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經典 大乾坤
涵芬書坊（新版）
商務印書館涵芬樓文化品牌書系
“涵芬書坊”是一套由大家獨幕喜劇構成的開放性書系，該書系集合一衆世界名家的開放性獨幕喜劇文，從人生、哲學、曆史、文學、藝術等不同領域的根本問題出發，不斷求索，任思想發散與交彙，情感充盈與流淌，短小輕松、觀點獨到、格物緻知。既可以将其作為了解某位大家思想的入門之選，也可以借之感受名家的内心世界，給讀者以無限啟迪與文學享受，進入一場永無止境的知識旅程。
一個青年的自白
〔愛爾蘭〕喬治·摩爾 著
孫宜學 譯
★散文大師喬治·摩爾自認代表“其思想的開端”之作！★自傳體回憶錄，講述一名青年從懵懵懂懂成長為藝術大家的心路曆程★對歐洲三十年文學藝術程序的真實記錄，一幅文人、藝術家、思想家群像★是一份對文藝人生的告白書，也是一份精彩的思想錄
喬治·摩爾肖像
這本書是我思想的開端，我以後所有的作品都将脫胎于此。這本書也可說是我的思想和趣味的宣言書，表明了我對最優秀的現代文學作品和最優秀的現代藝術作品的喜愛。——喬治·摩爾
1
特立獨行的性格奠定不平凡的一生
喬治·摩爾（George Moore，1852—1933）是一個長期被世界忽視的文學天才。他生于愛爾蘭，早期接受的是天主教教育，但他在學校讀書時并沒有按照老師和家長的期望成為一個好學生，而總是被老師分在最差的班級，又總是班裡最差的一個，頗感無奈的校長不止一次給摩爾的父親寫信說：“喬治的情形确實很糟糕。”但他同時也想讓摩爾的父親幫他弄清楚一個困惑：摩爾是學不會，還是不願學，因為隻要是與書本無關的事，摩爾都表現出很高的天分。
實際情況确實如此。摩爾能夠學好任何一種他想學的東西，但任何一種别人給他選擇好的東西他都學不好。他對知識的渴求來得快去得也快，像田野裡倏忽而逝的風。這是一種誰也不能了解的性格。他父親常常把他關在卧室裡讓他專心學習拼寫，但這一切努力最終都證明無濟于事。他父親最終放棄了對他的努力，并對妻子說：“喬治隻是個蝶蛹，我們不知道他能不能變成一隻飛蛾或蝴蝶。”但令他震驚的是，他的兒子雖然不會拼寫，卻對“平庸的詩”很感興趣，如雪萊的詩。他天生不會按照别人給他安排好的道路循規蹈矩地走下去，而是不受任何成規的羁束，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發展自己的天才，從這一點說，他顯然和王爾德一樣，是天生和整個時代不合拍的人物。
我來到這個世界，顯然帶有一種就像一塊光滑的蠟那樣的本性，沒有任何印記，卻可以接受一切事物，被塑造成任何形狀。我認為我也可能成為皮條客、馬夫，甚至是主教、法老，并且在履行每一項職責時，我能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
——喬治·摩爾
2
被忽視的天才，真正的散文大師
摩 爾 人 生 觀、 藝 術 觀 的 形 成， 得 益 于 他 的 巴 黎 十 年（1872—1882），這十年間，恰是法國唯美頹廢主義藝術思潮蕩漾恣肆之時，這股唯美之風後經佩特傳入英國後得以發揚光大。佩特宣揚美有無上價值，要“為藝術而愛藝術”，一批英國維多利亞後期的作家、藝術家群起呼應，先有1848年成立的英國拉斐爾前派，至19世紀90年代形成高潮，其中代表是王爾德為首的一批作家、畫家，如斯溫伯恩、西蒙斯、道生、喬治·摩爾和約翰遜的文學作品與比亞茲萊的繪畫，他們以《黃面志》和《薩伏依》兩種雜志為中心，招搖過市、特立獨行、呼朋引伴、此唱彼和，把世紀末的歐洲文壇攪鬧得有聲有色、色彩紛呈，形成了19世紀90年代英國文壇的一大景觀，人稱“紫紅色十年”（Mauve Decade）。就是在這樣的文學背景下，摩爾形成了以唯美主義為主、兼顧其他藝術風格的藝術特點。在這十年間，他還廣泛結交巴黎文人名士，包括愛德華·馬奈、克勞德·莫奈、埃德加·德加、卡米爾·畢沙羅、奧古斯特·雷諾阿、埃米爾·左拉，其中尤與馬拉美最為相知。
巴黎十年也讓摩爾意識到，自己雖然喜歡繪畫，但無法憑繪畫立身，于是開始轉向文學創作，并很快在文學上初露鋒芒，如魚得水，發表了一系列的詩、劇、小說、評論、自傳等，使他可以毫無愧色地立于英國最偉大的作家行列，在20世紀20年代，一些批評家甚至視其為“在世的英國散文作家中的大師之一”。不但他自己所屬的文學小團體持此觀點，一些著名的批評家也不加掩飾對摩爾的贊美，遺憾的是摩爾去世之後，這樣的贊美就逐漸減少了，關于謝立丹、蓋斯凱爾夫人、王爾德的傳記在英國一出再出，甚至一些法國作家和德國作家的傳記也都如雨後春筍，而對摩爾，英國的批評家似乎慢慢淡忘了他，更不用說肯定他的文學價值了。當然，摩爾為人遺忘與他一生結怨太多也有直接關系。葉芝、哈代、亨利·詹姆斯、康拉德、惠斯勒這些名人都先後成為他的“文敵”。葉芝視之為“空心蘿蔔”，葉芝的父親稱之為“老惡棍”，惠斯勒有一次甚至把摩爾從自己家裡趕出去。摩爾為人诟病與他被視為“冷血動物”有關。他行事待人比較冷漠，這自然也被看作是沒有人性、可惡。一個匿名者在卡拉湖中的小島岩石上為摩爾刻下這樣的墓志銘，以提醒往來的遊客：摩爾為藝術“抛棄了家庭和朋友”。的确，摩爾性情多變，對友誼和親情忽熱忽冷。他可以完全無視昨天的承諾，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抛棄自己的觀點和感情，更不用說朋友了。他是典型的“過河拆橋”者，對朋友也是隻取己需，實利為先。這種性情用于文學嘗試，促使他進行了各種各樣的文學探索，幾乎在維多利亞時代晚期和愛德華時代的每一個主要的文學和藝術團體裡，都能看到摩爾在進進出出，但都不長久；而用這種方式對待朋友和他人，就自然失之偏頗，導緻文敵環伺了。
當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有人認為摩爾的這種性情恰恰說明他有一種“自新的激情”，稱他為那個時代的重要藝術家和作家中一個最富有冒險精神的人。他的一生，就是無與倫比的探索美的旅程，比蕭伯納、威爾斯，甚至喬伊斯和葉芝的探索都還寬廣，雖然就某一種探索來說，他都比不上他們的豐富。實際上，摩爾的确是一個堅定而務實的探索者，隻不過他性格中彼此沖突的各種沖動讓他有時言行失常；他是一個把探索看得比實踐本身更重要的藝術家，是以有人抱怨他濫用了自己的天才。他也是一個承上啟下的過渡人物，既承繼了維多利亞時代痛苦的死亡，也承載了新時代痛苦的誕生。他的一生，概括了整個過渡時代的主要歡樂與痛苦，他比王爾德和比亞茲萊更能代表那個時代。這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我沒什麼可羞愧的——我是一個作家，我的職業就是除了為羞愧而羞愧外，沒什麼可羞愧的。
——喬治·摩爾
3
一次對文藝人生的告白
一份深刻的思想錄
與他的小說戲劇等相比，摩爾自傳式的作品或許更為人所知。他發現自己具有讓别人難以忍受的性格後曾試圖控制這種性格，但發現無能為力，于是他就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麼總刺痛别人，結果卻發現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研究自己的性格，并且意識到把自己的性格寫出來實際上就是一種文學主題。于是，他把注意力轉向了自身，孜孜不倦地探究自己人性的善與惡。但讀完他的這些自傳性作品的讀者不難發現，他實際上算不上大惡者，充其量隻是一個有輕微的“作惡”欲念并嘗試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惡行”的人，與紀德和王爾德這樣的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一個青年的自白》就是這樣的一部自傳，堪稱摩爾藝術趣味的宣言書，表明了他對同時代的最優秀的文學和藝術作品的态度，是他逼視内心和社會的自傳性作品，是他從對藝術懵懵懂懂的向往到形成自己獨特藝術個性的生活經曆的記錄，主要回憶了他在巴黎和愛爾蘭度過的藝術人生。他以自己的眼睛觀察巴黎藝術界的風風雨雨、逸事典故、文學藝術流派，忠實地記錄了他與當時著名作家、藝術家的交往及對他們作品的評價，不同藝術風格之間的沖突，其中涉及的文學、藝術流派有唯美主義、自然主義、象征主義、印象主義、意識流、現實主義等；與此同時，他還回憶了自己年輕時代所經曆的感情和人生觀的動蕩。通過這部作品，讀者不但能了解到喬治·摩爾的思想成長曆史，而且還可以了解整整30年的歐洲文學藝術的發展曆史。戈蒂耶用他的古裡拉琴彈唱，贊美肉體而鄙視靈魂；波德萊爾用中世紀的喉舌，唱出對善和真理的不信仰及對生活的憎恨。但是魏爾倫更進一步。對他而言，仇恨與愛一樣都是老生常談，忠誠與不忠誠都一樣無理。——喬治·摩爾
摩爾将自己的“忏悔”與盧梭的忏悔相比 ，這當然是自誇，但不容否認的是，從他的這部回憶錄中，人們都能夠找到他那個時代很多文人、藝術家的人生肖像，而這對文學史的價值則是不可估量的。雖然英國讀者可能會覺得難以接受他對英國文學的近乎武斷的評價，如“英國小說時而輕浮時而淺陋，時而感傷時而博學時而華麗，但從來都不嚴肅”“英國小說陳腐不堪，法國和俄國小說則表現出更高的教養”。殊不知有多少英國讀者就是通過他的這些作品對簡·奧斯汀、勃朗特姐妹、狄更斯、笛福、斯蒂文森等耳熟能詳的作家多了一層貼心的領悟，并在英國文學之外發現了巴爾紮克、福樓拜、左拉、屠格涅夫、塞萬提斯、托爾斯泰、于斯曼、魏爾倫；而他對馬奈、德加、惠斯勒、莫奈、畢沙羅等人的贊美，與這些藝術家日後所獲得的贊美相比雖顯單薄，但其敏銳與前瞻毋庸置疑。從摩爾的作品裡，我們不難聽到他發自内心的對美好人性的呼喚，對自然美的向往，這是一個被忽視了的天才的真正的心聲，對這樣一個把一生都貢獻給寫作，并且感性和感情都很濃郁的作家，我們似乎沒有理由不讀他。虛僞的讀者們，我在向你們揭示我的靈魂時，我也是在向你們揭示你們自己的靈魂。虛僞的讀者們，高雅的僞君子們，你們是我的兄弟，我向你們緻敬。——喬治·摩爾
〔愛爾蘭〕喬治·摩爾 著
孫宜學 譯
【同系列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