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間，浙江有一男子名叫程笑天，小時候和父親一起到四川做生意。
一次，父親和當地馬幫發生沖突，身受重傷，沒幾天就死了。
父親死後，程笑天繼續留在四川做生意，閑暇之餘也會讀書，十七八歲尚未娶妻，年紀輕輕卻很富有，于是一個好心鄰居幫忙介紹漂亮姑娘。
程笑天卻笑着說：“我想要那種比狐仙還漂亮，比女鬼還有才華的女子，最好才貌雙全。”
鄰居大笑，說：“公子的要求真是罕見，說了半天就是喜歡鬼狐，妖豔又多情，世上哪裡找？”
程笑天遇到一個朋友，要去京城做一筆大生意，程笑天也想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于是同往。
到了保定府的時候，程笑天突然生病，但朋友生意要緊，于是留下程笑天一人在客棧養病。
朋友走後，程笑天的病情愈加嚴重，卧床不起，隻要一個仆人熬藥喂藥，十分辛苦。
一晚，一個女子進屋喂藥，程笑天也沒仔細看，當時頭昏腦漲，一口喝完藥，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回頭再看的時候，女子已經離開。
程笑天回想剛才，女子一手扶着自己，她的手很滑，很白，身上還有香味，可能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救了自己，于是找店小二要了香爐，焚香磕頭，拜謝仙女的救命之恩。
身體稍稍恢複，程笑天來到京城城南，住在一個朋友的别墅裡，朋友是個富豪，别墅裝飾十分雅緻，種了許多花木，很适合養病。
傍晚，程笑天在園中賞花，有人說：“一個人看什麼呢？”
程笑天回頭一看，是個十七八歲妙齡女子，眉目如畫，身材苗條。
程笑天急忙作揖，問：“姑娘是誰家的親戚？”
女子：“病好了，就把治病的大夫忘了？”
程笑天恍然大悟，彎腰拜謝，說：“姑娘竟是救命的仙女，慚愧慚愧。”
女子：“我叫夏飄，欣賞你的儒雅的氣質，是以特來找你，不圖你回報。”
夏飄指着旁邊的花花草草，說着每一個的名字，有很多都是程笑天聞所未聞的，夜深，二人進了屋，夏飄起身假意離去，被程笑天攔下，于是同床共枕。
第二天晚上，夏飄如約而至，程笑天對夏飄告白，想娶她為妻，還說：“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想和你生生世世做夫妻，永不分離。”
夏飄：“我姐妹三人，兩個姐姐已經出嫁，是以留我在家，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什麼放蕩女子。”
程笑天：“不會，娶你為妻，今生無悔。”
自此，每天夜裡夏飄都來幽會，天沒亮就離開，程笑天也認為很正常。
一個月後，朋友做生意要回四川，程笑天不走，說：“這裡風景不錯，我又能看看書，你先走吧。”
朋友反問：“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遇到紅顔知己了吧，要麼就是在這裡尋花問柳。”
程笑天突然臉紅，還是堅持不走，朋友無奈獨自傳回。
兩年後，程笑天又想去做生意了，夏飄掐指一算，說不好。
程笑天還是想做生意，夏飄說：“該來的還是會來，逃也逃不掉。”
程笑天找朋友喝酒，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道士，道士自稱是龍虎山的道士，能掐會算，說：“公子身上有妖氣 ，将有大難，你老婆不是人。”
程笑天不相信，道士取出一張符給他，說：“回去之後，你貼在床頭，妖怪馬上現出原形。”
程笑天沒有放在心上，回去後就夾在書中。
夏飄無意間翻開，發現了符咒。
程笑天想了想，說了道士的事情。
夏飄有些悲傷，說：“你我緣分到頭了！”
程笑天急忙解釋都是誤會，夏飄把符咒燒了，瞬間就消失不見。
程笑天後悔不已，心裡空唠唠的，隔天，外面都傳說一個道士被殺，身首異處，旁邊還寫下血子：殺人者程笑天的妻子夏飄。
程笑天被抓到衙門，嚴刑拷打，程笑天賄賂了許多金銀才被釋放，連夜跑出京城，想着先會四川。
回到四川，程笑天投奔武叔叔家。
武叔叔名叫武爾藍，貴陽人，多年前和程笑天的父親一起在四川做生意，結為異姓兄弟。
武叔叔得知程笑天尚未娶妻，就想把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他，如此一來親上加親，隻不過還沒到合适的時機說。
武叔叔的小女兒名叫武貞，十六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程笑天見到武貞的時候隻是當做妹妹看待，并未多想。
一天夜裡，程笑天還在回想夏飄，忽然有人敲門的，一個小美人站在門口。
程笑天問：“來者何人，有什麼事？”
女子低頭不說話，程笑天又問，女子才小聲說：“我住在隔壁，名叫憐雪，京城人士。我爹在這裡做知縣，希望你回京城的時候帶上我。”
程笑天看她楚楚可憐，心生愛意，急忙請進屋内。
憐雪訴說可憐身世，原來父母前年已死，寄住在舅舅家，舅母不喜歡自己，經常不給飯吃，是以一直想着回老家，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程笑天眼眶濕潤，憐雪又說：“如果你答應了，我就是你的人，生死相随，永不分離。”
程笑天面有難色，說：“京城？說來話長，我在京城有命案在身，是一個叫夏飄的女子幹的。”
憐雪：“夏飄我認識，特别漂亮，右手臂還有一顆痣，我聽說她在廬山修道呢。我們一起去廬山找找看，說不定已經沒事了呢。”
程笑天想想也對，和武叔叔告辭，說是去廬山遊玩幾日。
清晨，程笑天來到城外柳樹下，憐雪早已等候多時，一身男裝，像一個英俊的小書生。
二人一路歡笑來到廬山，憐雪說：“我有一個叔叔在大化道觀修行，我們可以去他那裡借宿，順便打聽一下夏飄的行蹤。”
憐雪叔叔仙風道骨，看到二人也是一驚，問：“憐雪，你怎麼沒去投胎，在人世閑逛什麼？”
憐雪：“說來話長，我有事和叔叔打聽，那個浙江的夏飄最近有消息嗎？”
叔叔：“去年她來我這裡修道，想走一直沒走。”讓老婆婆去叫夏飄。
夏飄出來的時候，一身道袍，和以前一樣漂亮，擡頭看到程笑天，淚流滿面，一言不發。
程笑天慚愧不已，夏飄說：“公子無需歎氣，這都是命中注定。你走之後，我擔心影響你的仕途，用一根竹子變成你的樣子，去衙門結案，現在你已經沒有案底了。”
夏飄瞧見他身旁有個姑娘，說：“公子已經另結新歡，看來已經忘了我了。”
程笑天：“不敢，如果我是那樣的人，就不會跋山涉水來這裡找你了！憐雪中意于我，就和我喜歡你一樣。”
夏飄笑着說：“我都知道，和你開玩笑呢。”
夜裡，二人促膝長談，夏飄說：“今日見到公子，又勾起許多往事，我和憐雪都不是人，不能生育。還是武家姑娘适合公子，我想好了，你還是應該娶了武家姑娘，我和憐雪一起回到浙江，幫你修修房子裝飾一下，在準備一下結婚的東西，你傳回四川，差不多一個來月的時間。”
程笑天：“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夏飄：“到時候我和憐雪再回廬山修道，不問塵世。”
程笑天雖有不舍，還是答應下來，隔天出發去四川，憐雪和夏飄出發去浙江。
婚事順利，後來程笑天做到了浙江巡撫，三十年間，夏飄和憐雪一共來了三次，探望程笑天一家。
任滿之後，程笑天攜妻兒去了廬山，夏飄和憐雪盛情款待，晚上，天上烏雲密布，雷聲不斷，但不下雨，突然一隻狐狸從屋内跑出，不知所蹤，程笑天急忙跑去另一房間，憐雪說：“夏飄姐姐是狐妖，躲雷劫去了。”
程笑天聞言，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夏飄安危的擔憂，也有對這段非凡情誼的感慨。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翻滾的烏雲，心中默默為夏飄祈禱。憐雪輕聲走到他身旁，遞上一盞溫熱的茶，安慰道：“夏飄姐姐法力高強，定能安然度過此劫。公子無需太過憂慮。”
夜漸深，雷聲漸漸停歇，烏雲散去，月光灑滿庭院。程笑天回到房間，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他回想起與夏飄、憐雪共度的時光，雖然短暫，卻充滿了溫情與不舍。這份超越生死的情誼，讓他更加珍惜眼前人，也讓他對生命有了更深的領悟。
數日後，程笑天一家準備啟程傳回四川。臨别之際，憐雪與夏飄再次現身，她們的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仿佛昨夜的風雨從未發生過。夏飄輕聲道：“公子，願你和家人幸福安康。”
程笑天點頭應允，眼眶微濕。他知道，無論身在何方，那份超越生死的情誼，将永遠伴随着他，成為他生命中最寶貴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