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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張楊有什麼故事?

張楊導演,中國第六代導演之一、知名導演。

2017年夏天,兩部由張楊執導的西藏題材影片《岡仁波齊》與《皮繩上的魂》相繼上映,其中、無明星,無大制作,有關信仰的影片《岡仁波齊》票房突破一億元大關,依靠觀衆的口碑支援、張楊的文藝片強勢逆襲。基本上我們想都沒想,因為覺得像這樣的電影能一千萬就不錯了,基本上這個概念就超過所有人預期的概念,當然我們也說這樣一個電影、它能引起城市人的探讨吧,關注和探讨,自己覺得這也是最終讓更多的人走進電影院去看它最關鍵的一個部分。這兩部拍攝于三年前的影片,一直是張楊心中放不下的對西藏這片神秘土地的執念。早在26年前,張楊就曾揣着3000元錢和一台WalKman(随身聽)獨自在西藏流浪三個月。

自己是1991年第一次去西藏,那時候去了就特别喜歡,首先是西部的這種自然景色、對自己還是有非常大的震撼,因為基本上以前都是在城市裡生活,從來沒去過這樣的地方,就包括可可西裡這種自然的景色,藏羚羊、藏野驢、藏牦牛,基本上這種地方是一個無人區的狀态吧,然後那時候也去到很多寺廟、看到他們的宗教信仰和他們生活的感覺跟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是以那個确實是有很強的震撼力。長途車一路颠簸,塵土飛揚中、張楊經常和自己對話,我的理想是什麼,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麼。那麼在那一路上呢,也确實碰到了非常非常多朝聖的人,那時候還拿一個小DV(錄影機),自己還一路走、一路去記錄點這樣的東西,這次旅行也可以說是改變了自己一生的旅行,很多年來 它就像潮汐一樣、在自己心裡來了去、去了又來。張楊曾先後兩次将“朝聖”的心願帶入自己的電影故事,一次是影片《洗澡》,搖着轉經筒的藏族老人帶着孫女在聖湖邊完成了洗澡的最後願望;另一次是寫進了劇本、但最後沒有實作的影片《昨天》。這樣的設計,與張楊每次進藏時看到、聽到的許多朝聖故事有關。2007年,張楊帶着紮西達娃的劇本在藏區選景,路遇帶着徒弟從青海一路磕着長頭到拉薩朝聖的巴德活佛。那像這種就具體地、你就認識了叫磕長頭的人了,以前在路上基本上很少、你也不願意過多地打攪他們,像巴德活佛和他的兩個弟子、三個人,我們就可以有一個時間去聊天。比如他的一個弟子,概念上介紹說他在家是“小痞子”一樣的人物,但是你發現七個月以後磕到這了,頭發也很長了,形象太棒了,當時見到自己說、他人一下子感覺非常的安靜、非常的樸素,完全想象不到七個月前還是一個‘小痞子”的感覺吧,就是那個東西給自己的印象還是非常深的。這麼多年你看到、因為去西藏,信仰就是跟他們的生活緊急聯系在一起的,是以基本上你發現所有的人、周邊的這些藏族,他都是有信仰,同時你也會覺得這個信仰不是說一個、我們說離得很遙遠,很虛的一個事,是一個真正每天都在身體力行的一件事,我們每天都在八角街看到各種轉經的人、各種磕長頭的人。

回憶起那些年在西藏遇見的許多人,張楊說給他後來的電影埋下了鋪墊,但他沒有刻意去想、而是等到電影“自己從心裡長出來”。自己一直心裡有一個就是一直要去拍一個關于我的一個朝聖的故事吧。海拔6656米的岡仁波齊在藏語中意為“神靈之山”,它矗立于被稱為“世界屋脊的屋脊”、阿裡地區,2014年是藏曆馬年、同時也是岡仁波齊在藏傳佛教裡的本命年,張楊等待多年的這顆種子終于蓄齊了力量、破土而出。雖然這部電影沒有劇本,但是大概的故事走向和人物設定、張楊已經想了許久。因為自己是之前對朝聖的這些人還是有些了解的,是以在腦子裡設想這個故事的時候、其實主要是在設想這個隊伍的組成,比如老人啊、小孩啊,包括孕婦、包括屠夫,包括五十多歲的領路的這些人、其實大概都有一個設想的東西。劇組一路按圖索骥,從香格裡拉走到德欽、再到四川巴塘,直到途經芒康縣的普拉村,張楊在普拉村選取了四個家庭、共有11個成員組成了這支朝聖隊伍。其實就在這個村子裡邊,我們比較幸運的、這四個家庭基本上把自己想要的、或者是預設的一些人物就都找到了,找到了以後、而且他們日常生活裡的這種人物關系,最後我們就是用真實的他們的人物關系就放到電影裡面,更多的就是從他們的生活裡去發現就可以了,去捕捉到一些細節,同時我們說有一些東西需要重演、但是還是他們的生活本身。上路後,次仁曲珍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丁孜登達”,是“一生如意、長命百歲”的意思,再後來、一路為了整個隊伍轉經祈禱的楊培老人在路上安詳“去世”,朝聖的心願在路上了了,隊伍又恢複了出發時的人數。自己想到的就是這一路上、一生一死,很早就想清楚了,這一路上必須有這樣的兩個東西,因為基本上他們朝聖的時間都很長,然後出生和死亡在這個路上都是一個常态的東西,同時對他們來說也特别好的一個、你說願望也好吧,或者是他覺得幸福也好、因為很多老人都是這麼一個概念,他覺得死在朝聖的路上、或者死在真正的一個去朝聖的地方,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這一生的圓滿吧,那當然死亡這個東西不可能是真的,實際上你要設計這樣的戲、但是你要跟這個老爺爺說好、咱們要來演一場去世的戲。後面的戲,其實很多在路上的戲、你之前是沒法設想的,你隻能是碰到了什麼,碰到了什麼,不斷的在這裡面去捕捉細節,比如撞車啊這種概念、它也是從别的隊伍裡看到這樣真實的細節,然後我們說這個細節有意思、我們就來擱到我們的隊伍裡邊。正是這樣一支素人組成的朝聖隊伍,用苦行僧的方式與張楊的電影團隊朝夕相處,共同寫下朝聖與電影的緣份,雖然對于拍電影、他們并不懂是怎麼回事。比如在布達拉宮前面磕頭,他們都順時針轉嘛,但是拍電影你拍完一條、還得回來拍第二條,是以旁邊的人就會對他們的行為本身有意見,對他們吐口水啊、那他們心裡肯定覺得特别委屈,心理上就會有這個波折吧,你這時候就需要去跟他們聊天,告訴他們、其實你做的這個事是一個特别好的事。

距離2014年2月《岡仁波齊》開機後的半年,《皮繩上的魂》在路上開機,兩部風格截然不同的影片、張楊花了一年時間,在同一片藏區裡、用同一個團隊,同時拍攝,同時完成。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風格、不同的感覺,在這一年裡、其實作為導演來說,它是非常有意思的,在兩邊進行嘗試,包括攝影師、其實兩個電影他都會找到自己各自的影像的特點,影像怎麼去表現這個、怎麼去表現那個,這裡面也是一個特别有意思的創作。

《皮繩上的魂》改編自魔幻現實主義作家紮西達娃的兩部小說,尤其是《西藏.系在皮繩結上的魂》成為了故事的主要線索。這篇小說它主要裡面寫一個作家,在尋找他小說裡的人物,本身這個概念、當時看完小說自己覺得非常喜歡,自己覺得非常适合做電影吧,首先它有了一個時空的關系,這個時空關系是一個特别電影化的、同時呢這種尋找的主題本身也是自己很喜歡的,然後這個一直在路上的這麼一種狀态、在發現,其實尋找自己覺得、對作家來說尋找到最後,它都是跟自我有關系的一些東西。雖然這兩部影片的創作形式大相徑庭,但它們卻有着極強的内在聯系,探讨的是相同的主題。這次拍攝本身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在電影上本體上做一個探索的一個過程,《岡仁波齊》是一個非常新穎的、一種創作的方法,完全是即興沒劇本的創作,那麼這種過程實際上就說、讓自己覺得電影還可以這麼拍。作為中國電影第六代導演代表人物的張楊,處女作《愛情麻辣燙》即獲金雞獎,第二部作品《洗澡》捧得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随後、《昨天》,《向日葵》,《落葉歸根》,使他成為柏林、東京、威尼斯、金馬獎的常客,2010年、張楊憑借商業片《無人駕駛》成功轉型後,又接連推出題材特别的《飛越老人院》,此後五年、這位電影圈中極具潛力的佼佼者卻隐遁大理、遠離主流。前幾年市場也比較好,投資人也比較多,實際上你很容易,接一部戲、拍一部戲,實際上是非常容易的事,你要不想清楚了、很容易就不知道被帶的去哪了,是以從自己的角度還是想明白了、你拍電影還是更多的希望自己内心上的一個東西吧,換句話說、也就不想再往商業上的路上,那不是你的訴求。

随着《岡仁波齊》與《皮繩上的魂》相繼公映,已是中年的張楊終于為心中的西藏留下了兩部自己的電影。從西藏最東邊一直到最西邊吧,這一路差不多去了非常多地方,本身呢因為《岡仁波齊》這個片子本身呢、是沿着318國道到219國道,等于這兩條路、基本上你每個地方都要拍到,每個地方都要走到,那當然《皮繩上的魂》、因為整個形态跟《岡仁波齊》還不太一樣,場景更魔幻,要選非常準确的一些景,基本上我們在那一年車跑了四萬多公裡,那就不知道多少個來來回回。盡管《岡仁波齊》在票房上取得了意外成功,然而兩部電影在院線排片中的尴尬處境,依然顯現出中國電影市場對藝術片的冷落。首先觀衆是有需求的,喜歡藝術電影的這些影迷、這些其實是有它的市場在這兒的,但是大部分的電影的訴求、還是真的就是娛樂化的訴求,是以這是一個它本身有一些沖突體在裡邊、實際上也說明整個市場不是特别健康、健全,我們也在一直呼籲、就像藝術院線這樣的盡早的出現,盡早的成為規模。

正如《岡仁波齊》中匍匐前行的朝聖隊伍一樣、他們有着自己的信仰與生活方式,張楊對于心中真正追求的藝術也悄然經曆着一場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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