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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太平天國後續:洪氏諸王,一邊是千刀萬剮,一邊是娶黑人為妻

1864年7月19日淩晨,天王府寝宮内突傳一聲慘叫,幼天王洪天貴福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全身濕透卻無暇顧及,匆匆起身欲尋其弟天明與天光。見二人正酣睡,他急不可耐地将二人喚醒,此舉驚擾了榻旁熟睡的幼娘娘們,她們嬌嗔聲此起彼伏,寝宮一時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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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天王顫抖着訴說夢境:夢中天京城那堅固的高牆轟然崩塌,清軍如潮水般湧入,城内火光沖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濃煙滾滾中夾雜着絕望的哭喊,遍地屍體,血流成河,宛如人間煉獄。這夢境,或許是連日來局勢緊張的反映,亦或是老天王在天之靈對嫡子的警示。不論如何,洪天貴福那駭人聽聞的夢境,似乎預示着即将到來的災難。

洪天貴福(1849-1864),廣東花縣人,系太平天國領袖洪秀全之子,幼時即獲封天王。忠王李秀成曾評價他“政務上缺乏決斷力”。他的一生,傳奇與平庸并存。未滿周歲便被送往桂平,四歲随父遷居南京,九歲便娶四妻,十五歲登基為帝,但不久即落入敵手,最終慘遭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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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年6月1日,洪秀全病逝,其遺體被黃緞包裹,葬于金龍殿之下。五日後,洪天貴福倉促繼位。此時,天京已遭圍困近兩年,城中上下皆無良策。同年7月19日正午,湘軍攻破城池,幼天王的命運急轉直下。

據曾氏幕僚趙烈文《能靜居日記》所載,“城破之時,全軍哄搶,大局失控。”唯有李秀成率領親兵,在夜色掩護下護送幼天王逃脫,但代價是犧牲了自己的至親。洪天貴福一行在廣德偶遇王叔洪仁玕,短暫停留湖州後,緊急前往江西尋求李世賢、汪海洋等将領的援助。然而,同年十月,叔侄二人不幸先後被俘,所謂“天命所歸”終成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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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失守之際,幼天王的兩位弟弟在亂軍中喪生,大伯洪仁發投水自盡,二伯洪仁達被捕。年幼的洪天貴福,在清人唐家桐的哄騙下,寫下了谄媚之詞,企圖求得一線生機。江西巡撫沈葆桢在《席軍生擒逆首折》中直言不諱,稱洪天貴福不過是個孩子,本不足懼,但擔心其名号被利用,引發更多事端。

次年11月18日,洪天貴福在南昌遭受了淩遲酷刑,其悲慘命運令人扼腕歎息。而前一年,撚軍首領張樂行曾親眼目睹其子遭受同樣酷刑,相比之下,已故的洪秀全或許能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一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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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天貴福遇害的第五日,幹王洪仁玕亦在南昌遭處決,臨終前仍不知幼天王及親子洪葵元的蹤迹。回溯天京淪陷之際,一位傳教士于混亂中救出了天王的三位侄兒:琅王洪葵元、玕王洪紹元與瑛王洪春魁。自1856年天京内讧後,朝廷空虛,天王對來自花縣的洪氏子侄倍加信賴,大量冊封王爵,形成“洪二代”顯赫一時的局面。彼時,他們出行時威嚴無比,規定朝中及軍中大小官員兵士若不回避、沖撞儀仗,即處斬決。這與其後落魄流亡的凄涼景況,構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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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9年,少年英才洪葵元追随其父洪仁玕的腳步抵達天京,自幼便展現領兵之才。英國翻譯富禮賜形容他為“面容白皙、聰慧可人的少年”,對待仆從時則顯得威嚴十足。洪葵元獲封琅王,掌管聖庫,後随傳教士逃離天京戰火。與玕王洪紹元過橋時不慎落水,二人随波逐流數十裡,終得隐秘上岸。琅王以十八對金镯為資,匿身于大戶人家。随後,他們喬裝成江湖藝人,一路南逃至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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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逾二十的洪葵元為生計所迫,成為了一名養鴨人。面對不聽話的鴨子,他怒斥道:“昔日我統帥十萬雄兵,無不遵從号令,爾等小輩怎敢違抗?”這番不慎之言為他招來禍端,幸得德國牧師黎力基相助,謊稱其為仆人,并安排其進入李朗書院學習。此後,洪葵元隐姓埋名,娶妻生子,卻又遭清廷追捕,遂攜妻遠赴美洲,以教書為生。妻子去世後,他續娶了一位黑人女子,其後裔中最為人稱道的是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的教授洪威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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玕王洪紹元從廣東逃至香港,化名洪明。起初,他以販賣鹹魚為生,後因體格健壯、武藝超群,得以加入港英警察署。之後,他又開設了名為“廣濟局”的藥鋪。某日,目睹廚師不慎掉飯粒于地,昔日的玕王怒發沖冠,厲聲責備廚師:“昔日我統率大軍于荒山野嶺,無水可飲,士兵們僅以尿液煮飯。即便未熟,他們也争相食盡。”此言深深震撼了廚師:每一粒糧食皆來之不易,盛世之下更應珍惜,切勿糟蹋。

而逃離天京時失散的瑛王洪春魁,心懷複國之志,抵達香港後改名洪和,不惜自賣為“豬仔”,遠赴古巴成為鳥糞勞工。數載後,洪和傳回廣東,在一艘輪船上擔任廚師,期間竟自學了七國語言。最終,他在香港行醫濟世,并加入了洪門組織。1901年,洪和更名為洪全福,恰逢興中會李紀堂籌措軍饷,遍設秘密據點。洪全福被推舉為香港總機關首領。原定于1903年1月28日夜間起事,國号預定為“大明順天國”,然因情報洩露而功敗垂成。洪全福再次踏上流亡之路,輾轉于九龍、新加坡等地,直至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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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初,反清革命浪潮洶湧澎湃之時,洪秀全作為反滿的象征,不幸被多方勢力所利用。然而,真正的“洪二代”們卻四處躲藏,隐匿蹤迹。他們之中,有人遠走他鄉,最終客死異國;有人曆經颠沛流離,淪為苦力;也有人雖曆經磨難,但最終揚眉吐氣,光宗耀祖。對于年幼的洪姓子孫而言,大多都聽聞過天王的傳奇故事,家族曾坐擁半壁江山的輝煌曆史常被提及,但這一切最終都如夢幻泡影,消散在曆史的長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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