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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606: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安皇帝甲隆安元年

(丁酉,公元三九七年)

原文:恭遣使與仲堪謀讨國寶等。桓玄以仕不得志,欲假仲堪兵勢以作亂,乃說仲堪曰:“國寶與君諸人素已為對,唯患相斃之不速耳。今既執大權,與王緒相表裡,其所回易,無不如志;孝伯居元舅之地,必未敢害之。君為先帝所拔,超居方任,人情皆以君為雖有思緻,非方伯才。彼若發诏征君為中書令,用殷觊為荊州,君何以處之?”仲堪曰:“憂之久矣,計将安出?”玄曰:“孝伯疾惡深至,君宜潛與之約,興晉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東西齊舉,玄雖不肖,願帥荊、楚豪傑,荷戈先驅,此桓、文之勳也。”仲堪心然之,乃外結雍州荊史郗恢,内與從兄南蠻校尉觊、南郡相陳留江績謀之。

王恭想聯合殷仲堪共同起兵,讨伐司馬道子和王國寶。

桓玄看到了機遇,于是忽悠殷仲堪起兵,響應王恭,亂起來,桓玄才有火中取栗的機會。

殷仲堪被說動了。

資治通鑒606: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原文:觊曰:“人臣各守職分,朝廷是非,豈藩屏之所制也!晉陽之事,不敢預聞。”仲堪固邀之,觊怒曰:“吾進不敢同,退不敢異。”績亦極言其不可。觊恐績及禍,于坐和解之。績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脅邪?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獲死所耳!”仲堪憚其堅正,以楊佺期代之。朝廷聞之,征績為禦史中丞。觊遂稱疾發,辭位。仲堪往省之,謂觊曰:“兄病殊為可憂。”觊曰:“我病不過身死,汝病乃當滅門。宜深自愛,勿以我為念!”郗恢亦不肯從。仲堪疑未決,會王恭使至,仲堪許之,恭大喜。甲戌,恭上表罪狀國寶,舉兵讨之。

殷觊,先強硬表态,不同意,後來又采取圓滑的态度,調和殷仲堪和江績的關系。

江績很簡單,強硬到底,堅決不同意。

殷仲堪恐吓殷觊,殷觊針鋒相對,就算是是以被殷仲堪殺掉,也比跟着殷仲堪胡鬧,最後被滅了滿門要好的多。

殷仲堪一看,團隊骨幹都不同意,自己拿不定主意了,猶豫不定。

這個時候王恭派來的使節到了,堅定了殷仲堪的信心。看到殷仲堪接受了自己的邀請,王恭的膽子也大了。

開幹!

資治通鑒606: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原文:初,孝武帝委任王珣,及帝暴崩,不及受顧命,珣一旦失勢,循默而已。丁醜,王恭表至,内外戒嚴,道子問珣曰:“二藩作逆,卿知之乎?” 珣曰:“朝政得失,珣弗之預,王、殷作難,何由可知!”

王珣自從司馬曜死後,一直被邊緣,隻好閉門讀書。王恭起兵的消息到達京師後,内外戒嚴。司馬道子擔心内部有人跟王恭裡應外合,首先想到的就是被排斥的王珣。

司馬道子問王珣:王恭和殷仲堪作亂,你知道嗎?

這麼問,就是誅心,就是找茬!

王珣也不慫,回怼說:朝政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作亂,我怎麼會知道!

言外之意,你們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參與,他們作亂的消息,我怎麼可能知道?

司馬道子以為王珣不得志,可能會跟王恭、殷仲堪有聯絡,通謀作亂,王珣也不慣着司馬道子,直接回怼!痛快!

資治通鑒606: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原文:王國寶惶懼,不知所為,遣數百人戍竹裡,夜遇風雨,各散歸。王緒說國寶矯相王之命召王珣、車胤殺之,以除時望,因挾君相發兵以讨二藩。國寶許之。

面對即将到來的王恭、殷仲堪聯軍,王國寶内心慌亂無比。他就是靠拍馬屁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現在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他心裡沒底。或者說,他心裡很有底,司馬道子絕對不會死命保護他。

王國寶,随時都可能成為棄子。

關鍵是可王緒頭腦很清醒,這個時候隻能自己自強,别無選擇。于是勸說王國寶謊稱受司馬道子的指令,先殺掉跟自己不一心,并且還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王珣和車胤,把京師的軍民人等都綁到自己的戰車上,然後挾持皇帝和司馬道子發兵跟王恭、殷仲堪對抗。也沒有别的路子,王國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