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在其小說《人生》的扉頁上寫道:
“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
有些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的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人的一生,就像在做一道道選擇題。
有些選擇分值很小,但有些選擇分值很大,直接決定了命運的好壞。
書中主人公高加林志向高遠,長相、才華、能力處處拔尖,也足夠努力,但卻因人生關鍵岔路口上的三個錯誤選擇,始終無法改變命運,書寫成功人生。
其實高加林的選擇困境,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難題。
一起走進高加林的人生,在他的錯誤裡,尋找我們的正确答案。
遭逢打擊,選擇沉淪隻會扭曲心靈
聯考失利後,高加林一直在村裡擔任民辦教師。
本來按照高加林的最佳志向,是要考上大學,進城當文化人的。
雖然現在沒有當上大學生,但在學校教書,不用下地幹活,還能掙全勞力工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對未來滿懷希望,打算過幾年,通過考試,轉成正式的國家教師。
然而就在他鬥志昂揚之時,一個晴天霹靂将他打得五内俱焚。
原來村支書高明樓的二兒子高中畢業了,他不想讓自己兒子去種地,就利用手中權力,把高加林頂替了。
高加林氣得要去寫舉報信,但高父高母卻讓他隐忍。
父親高玉德說:“人活低了,就要按低的來。”
雖然放棄了告狀的想法,但他心裡并不認同父親的話。
對于被頂替一事,他耿耿于懷,自暴自棄,每天活在痛苦中。
起初一個月,他整日癱在床上,不是整晚整晚在黑暗中睜着眼睛,就是拿着煙對着房頂吞雲吐霧。
後來雖然下地幹活了,但卻是以一種壓抑變态的心理,用毀滅性的勞動來自我折磨。
像和什麼人賭氣似的,他換上最破爛的衣服,腰裡束上一根草繩,把自己“化裝”得比農民還農民。
幹活的時候,他也不說話,沒命似地挖地畔,幹得手都起了泡、流了血,把撅把染紅了也不停下。
家裡沒了錢财,母親蒸了一鍋馍,父親讓他拿到縣裡去賣,好讓他少幹一天農活。
但父親的好意,卻讓高加林感到更加痛苦。
比起身體的疼痛,他更無法承受精神的折磨。
以前進城他是昂首挺胸、整潔筆挺的文化人,現在卻是提着籃子,趕集賣馍的莊稼漢。
這樣的落差,讓他過于要強的自尊心備受打擊。
面對昔日同學的善意關心,他變得非常刻薄,說的話叫同學下不來台。
面對上街買馍的同學家長,他像個小偷一樣躲起來,生怕對方看見他。
後來幹脆躲進文化館的閱覽室,等到出來時,集市已經散了。
路遙在書中說:“生活總是這樣,不能叫人處處都滿意,但我們還要熱情地活下去。人活一生,值得愛的東西很多,不要因為一個不滿意,就灰心。”
人生的道路是曲折的,逆境遠遠多于順境。
人的可貴之處,就在于遭逢打擊時,保持一顆積極的心。
如果灰心喪氣,扭曲心靈,隻會在痛苦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不言敗,不放棄,逆流而上,才有跳出泥潭的可能。
機會來臨,逾越底線早晚面臨清算
教師職位被替這事,一直是高加林心上一道過不去的坎。
每每想起,他便忍不住咬牙切齒,總是冒出一種強烈的報複情緒。
也許是這種心願太強烈,沒過多久,他便等到了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
他在部隊的叔叔轉業回來了,即将在當地勞動局身居高位。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轟動,高加林一家的地位随之水漲船高。
這也讓合謀辦理頂替一事的高明樓,和曾經的教育幹事、現今的勞動局幹部馬占勝戰戰兢兢。
他們擔心高加林向他叔叔告狀,讓他們職位不保。
是以高明樓和馬占勝私下商量,決定合力給高加林謀一個更好的職位,安撫他。
馬占勝打通上下關節,把高加林“巧妙”地招進了縣委通訊組。
高加林這次的工作,辦得異乎尋常地順利,他隻填了一張表格,就被錄用了。
對于這份唾手而來的工作,他不是沒懷疑過,以他的聰明,早就猜到這是在走“後門”。
而且相比之前高明樓為兒子走的“後門”,他這次走的“後門”更大。
“現在到處都在反這東西”,他的叔叔也曾耳提面命:“這種事堅決不能做。”
從大是大非上,高加林深知不該接受通訊幹事一職,但從私心上,他則無比渴望擺脫農民的身份。
于是,抱着“查出來的是少數”這種僥幸心态,他選擇舍公義而從私心,堂而皇之地到縣委大院上班。
曾經他是那樣痛恨高明樓和馬占勝,但如今為了自身利益,卻甘願淪為權力的奴隸。
但就像建在懸崖上的大廈,地基不穩,樓建得越高,坍塌的速度越快。
接受來路不明的職位,高加林工作越出色,越招人眼紅。
就在最得意時,他被人揭發。
經不起審查的高加林,被嚴肅處理,職位不保,戶口退回。
人生路上,會經曆很多考驗,有時候是機遇,但更多時候,則是對人品的考驗。
有些選擇,看似是良機,實則卻是陷阱。
一旦逾越底線,即使短期内搭建了精美的空中樓閣,遲早也會面臨樓塌墜亡的一天。
情感考驗,三心二意終将痛失所愛
高加林的選擇錯誤,不僅表現在事業觀上,還展現在愛情觀上。
在人生最低谷時,高加林仍是幸運的。
因為他遇見了巧珍,一個年輕漂亮、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用德順爺爺的話來說,巧珍就是“金子一樣”的女孩。
整個高家村有兩大能人,一個是掌權的高明樓,另一個則是會做生意的劉立本。
巧珍正是劉立本的二女兒,臉像花朵一樣好看,身材像小白楊一樣苗條挺拔,人也精精明明。
到了該出嫁的年紀,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真誠的馬栓隔三差五地來求娶,但巧珍總是不應。
因為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正是那個家境貧寒、丢掉教師職位的高加林。
當人人都不看好高加林時,巧珍卻為他捧出一顆真心:
當他礙于臉面,賣不出去馍時,巧珍主動接過籃子,幫他賣馍;
當他幹農活較勁,自我折磨時,巧珍送他藥水藥棉,讓他愛惜身體;
當他要去縣城上班時,巧珍全力支援,還替他照顧老父老母。
被這樣家境殷實、長相漂亮、善良美好的女孩子喜歡着,無疑是高加林的幸運。
然而,這樣“金子一樣”的巧珍,高加林卻不懂得珍惜。
在縣城,他重遇曾經的高中同學——黃亞萍。
黃亞萍的出身更好,父親是武裝部部長;
黃亞萍的職業更優秀,是縣廣播站的播音員;
黃亞萍的品味更高,不僅穿着時髦,還能和他談到一塊去。
在黃亞萍主動展開追求後,高加林動搖了。
他把愛情和前途放在一個天平上,認為娶了巧珍,一輩子最遠也就在縣城了。
而跟黃亞萍結婚,他可以借着嶽父母的東風,到更大的城市去發展。
一番利益權衡之下,他昧着良心,抛棄愛他的巧珍,選擇更有前途的黃亞萍。
也許正印證了那句話:“利己的人最先滅亡。”
被舉報後,随着失業到來的,就是他與黃亞萍的分手。
當高加林一無所有、灰頭土臉地傳回高家村時,終于意識到自己對巧珍的愛。
但彼時巧珍已經另嫁他人,這份遲來的真心,再也換不回巧珍了。
《大話西遊》中那句淚目的台詞: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真情難遇,真愛難尋。如果遇見了,就要一心一意。
三心二意的人,終将與夫妻錯過,與幸福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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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農村,和高加林預想的情景不同。
面對他的狼狽,迎接他的不是嘲笑,而是村民的包容和安慰。
德順爺爺還特意在大馬河灣等着他,告訴他:
“娃娃,你不要灰心,一個男子漢,不怕跌跤,就怕跌倒了不往起爬。”
這時,高加林才徹底頓悟,自己之前的選擇錯得多離譜,不僅把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塌糊塗,還攪亂了别人的人生。
痛定思痛後,他鄭重地說:“我會重新好好開始生活的。”
有人說:“在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高加林。”
曾經的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也許錯過,也許跌倒,但人生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往事已矣,未來可期。
願你在未來的人生裡,不迷失,不走丢,勇敢前行,無愧每一次選擇。
作者 | 詩漫·風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