道臨也決定嘗試一下。
這不嘗試不知道,一嘗試便再也走不出來了。之後,他們的演出大獲成功,孫道臨成了學校鼎鼎有名的人物。
《窗外》之後,孫道臨還出演了《雷雨》、《鍍金》等話劇。從前,被柏拉圖、康德占據的内心,一下子闖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孫道臨在戲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1941年,因為日本珍珠港事件的爆發,學校被迫關閉,孫道臨面臨着失學。這時候,他開始重新思考,或許将戲劇作為自己的事業也不錯。
于是,一番努力之下,孫道臨進入了唐槐秋的中旅劇團,在此之後,他不僅在舞台上演戲,還做起了譯制片配音演員。
《王子複仇記》中,孫道臨為哈姆雷特配音,這是他配音事業中最為傑出的作品,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中年才遇良人
電影逐漸發展起來後,孫道臨也開始演起了電影,如《團圓》、《烏鴉與麻雀》、《渡江偵察記》等。
可是在事業上蓬勃發展的孫道臨在生活上一直沒找到那個對的人。他身邊的家人朋友也跟着着急。終于,在朋友的介紹下,臨近40歲的孫道臨遇到了王文娟。
雖然是朋友介紹,但是孫道臨和王文娟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倆人一見面便聊的很火熱。
王文娟是越劇演員,大家都是做藝術的,共同話題也比較多。
聊的來說明這倆人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契合。是以,他們之間并沒有費什麼力氣,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結婚之後,孫道臨和王文娟還是仍然忙工作,但他們的感情卻沒有一絲減少。
夫妻二人生活低調簡樸,但都給予彼此最大的關心,支援對方的事業。
孫道臨的戲,王文娟幾乎每場都看,她有時還會幫着孫道臨參謀劇本。
王文娟之後嗓子不好,但戲劇演員最重要的就是嗓子,孫道臨也不厭其煩地陪着她練嗓。
如果兩人能夠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完後半生,那該多好,可是世事多舛,孫道臨的晚年可以用痛不欲生來形容。
晚年“忘了”自己的孫道臨
晚年,孫道臨因為三叉神經患病,導緻記憶衰退,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有時你前一句正在和他說話,後一句他就忘記了你是誰。
不過在他時斷時續的記憶中,記起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妻子王文娟。
主持人曹可凡曾多次采訪孫道臨,和他之間也有比較深的交情。可是孫道臨八十歲之後,曹可凡再采訪他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似乎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時還能說出曹可凡的名字,糊塗時又開始問起你是誰。
孫道臨也清楚自己的病,在清醒時,他也心痛不已,對着曹可凡失聲痛哭:“你們認識的那個孫道臨已經沒有了!”
任誰聽了這話,都會感到無比惋惜。孫道臨一生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對自己這種不能自理的生活,她該感到多麼絕望。
最終,2007年,86歲的孫道臨永遠離開了,留下王文娟在靈前失聲痛哭。
結語
到如今,雖然孫道臨已經去世将近14年,但很多老一輩人還始終記得他,提起他曾經出演的經典作品,也是如數家珍。
孫道臨和王文娟的女兒曾在采訪時說:“我的父親一生為電影而活,是個執着人。”也正是這份認真和執着,才讓孫道臨成為中國藝術史上一位偉大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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