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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家庭很窮,母親卻不吝啬,她的哥哥們都很好,讓她覺得很溫暖

親生家庭很窮,母親卻不吝啬,她的哥哥們都很好,讓她覺得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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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白之語剛打開卧室門出去,就看到一個高大消瘦的身影拿着一盒牛奶就往大門外跑了。

“老七!”

白父跟着追出來,人早就跑沒影了。

白父瞧見白之語,和善的笑笑:“囡囡起來了,你七哥,剛走,說是和人約好了啥的。”

“之語,快來吃飯。”白彥舟坐在餐桌邊,喊道。

白之語應聲:“阿哥,我先洗把臉。”

簡易的餐桌上擺放着一籠生煎,一盤粢飯團,還有兩盒光明牛奶。

白母将牛奶遞給白之語:“囡囡,你和老八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奶是給你們倆喝的。”

家裡雖然貧窮,但在讀書和吃食上,白母一向都不吝啬。

身體和前途一樣重要。

白之語微微抿唇,将牛奶推給白母:“姆媽,學校的夥食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我的身體很好的,你喝。”

白母雖然很有精氣神兒,但很瘦。

白之語覺得白母比她更需要補一補。

白母愣住,白父愣住,白彥舟也愣住。

往常家裡有什麼好東西,謝清瑤恨不得全塞她一個人嘴裡。

不僅如此,還天天吐槽家裡為什麼這麼窮。

而白彥舟他們幾個男娃,也是爸媽給什麼,他們就吃什麼。

白母一貫強勢慣了,和白父一起養了九個孩子,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

當年下崗她都沒哭過。

此刻,她的眼睛莫名的發酸。

她又将牛奶推給白之語:“囡囡,姆媽一把年紀了,喝不着這個,你喝。”

90年代,牛奶還是稀罕貨。

一般家庭都舍不得買。

哪怕有的家庭買牛奶,那也隻是男娃買。

白父白母也是咬牙給家裡的孩子們每天每人訂一盒。

自己是舍不得的。

白之語沒有再推脫,她的臉上揚起笑容:“謝謝姆媽。”

白父笑着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早餐後。

照例白彥舟馱着白之語去學校。

白之語一眼就看見了自行車後座上花花綠綠的軟墊。

“阿哥,什麼時候弄的墊子?”白之語笑着問。

昨天還是沒有的。

白彥舟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阿哥?”白之語又喊了一聲。

白彥舟歎口氣:“真想快點兒長大。”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四人高中畢業後就沒再找家裡要過錢,一邊念大學,一邊兼職賺生活費和學費。

有餘錢還會給家裡彙一些。

白彥舟覺得自己十五歲了,也是個男子漢了,可以替家裡分擔。

他也可以和白母一樣,倒賣一些小玩意兒,補貼家用。

可惜白母不讓。

還耳提面命的告訴他——賺錢是大人的事情,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

白彥舟隻得作罷。

白之語:“?”

白彥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行車後座:“小妹,你坐上試試,看軟不軟。”

白父走出來,笑着道:“囡囡,這可是你八哥昨晚半夜東拼西湊找的布條縫的。”

白之語臉上的笑容更甚,坐上去:“很軟,阿哥有心了,謝謝。”

“走啰。”

白彥舟狂踩自行車,将煩惱都甩到身後。

姆媽說了,隻要努力讀書,考上大學,日子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清瑤從BBA上下來,正好看見白之語從白彥舟的自行車上跳下來。

謝清瑤不屑的扯了下唇角。

下一秒,她眼眸一頓。

那自行車後座上竟然加了墊子?

謝清瑤上輩子是快聯考才回到謝家的。

每天,她都是坐在白彥舟的自行車後座上去海城中學。

那後座就隻有一個鐵架子。

硌屁股。

很不舒服。

她無數次的和白彥舟說,在後座上加個軟墊。

白彥舟罵她矯情,還說不愛坐就自己走路。

謝清瑤就這麼坐了近六年的鐵架子。

為什麼今天才白彥舟第二次載白之語來學校,那後座上就有了軟墊?

白之語不在白家将她所受的苦難都經受一遍,怎麼對得起她在白家那十五年來所受的苦楚?

謝清瑤眼眸裡的嫉恨一閃而過。

她快步跟上已經走進學校的白之語。

“之語。”謝清瑤夾着嗓子喊了一聲。

甜得發膩。

白之語微微回頭,瞧見是她,她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臉上毫無情緒波動。

自然也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往教學樓走。

“白之語!”

謝清瑤跟上白之語的腳步,臉上笑着,語調卻很冷,“自行車後面的墊子是誰給你裝的?”

聽出她來者不善,白之語很冷漠:“與你無關。”

“啧啧,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變成窮鬼,請問你感受如何?”謝清瑤又出聲刺激。

“很好。”白之語甜軟得嗓音毫無起伏。

謝清瑤:“……”

謝清瑤如同狠狠掄起兩拳頭,卻都砸在了棉花上。

謝清瑤又湊近了白之語幾分:“啧啧,白之語,你臉上抹的是雪花膏吧?笑死人了,這年代還有人抹雪花膏,我用的可是外國進口的化妝品。”

白之語頓住腳步:“崇洋媚外還挺自豪。”

謝清瑤咬牙:“你窮你還裝模作。”

白之語:“你醜!抹什麼都一樣。”

謝清瑤:“?!”

謝清瑤摸向自己的臉。

她醜?

她現在頂多是皮膚有些粗糙,發型是統一的學生頭有些難看。

她可不醜。

白之語又說:“對了,自行車後邊的坐墊是我阿哥大半夜起來給我縫的,他說你太醜了,不配坐。”

白之語說完就走了。

“我不稀罕!”謝清瑤氣得臉都扭曲了!

賠錢貨!

謝清瑤承認,謝家的确是把白之語養得很漂亮。

那又怎麼樣?

就像是阿姐謝書蕾說的,到時候還不是得把她賣了給哥哥們換彩禮錢!

這年代,除了她們這些千金小姐,丫頭都是賤命!

謝清瑤狠狠的深吸一口氣。

前世她剛回到謝家一個多月就死了,沒想到這白之語比她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沒關系。

她們現在都在艾斯中學,這裡誰有錢誰就是老大,看她不玩死她!

……

白之語回了教室。

剛坐下,班主任王老師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之語,你來一下。”

白之語放下手中的書,走出了教室。

“怎麼了這是?”

有同學小聲的議論。

有人問謝清瑤:“謝同學,是不是白之語要去海城中學了?”

“我估計是吧,白之語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謝同學的,謝同學回來了,她肯定要換回去啊。”

“她昨天就該換回去的,還大搖大擺的來艾斯中學,臉皮真厚。”

穆冠麟看向謝清瑤。

“冠霖哥哥,我不清楚呢。”謝清瑤搖搖頭。

她的确是不清楚。

謝父謝母都沒和她說過。

而且,她也不同意白之語離開艾斯中學。

否則,她找誰秀優越去?

穆冠麟聞聲,有些擔憂的朝着門口看了一眼。

顧甯甯看着身邊的空位,眉頭皺了皺。

……

“就你拿蛇吓我兒子是吧?”

白之語剛跟着王老師進辦公室,一個穿着旗袍,拎着包,貴婦打扮的中年女人就憤怒的沖了過來。

貴婦要打白之語,被王老師攔住了。

“同志,你冷靜一點。”

王老師護住白之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我兒子昨天被吓得尿失禁,昏迷不醒……”

趙母很激動。

“好了。”趙父拉住趙母。

趙母這才消停下來。

趙父看向白之語。

小姑娘長得很水靈,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杏眼眸光清澈的望着他。

“你就是……白之語?”

這小姑娘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敢捉蛇?

不太像。

“老公,你對她這麼客氣幹什麼?她可是差點兒害死我們兒子!”趙母不滿趙父對白之語的态度。

白之語神色自若的看向趙父趙母,又看向坐在兩人身後正幸災樂禍的望着自己的趙大海。

“是趙大海昨天把蛇放在我的抽屜裡吓我,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白之語甜軟的嗓音很沉靜。

王老師說:“那之語算是正當防衛。”

“什麼正當防衛?王老師!你今天必須把她給我開除了!”趙母強勢道。

王老師皺着眉頭。

趙母又說:“我們可是打聽清楚了,這女娃家裡窮得很,一個窮鬼,也敢傷害我兒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王老師的眉頭皺得更緊:“同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一口一個窮鬼,這麼嚴重的階級思想不合适吧?”

“行了,王老師,我們來,就是要一個說法,你把人開除了,算是給我們家大海一個交代。”趙父也發話了。

……

與此同時。

“白之語慘了,趙大海的父母找到學校來了,要學校開除白之語!”

有同學偷聽了牆角,跑到教室八卦。

同學們驚訝了一瞬,立刻熱火朝天的讨論起來。

“以白之語現在的身份,被開除沒跑了。”

“她也真是的,不知道審時度勢,她現在的背景,還敢得罪趙大海,也算是自作自受。”

謝清瑤聞言,差點兒要笑出聲。

她就說吧。

隻要白之語待在艾斯中學,有她苦頭吃。

不過,她可不能讓白之語離開艾斯中學。

沒關系,等白之語被開除,隻要白之語求她,她可以動用謝家的關系讓她回來。

前提是,白之語求她。

穆冠麟直接站了起來。

“冠麟哥哥!你怎麼了?”謝清瑤一把拉住穆冠麟的手。

穆冠麟猛地回神。

他看了看門口的位置,眼神掙紮,又無力坐了下來。

他爸媽讓他和白之語保持距離,因為他的聯姻對象已經換成了謝清瑤。

而顧甯甯則是第一時間就沖出了教室。

辦公室裡。

“王老師,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去請校長來,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算了。”趙父說。

他已經有些煩了。

一點小事情,也需要搞半天。

趙母更是不客氣的開始威脅:“王老師,你這麼包庇她,小心把自己的工作給作沒了。”

王老師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90年代,教師可是個鐵飯碗。

何況還是海城最好的貴族中學的老師。

不僅工作體面,工資待遇還好。

王老師也是花費了很多努力才進來的。

白之語站了出來:“我退學。”

形勢比人強。

她不會讓王老師為難。

雖然她認為自己沒錯。

“之語……”王老師不忍心白之語這麼好的苗子遭受這無妄之災離開艾斯中學。

艾斯中學的師資力量是很雄厚的。

“我告訴你小姑娘,你離開艾斯中學,也不會再有任何一所學校敢要你!這就是你傷害我兒子要付出的代價!”趙母嚣張的道。

王老師眉頭狠狠皺起。

以白之語的成績,離開艾斯中學,去其他學校也是很受歡迎的。

趙父趙母竟然要切斷白之語所有的出路?

不行。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之語被毀掉。

“這事兒,我必須要請示校長!”王老師說。

說完,她轉身出了辦公室。

正好碰上進來的顧甯甯。

王老師也沒和顧甯甯說什麼,趕緊找校長去了。

顧甯甯看向白之語:“你沒事吧?”

白之語搖搖頭:“沒事。”

趙母不屑道:“放心,校長來了也救不了你!”

“哦,是嗎?趙家可以在海城一手遮天了?”顧甯甯面無表情的看向趙大海一家三口。

趙大海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阿爸,姆媽,她……她是顧家的千金。”

“顧家?哪個顧家?”趙母問。

趙大海拉他爸的衣袖:“顧氏集團。”

顧家是做實業的,早年做紡織業起家,後來有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在全國,都是知名企業。

趙父的臉色立刻變了,他一臉含笑的走向顧甯甯:“顧小姐,這小姑娘是你朋友是吧?誤會,都是誤會,小孩子之間的打鬧。”

顧甯甯冷聲道:“是你兒子先起的頭,讓趙大海給白之語道歉。”

“哎,你這……”

趙母自然不願意自己兒子受委屈,但被趙父一個眼神制止了。

趙父看向趙大海。

趙大海立刻懂了。

反正他之前也沒少在白之語這裡獻殷勤。

他走到白之語的面前:“對不起。”

顧甯甯又道:“現在還需要白之語退學嗎?”

“不需要!當然不需要!”趙父連連擺手。

當王老師帶着校長回來的時候,就瞧見辦公室裡和氣的樣子。

“小孩子們之間一點點小誤會,解開了,王老師,我們就不打擾你上課了。”

趙父打了招呼,就拉着趙母走了。

王老師看向顧甯甯,她便知道,事情被顧甯甯解決了。

在貴族中學,就是如此。

校長看向白之語:“白同學,安心在艾斯念書,雖然我們學校大多都是有背景的小孩,但我個人還是更看重學生的綜合素質。”

“謝謝校長,謝謝王老師。”白之語點點頭。

“行,回去上課吧。”校長揮揮手。

白之語和顧甯甯一起回教室。

白之語拉住顧甯甯:“顧同學,謝謝你。”

顧甯甯表情有些别扭:“謝什麼謝?我可不是為了你,自作多情。”

白之語:“那你是為了誰?”

白之語瓷娃娃般白皙的臉上帶笑,一雙濕漉漉的杏眼盯着顧甯甯,異常可愛。

顧甯甯瞪她一眼:“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

“哦。”白之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顧甯甯:“白之語,我留你在艾斯中學就是為了打敗你。”

白之語颔首:“我懂了,為了報答你,不如我下次讓你考第一?”

顧甯甯立刻像是炸毛的貓,跺腳:“不許!”

“白之語,我要靠實力赢過你!”顧甯甯強調道。

白之語笑:“好,那你加油哦。”

顧甯甯瞥她一眼:“加什麼油,我跟你很熟嗎?”

說完,她快速進了教室。

白之語在她身後無奈的笑了笑。

顧甯甯這小性子,還挺可愛。

瞧見白之語安然無恙的跟在顧甯甯身後回來,同學們都是一愣,旋即小聲竊竊私語。

“白之語沒被退學嗎?是不是顧甯甯幫她擺平了?”

“顧甯甯不是最讨厭白之語的嗎?怎麼會幫她啊?”

“不知道啊。”

穆冠麟瞧見白之語回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謝清瑤則是皺了皺眉頭。

她還等着白之語來求她呢。

怎麼顧甯甯橫插一腳。

不過,她記得上輩子顧甯甯可沒給過白之語好臉色,怎麼這輩子不一樣了?

王小琴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白之語。

白之語被人欺負,差點兒被退學,其實她是竊喜的。

看到白天鵝跌入泥潭被踐踏,她有種莫名的爽感。

但她又擔心白之語真的被開除了。

否則今晚林月又要讓她掃廁所了。

昨晚她可是快到十二點才将所有廁所掃完,回家還被爸媽罵了一頓,讓她下次再那麼晚回家,就别回去了。

可看到白之語安然無恙的回來,她心裡又不得勁兒。

白之語什麼時候和顧甯甯關系這麼好的?

白之語現在這麼窮,顧甯甯不應該欺負她嗎?

同學們心思各異,王老師走進了教室,開始上課。

班主任王老師是數學老師。

而白之語的數學試卷每一次都是滿分。

這也是王老師那麼喜歡她的緣由。

這堂課講的上一次月考的考卷。

白之語的卷子平鋪在課桌上。

顧甯甯看了看白之語卷面上的120分,又看了看自己的112分,她抿了下唇角。

沒進入艾斯中學之前,顧甯甯是他們國小最厲害的。

來到艾斯中學之後,她第一名的頭銜立刻被白之語奪了去。

不管她多努力,她永遠都是第二名。

白之語見顧甯甯在看自己的試卷,她便也看了一眼顧甯甯的試卷。

顧甯甯瞪她:“看什麼看?你自己沒有嗎?”

白之語便收回了目光。

顧甯甯努努嘴。

她之前和王小琴不是挺能聊的嗎?

還幫王小琴補課。

怎麼她才怼了她一句,她就不說話了?

第一節課後。

顧甯甯在冥思苦想最後一道大題。

她扣掉的分,就在這道大題上。

王老師的解法,和她家的家教解法一樣。

一張草稿遞到了她的面前:“顧同學,你要不要試試這種解法?”

“我才不要!”顧甯甯要将草稿紙還給白之語,眼睛卻粘在了草稿紙上了。

她眼瞳微微睜大:“竟然還可以這樣解!白之語你怎麼這麼聰明?”

白之語笑了下:“遺傳吧。”

白之語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而且記憶力過人,學什麼東西都快。

但謝大少和謝書蕾兩人成績都一塌糊塗。

謝大少花錢買大學上。

謝書蕾成績不好,留了一級,還是吊車尾。

謝父謝母也沒讀多少書,白之語還以為自己是基因變異。

直到回到白家。

她得知她的哥哥們,曆來都是霸榜的。

隻要他們在,别人别想拿第一。

顧甯甯無語了一下:“你還真是不謙虛。”

白之語回以微笑。

……

高一十六班。

最差的班。

穆峋坐在最後一排,一個人一桌。

他正在面前的草稿紙上演算一道數學題。

白之語穩坐全校第一名的寶座。

穆峋穩坐全校最後一名的寶座。

白之語穩,是因為她實力強。

穆峋也很強,因為他每次考試都交白卷。

老師、校長都拿他沒辦法。

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穆冠麟形成鮮明的對比。

穆冠麟長得白白淨淨,對人和善有禮,成績也很優異,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

現在是下課時間,同學們打打鬧鬧叽叽喳喳。

穆峋絲毫不受影響。

直到他從他們的口中捕捉到那三個字。

“白之語也太慘了,趙大海往她的課桌裡放蛇,她把蛇塞趙大海衣兜裡,趙大海被吓暈了,叫來了家長讓她退學,還好顧甯甯幫了她。”

“就算是顧甯甯不幫她,學校也會保她吧。”

“趙大海家裡就有點兒小錢而已,我們學校缺有錢人嗎?我們學校缺學霸啊!”

“像白之語這樣年年霸榜的人,才是稀缺人才好麼?”

穆峋眉頭微微挑了下,他将面前的稿紙揉成一團,随意往身後一甩,就掉進了垃圾桶裡。

穆峋站起身來。

他的幾個跟班立刻跟着他起身。

“峋哥,去哪?”

穆峋一隻手插在校服褲子兜裡,沒說話,徑直出了教室。

高一一班在三樓,高一十六班在二樓。

穆峋直接去了三樓。

他站在高一一班的門口,朝教室裡面看了一眼。

第一眼,看到了白之語。

她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低頭在寫着什麼。

第二眼,看到了穆冠麟。

穆冠麟看到他出現,皺了下眉頭。

卻沒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

再看了一眼,沒看到想看的人。

“穆峋哎,他怎麼來了?”

“他好像在找什麼人。”

“他好帥啊。”

“帥有什麼用?是個私生子,又是個隻會交白卷的廢物,沒用的。”這話,是故意說給穆冠麟聽的。

穆峋徑直去了男廁所。

趙大海正躲在廁所的一角抽煙。

抽的是四塊錢一包的紅牡丹。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趙大海手一抖,手中的香煙掉在了地上。

他一擡頭,就看到了穆峋。

趙大海的臉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峋少。”

“你就是趙大海?”穆峋問。

趙大海狗腿道:“是,我是趙大海,峋少,你找我有事嗎?”

“過來。”穆峋勾了勾手指。

趙大海有些懵,但還是聽話的走到穆峋的面前。

下一瞬,穆峋擡腳,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胸口。

趙大海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他悶哼起來,眼神懼怕的看向穆峋:“峋少,我……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穆峋面無表情:“上學期間躲廁所抽煙,把他給我押去教務處,告訴教導主任,讓他滾出高一一班。”

趙大海惶恐不已:“峋,峋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我改我改!”

穆峋隻是面無表情的走出男廁所。

正好,上課鈴聲響起。

趙大海則是被拖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高中男醬油煙是常有的,學校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穆峋發話了。

趙大海立刻就被轉去了高一十六班。

趙大海回高一一班收拾課本。

“趙大海,你去哪?”有同學好奇的問。

趙大海耷拉着腦袋:“十六班。”

他得罪了穆峋,又轉去了穆峋班上,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天呐!你怎麼要轉去十六班?”同學驚訝。

從最好的班轉去最差的班,這是犯什麼事兒了?

趙大海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中午,學生們就看到了學校的公告——趙大海在廁所違規抽煙,被學生會逮住,處罰他寫800字的檢讨以外,并且從重點班轉入普通班。

那些和趙大海一樣經常偷偷在男廁所抽煙的學生立刻消停了。

白之語今天中午依舊獨自一人用餐。

她剛坐下不久,一個餐盒放在了她的對面。

握着餐盒的手指白皙異常。

白之語擡頭,就看到了穆冠麟那張養尊處優的白皙臉龐。

穆冠麟是真的很白,冷白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人非富即貴。

白之語神色不動,甜軟的嗓音也透着疏離:“有事?”

穆冠麟聽出來了。

他有些受傷的道:“之語,我們還是朋友吧?”

白之語慢條斯理的端起湯碗喝了一口:“你阿爸姆媽同意你和我做朋友?他們沒讓你和我保持距離?”

穆冠麟:“……”

白之語的話,他無從反駁。

家裡人的确是讓他和白之語保持距離。

因為他的聯姻對象現在是謝清瑤。

可是,他和白之語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的情誼怎麼可能一夜間就抹掉?

“冠麟哥哥,之語,我能坐這裡嗎?”

謝清瑤瞧見穆冠麟坐在了白之語的對面,她立刻就有了危機感,趕緊端着盤子跟了過來。

雖然她不喜歡穆冠麟,那也不能把穆冠麟讓給白之語。

不等人回答,謝清瑤就坐在了穆冠麟的身邊。

謝清瑤的目光落在白之語的餐盤上,笑着道:“之語,你是素食主義者麼?你餐盤裡的肉好少。”

雖然昨天穆峋讓廚房開了那個阿姨。

但,拜高踩低的何止那一個倒黴阿姨。

今天,白之語的情況依舊沒有改變。

更何況,這是謝清瑤和謝書蕾兩姐妹吩咐廚房這麼做的。

讓白之語留在艾斯中學可以,但要讓她受盡刁難。

穆冠麟這才注意到白之語的餐盤,他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薄怒:“之語,他們故意的是不是?那些人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你?”

白之語淡淡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之語……”穆冠麟皺起眉頭。

她至于跟他這麼冷淡麼?

他也不想這樣的。

誰讓她不是謝家的孩子。

謝清瑤一臉的善解人意,将自己的餐盤推給白之語:“之語,你吃我的吧,我吃你的,反正我這十五年來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不礙事的。”

白之語說:“既然你沒吃過就多吃點,我已經吃膩了。”

白之語說完,就端起餐盤,重新找了個空位坐下。

謝清瑤咬住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冠麟哥哥,之語好像生氣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對不起,我也是好心。”

穆冠麟皺眉道:“我知道你是好心,是之語太敏感了。”

他知道白之語一夕之間從首富家的千金小姐變成了平頭百姓,心裡面一定有很大的落差。

他昨天幾次開口想要安慰她。

但怕傷害到她脆弱的自尊心,這才作罷。

沒想到謝清瑤随口的一句話,還是讓她難受了。

聽到穆冠麟這話,謝清瑤在心裡偷笑。

看來她這輩子裝乖的路子是找對了。

上輩子,她把對白之語的厭惡都寫在臉上,還明令禁止穆冠麟不許搭理白之語。

卻換來穆冠麟對白之語的疼惜,對她的厭惡。

如今,她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

一切,都對調過來了。

面上,謝清瑤滿是擔憂:“可是之語生氣了怎麼辦呀?”

穆冠麟朝着白之語的位置看了一眼,卻看到穆峋端着餐盤,坐在了白之語的對面。

穆冠麟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昨天穆峋也是主動坐在了白之語的對面。

他想幹什麼?

謝清瑤也瞧見了。

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冠麟哥哥,之語怎麼又和穆峋坐在一起了?”

穆冠麟不答,收回了落在白之語身上的視線。

謝清瑤又道:“冠麟哥哥,我阿爸說穆峋這個人不學無術,讓我别靠近他。”

穆冠麟依舊不說話。

謝清瑤又說:“昨天中午我還特意告誡之語離穆峋遠一點兒……”

穆冠麟這才看向謝清瑤:“她怎麼說?”

謝清瑤委屈:“她沒理我。”

穆冠麟便不再言語了。

謝清瑤又朝着那邊看了一眼。

她看的不是白之語,而是穆峋。

謝清瑤握緊了手裡的筷子。

心,在發顫。

前世,她剛回到謝家一個多月,就是被穆峋給弄死的。

否則她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死掉?

謝清瑤收回目光,低眸吃飯。

白之語對于穆峋再度坐在她對面是訝異的。

昨天中午可以說是巧合。

可是他今天又坐了過來,那麼就是故意為之。

白之語看向少年俊美冷硬的臉,斟酌着開口:“穆峋,你找我有事?”

穆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餐盤上。

今天,白之語盤子裡的菜依舊是葷菜少得可憐。

聞聲,少年擡眸,一貫帶着張狂的眸子此刻靜靜的看着她,薄唇吐出兩個字:“沒事。”

白之語:“……”

沒事他幹嘛坐在她對面來?

既然他說沒事,白之語便不再開口,繼續沉默吃飯。

不遠處,穆峋的幾個兄弟坐在一起,納悶兒的看着和白之語坐在一起的穆峋。

“你們說峋哥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峋哥的心思你也敢猜,不想混了?”

幾人便閉了嘴。

白之語吃完,端着餐盤起身,依舊對穆峋點了下頭,出了食堂。

穆峋徑直起身去了後廚。

廚師長誠惶誠恐上前迎接:“峋少,您怎麼來後廚了?”

穆峋開門見山:“誰讓你們針對白之語的?”

穆峋很聰明。

見今天白之語打飯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他就知道,白之語這是被人針對了,而不是單純的拜高踩低。

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廚師長一愣,下意識的搖頭:“白之語?峋少你說的是誰?”

“砰!”

穆峋一腳踢翻剛才廚師長坐過的椅子:“别給老子裝蒜!”

廚師長脊背一僵,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了。

這位爺,連校長拿他都沒辦法。

“說!”穆峋的耐心已經告罄。

廚師長趕緊硬着頭皮招供:“是,謝小姐。”

穆峋張狂的眸子睨着她:“哪個謝小姐?”

廚師長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謝大小姐謝書蕾。”

穆峋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虧待白之語,這食堂你就别開了。”

穆峋說完,轉身就走。

廚師長趕緊跟上來:“峋少,峋少,那謝大小姐那邊我……我怎麼交代啊?”

穆家得罪不起,謝家他也得罪不起啊。

穆峋頓住腳步:“什麼時候這艾斯中學姓謝了?”

廚師長一梗。

這學校用的地還是穆家的。

他還是聽穆峋的更穩妥。

可是,謝書蕾那人也很難纏啊。

穆峋見他苦着一張臉,諷刺一笑:“她很快就會自顧不暇了。”

白之語剛離開食堂,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是林月,帶着她的四個狗腿子。

“謝之語……哦,不,白之語,我差點兒忘了你是個冒牌貨!”

“哈哈哈哈……”

林月五人笑成一團。

白之語神色自若,要從她們的旁邊走過去,卻還是被攔住。

林月盯着白之語,咬牙問道:“白之語,你和穆峋很熟?”

白之語依舊沒什麼表情:“和你無關。”

“啧啧,林月,之前沒看出來這假千金個性這麼硬,我還以為她長這麼乖,聲音又甜,是個軟妹子呢。”

“裝的呗。”

“說正事。”

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

白之語沒閑工夫和她們拉扯。

她要走,再度被林月攔住。

林月惡狠狠的道:“白之語,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從今天晚上開始,你負責打掃全校的女廁所,打掃一個月,是全校的女廁所,聽清楚了?”

白之語:“你哪來的這種權利?”

林月咬牙:“本小姐讓你掃你就掃,哪來那麼多廢話?”

“你若是敢不掃,你會後悔的。”小跟班威脅道。

白之語沒答應,也沒拒絕,她隻是擡手将攔在面前的人撥開,直接走了。

“林月,她這是什麼意思啊?”小跟班不悅的跺腳。

以前白之語是謝二小姐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也就算了。

現在都落魄了,竟然還這麼清高。

林月冷笑:“我管她是什麼意思,晚自習下課就去堵住她,她敢不掃,我要她好看!”

王小琴躲在一棵樹後邊兒,目睹了這一切,她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林月還算是說話算話。

今晚,就該白之語掃廁所了。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要掃廁所了,想想都有些搞笑。

王小琴心情很好,哼着歌回教室。

她腳步輕快,還追上了前面的白之語。

然而,她隻是看了一眼白之語,一句話都沒說就走開了。

白之語自然也沒有搭理她。

如今的處境,讓她看清身邊的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也挺好。

在教室門口,白之語又瞧見了穆冠麟。

原本她想直接走過去的,穆冠麟卻叫住了她。

“之語,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白之語頓住腳步,等着他的下文。

穆冠麟白皙的臉上眉頭緊皺:“之語,你最好離穆峋遠一點兒,你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白之語靜靜的看了他兩秒,說:“穆冠麟,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沒資格管她的任何事情。

穆冠麟白皙的臉上染上薄怒:“白之語!雖然你現在不是謝家的千金小姐,但你也不用自暴自棄,你和穆峋那樣的人混在一起,你的人生就毀了。”

穆冠麟說完,他以為白之語會“幡然醒悟”。

然而,白之語隻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進了教室。

穆冠麟那番話都白說了。

穆冠麟的眉頭狠狠皺着。

白之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鹽不進了?

白之語坐下,顧甯甯看了她兩眼,低聲說:“白之語,你最好離穆冠麟遠一點兒。”

畢竟穆冠麟現在是謝清瑤的未婚夫。

别人會說閑話的。

雖然已經1990年了。

但,經濟在飛速發展,人們的思想卻還沒有完全放開。

白之語翻開書:“是他纏着我。”

顧甯甯:“……”

……

上課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很快就到了晚自習下課。

白之語将自己的課本收拾好,并且把抽屜上鎖。

原本抽屜都是有鎖的。

但是白之語一直沒鎖。

也一直沒有丢過任何東西。

發生了趙大海放蛇的事情,她覺得還是有必要鎖一下。

她現在的身份,誰都想來踩一腳。

防人之心不可無。

同學們都陸續離開教室。

白之語剛走到門口,手臂就被人拉住。

“白之語,你不許走!”

拉住白之語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經的好朋友王小琴。

教室裡隻剩下幾個同學了。

瞧見白之語和王小琴發生沖突,他們沒什麼興趣,直接走了。

“放手。”白之語要甩開王小琴的手,卻被王小琴攥得死緊。

“白之語!你不許走!”王小琴一面說着,一面心急如焚的朝着教室門口看去。

林月她們怎麼還不來啊?

白之語都要跑了。

白之語甜軟的嗓音毫無溫度:“我為什麼不能走?”

王小琴瞪她:“今天該你掃廁所了!昨晚可是我掃的!”

白之語:“……”

白之語看着王小琴,說:“掃廁所是清潔阿姨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王小琴:“林月讓你掃,你就得掃!”

白之語皺了一下眉,她用力的掰開王小琴:“你腦子可能有點兒問題,我建議你去校醫室看看。”

說完,白之語要走,王小琴卻再度纏上來。

“白之語!你不許走!”

白之語直接邁開腳步跑了。

王小琴在後面追得氣喘籲籲,白之語很快就不見了。

“白之語!”

沒追上,王小琴氣死了。

她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回教室,要和林月告狀。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迎接林月的一腳。

王小琴摔在了地上,立刻就疼哭了:“林月你踢我幹什麼?我為了幫你攔白之語還被她打了一巴掌。”

王小琴張口就來。

“白之語人呢?”林月暴躁道。

最後一節課,老師拖堂了幾分鐘,她這才來晚了。

王小琴紅着眼爬起來:“跑了。”

“廢物!”林月又推搡了她一下。

王小琴後退了兩步,又差點兒摔倒。

林月說:“既然白之語跑了,那你去把廁所給我掃了。”

王小琴震驚:“昨天不是說好今天是白之語嗎?”

“誰讓你攔不住白之語?”林月的小跟班嘲笑道。

“快去掃!不去要你好看!”林月不耐煩。

王小琴的眼淚立刻委屈的掉了下來:“林月……”

她想讓林月改變主意,可是瞧見林月不耐煩的眼神,她什麼都不敢說了。

最終,她也隻能含淚去掃廁所。

一邊掃一邊罵白之語:“小賤人!都是你的錯!”

……

此刻,白之語已經坐在了白彥舟的自行車後座上。

白彥舟一面騎車,一面回頭看她:“小妹,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白之語好奇的問。

夜風揚起她及腰的烏黑發絲。

白彥舟:“去抓人。”

白彥舟将白之語載到距離學校最近的遊戲廳門口。

裡面傳來各種各樣遊戲音效夾雜在一起的聲音。

白彥舟将自行車停好:“小妹,你在外面等我,我去把七哥叫出來。”

白之語說:“阿哥,我們一起進去吧。”

白之語還沒去過遊戲廳。

她也想知道這遊戲廳有什麼魔力,讓七哥每天流連忘返。

“你确定嗎?”白彥舟問。

裡面沉迷遊戲的,大多都是讀不進去書的。

像老七這樣成績優異,遊戲又打得好的,那是鳳毛麟角。

“嗯。”白之語點頭。

白彥舟說:“阿哥牽着你。”

白彥舟拉住了白之語的手腕,帶她走進遊戲廳。

遊戲廳裡面大多都是學生,還基本都是男生,穿着各個學校的校服。

有艾斯中學的,也有海城中學的。

有人抽煙。

煙霧彌漫。

味道嗆人。

白之語被嗆得咳嗽了一聲。

白彥舟立刻回頭:“之語,要不你先出去。”

白之語:“沒事的,阿哥,七哥在哪?”

“在那。”白彥舟随手一指。

白之語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坐在遊戲機前,他過分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操作着遊戲控制器,他的身後,圍了一群人。

“哇,太帥啊!還得是我京哥!牛啊!一顆币就通關。”

“京哥再來一把!”

白彥京站起身來:“沒錢了,不玩了。”

“京哥,我有,我有币。”旁人趕緊把自己的币遞過去。

“不玩了。”白彥京依舊說道。

衆人都露出惋惜的表情來。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沖着白彥京來的。

看白彥京玩遊戲,比自己玩遊戲還過瘾。

白彥京一轉頭,便看到了白彥舟,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白彥舟拉着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艾斯中學的校服,她精緻漂亮得像個瓷娃娃,她的漂亮,是沒有攻擊性的,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她的性格一定也很乖順。

白彥京走過去,唇角帶了點笑意:“你是……之語?”

白之語終于看到了她七哥的正臉。

白彥京長得是很好看的,但他很瘦,也很高,看上去很文弱的樣子。

因了白彥京從小就身體不太好,又對很多東西過敏,白母想給他補補都不好下手。

好在他雖然瘦,但身高卻是合格的。

白之語的臉上也露出笑容:“七哥你好,我是白之語。”

白彥京點點頭:“你好,我是老七白彥京。”

說着,他擡手揉了下白之語的腦袋:“走吧,出去再說。”

白彥舟拍了白彥京一下:“動手動腳幹什麼?”

白彥京:“?”

三人到了外邊。

白彥京說:“女生不适合來遊戲廳,不安全,我們先回家。”

“好。”白之語點點頭。

白彥京笑:“之語,你好乖啊。”

說着,他又要擡手揉白之語的腦袋,被白彥舟給擋住了。

白彥京:“……以前可沒見你這麼稀罕謝清瑤。”

白彥舟不屑:“那瘋婆子怎麼能和之語比。”

他和白之語可是龍鳳胎。

他們倆的親近,可是從娘胎裡開始的。

怪不得他和謝清瑤一直不對付,原來不是她親妹妹。

白彥京将自己的自行車推出來:“之語,七哥載你。”

白彥舟趕緊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出來:“别,你那麼瘦弱,可别摔着小妹。”

白之語忍俊不禁。

看他們鬥嘴,她覺得挺有趣的。

這是在謝家從未有過的體驗。

謝大少待她如陌生人。

謝書蕾也很讨厭她。

“小妹,上來。”白彥舟拍了拍後座。

白之語笑着道:“七哥,還是八哥載我好了。”

說着,她就坐在了白彥舟的後座上。

白彥京說:“怪不得彥舟那麼喜歡你,這句‘八哥’喊得也太甜了。”

白彥舟瞪他:“話真多。”

白彥京笑了下,率先騎着自行車走了。

白彥舟緊随其後。

三人一起回了家。

白父白母都很驚奇:“你們仨怎麼一塊回來的?”

白彥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我和之語去遊戲廳把他抓回來的。”

白彥京:“我本來就不打算玩了的。”

親妹妹回來兩天了,他還沒見到面,他原本也打算今晚玩一把就回家看看白之語的。

白母說:“别老是玩,你都高二了。”

白彥京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交叉在腦後:“姆媽,等我成績下降了你再來說這話。”

白母:“……”

白彥舟:“等你成績下降就是挨打了。”

白彥京看了他一眼,沒搭理她,而是看向白之語:“之語,你真的好乖啊,長得這麼可愛,聲音又甜,話也不多。讓你在謝家養了十五年,便宜他們了。”

白之語忍俊不禁:“七哥你說話也很好聽。”

白父欣慰道:“沒想到你們兄妹相處得這麼好。”

以前謝清瑤在的時候,家裡雞飛狗跳的。

白彥舟:“親生的當然處得好了。”

其實謝清瑤在國中和以前和哥哥們相處得還可以。

但上了國中,見識了海城中學對面艾斯中學學生們的富貴生活,她就徹底變了。

整天抱怨家裡太窮了。

埋怨白父白母沒出息沒能耐。

漸漸的,大家都不喜歡她了。

白母說:“囡囡這麼乖,沒人不喜歡的。”

白彥京笑:“姆媽說得對。”

白彥京起身,趁白彥舟不注意,又擡手揉揉白之語的腦袋:“之語,歡迎你回到白家,我很喜歡你。”

“謝謝七哥。”白之語笑。

她的哥哥們都很好。

讓她覺得很溫暖。

白彥舟走過來,也揉了揉白之語的腦袋,他驚訝:“小妹,你的頭發好軟。”

大家都笑起來。

白彥舟瞪白彥京:“我說的是事實啊,笑毛啊。”

大家笑得更歡了。

白彥舟:“……”

翌日。

早餐後,照例白彥舟載白之語去學校。

有所不同的是,白彥京騎車跟在他們後面。

白彥京跟得很緊,順道和白之語閑聊。

“之語,你們學校的人都知道你和謝清瑤身份對調了嗎?”

“知道的。”白之語點頭。

白彥京:“那他們有沒有因為你身份的變化而欺負你?”

白之語搖頭:“七哥别擔心,他們欺負不了我的。”

白彥京看着她乖巧的樣子,有些擔憂:“也就是說,他們有欺負你?”

白之語:“沒有。”

白彥京還想說些什麼,前面的自行車忽然瘋狂加速,一溜煙兒的跑了。

白彥京:“……”

他不過是和之語多聊了兩句,至于嗎?

白彥舟一路狂踩自行車,停在了艾斯中學門口,回頭看,沒看到白彥京的身影。

白彥舟說:“終于把他給甩掉了。”

白之語:“……”

白之語從車上下來,正要和白彥舟拜拜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哎喲,這不是我那冒牌貨妹妹嗎?怎麼是騎自行車來的?原來你離開了謝家活得連狗都不如啊。”

謝書蕾抱着手臂,一臉鄙夷的看着白之語。

謝書蕾是讨厭透了白之語。

雖然她是姐姐,但她一直活在白之語的陰影裡。

白之語沒出生前,她是阿爸姆媽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白之語出生後,他們的重心都慢慢偏頗。

這也沒什麼。

偏偏白之語喜歡賣弄。

謝書蕾五歲背唐詩背不出來,小她兩歲的白之語卻倒背如流。

從白之語上國小開始,她的噩夢開始了。

白之語永遠都是第一名,她在她的襯托下,成了慘不忍睹的背景闆。

白之語越出色,襯托得她越無能。

以至于後來别人提到謝家的千金,想到的都是謝二小姐白之語,而不是謝大小姐謝書蕾。

她恨死她了。

可能連老天都看不慣嚣張的白之語,她竟然不是謝家的女兒。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謝書蕾簡直笑瘋了。

此刻,看到白之語被自行車載來的寒酸樣子,她自然要諷刺一番。

“你有毛病吧?誰啊你?”白彥舟當即炸毛,瞪着謝書蕾。

謝書蕾翻個白眼:“看來,你就是白之語的便宜哥哥了,看看你那窮酸樣,啧啧。”

白之語對白彥舟說:“阿哥,這是謝清瑤的親姐,你不用管她,你回學校吧。”

“不行,她罵你呢!别人當着我的面欺負我妹妹,絕對不可以!”白彥舟不肯走。

罵他沒什麼。

畢竟這些年被罵窮鬼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他不在乎。

可是罵他妹妹,他忍不了。

白彥舟掃了兩眼謝書蕾:“原來你是謝清瑤的姐姐,怪不得如出一轍的醜!大清早的嘴巴也跟沒刷牙似的臭!”

“醜?你說本小姐醜?”謝書蕾憤怒的擡手指着白彥舟的鼻子。

白彥舟一把拍開她的手:“看來你不僅醜,還沒有自知之明,我原以為謝清瑤已經夠醜了,見到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謝書蕾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你罵我還是罵謝清瑤?”

“啧啧,這閱讀了解不行啊。垃圾!”白彥舟毫不留情的嘲笑。

謝書蕾這下聽懂了,她怒道:“你們白家人成績好又如何?将來書讀出來還不是給本小姐打工!有屁用!”

白彥舟:“給你打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等我大學畢業,你們謝家已經破産睡橋洞了!”

謝書蕾不屑道:“你這個死窮鬼沒想到嘴皮子還挺利索,可惜,你再會說也改變不了下等人的命運。”

“謝書蕾,你适可而止。”白之語甜軟的嗓音插進他們的争吵。

如果她做的那個夢是真的,那謝家人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瞧你那窮酸樣,你以為本小姐願意搭理你?你現在連給本小姐提鞋的機會都沒有!”謝書蕾不屑道。

“姓謝的,給我妹妹道歉!”白彥舟怒道。

“道歉,你做夢呢!”謝書蕾一臉譏諷。

白彥舟握緊拳頭:“你不就仗着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嗎?将來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和之語認錯!”

“癡人說夢!”謝書蕾不屑一顧。

說完,她扭頭就走了。

白之語拉住白彥舟的衣袖,輕輕的晃了下:“阿哥,别生氣了,你生氣就正中她下懷,我們就當她是在狗吠。”

白彥舟怒氣未消,皺眉道:“小妹,她在學校裡是不是也常常欺負你?”

白之語搖頭:“她在高二我在高一,基本上沒交集。”

白彥舟:“那女的太可惡了,果然和謝清瑤是親姐妹!之語,要不你轉來海城中學吧,阿哥保護你。”

白之語搖頭:“阿哥,我能保護我自己的。”

白之語知道那些人想她滾出艾斯中學。

她就要憑本事留在艾斯。

不會如他們的願。

何況,她轉去海城中學,每天還得多出一筆餐費。

阿爸姆媽本來壓力就大,她不想添麻煩。

白彥舟擡手揉揉她的腦袋:“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阿哥。”

雖然他現在能力有限,但也不能白白容忍自己的妹妹受欺負,哪怕是隻能罵對方幾句。

白之語含笑點頭:“嗯。”

……

待續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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