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很多東西的實際價值,不取決于這個東西“叫什麼”,而取決于怎麼用。
比如有些人買了電紙書,這東西是看書用的平闆電腦,
但人們經常調侃其真實的作用是“泡面蓋闆”,
我的電紙書随身攜帶,除了看書之外還有個功能,就是用作我筆記本的臨時滑鼠墊,
很好用,而且大小正合适,雖然沒有“泡面蓋闆”那麼有趣的說法,不過結合我的工作需要而言,
若是隻把這東西當成電紙書而不參與到我其他的需求之中,
毫無疑問,這對我而言是十分荒唐的。
說來說去,其實核心就四個字,物盡其用。
這個東西在手裡,怎麼用,是擁有者的意願所緻。
擁有者的意願,對于這個物品而言是至高無上的,這就好比我的電紙書,我在電紙書眼裡是一個什麼形象,我不在乎,
我隻是知道一點,電紙書的“全部未來”,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對電紙書有絕對的掌控權。
我知道這點就足夠了,其他的無所謂。
是以在這個問題上,電紙書是看書用,還是當滑鼠墊使用,對我來說都具備着必要且真實存在的意義。
但是有些東西,就不能用這樣的邏輯來了解。
比如棋盤。
棋盤這個東西,關鍵是棋,沒有棋盤的棋,甚至可能連個合格的盤子都算不上。
但如果是有了棋,那這個棋盤所帶來的用處就廣泛多了。
社交娛樂,競技比賽,彰顯下棋水準,建構和諧穩定的棋友關系,以及關于棋所具有的一切影響,都可以通過棋盤來進行直接或者間接的表現。
棋盤很了不起,棋盤有自負的資本,但前提是,棋盤必須明白一點,
你再自負,再耀眼奪目,再牛氣哄哄,
沒棋子,你什麼都不是。
當然,若是翻過來說,棋子也是需要棋盤的,而且棋子數量多,隻有組成一盤棋的時候,他們的價值才能展現,
而關于這點,棋盤隻需“提供平台”就可以了。
是以從這種微妙的關系來看,棋盤的作用似乎更大,而且隻需要提供平台,就能賦予棋子“活着”的價值,
是以棋盤自負一點,覺得自己更重要,對于棋盤來說看似是沒問題的。
但實際上,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棋子多,棋盤少,棋子成局才是棋,而棋盤提供平台就能發揮作用,看起來棋盤的存在是“既重要又輕松”,
但事實上,棋子固然多,但少一個都不能成局,棋盤看起來重要,但如果沒有棋,他的存在可以被很多比他更平整的東西所取代。
一個聰明的棋盤,必須要照顧好所有的棋子,
因為隻要缺了一個,大家都完蛋,都會失去作為“棋局”存在的意義。
畢竟,誰又願意去下“少一個棋子的破棋”呢?
棋子比棋盤更清楚合二為一的重要性,但如果棋子不入棋盤,那麼必然存在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那就是甯願不當棋子,失去價值,也不想當了棋子,
任人擺布。
而這個問題的始作俑者,目光自然而然的就鎖定在了對棋子頗有微詞的棋盤上,
棋子來了,棋盤給棋子立規矩,設輸赢,方方面面刁難棋子,
棋子不來,棋盤急了,雖然他也明白急是沒用的,
但是不急,
棋盤沒了棋子,啥也不是。
雖說下棋的是人,但無論棋盤和棋子都很清楚,
人的一舉一動,都是“不可抗拒之力”的博弈,
那現在的問題,則是“可抗拒之力”,
也許這才是棋子與棋盤間,
真正亟待解決的核心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