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漫記
海 男
霧,是哀牢山的巨大螢幕,每一次從戛灑小鎮往上走,霧就過來了。我是一個喜歡霧的人,而且已經習慣了雲南的霧,就像習慣了雲南的雲以變幻無窮,在我們日常生活的頭頂上遊來遊去的魔幻現實主義。霧彌漫的地方,生态自然都會遠離高科技的籠罩,盡管如此,網際網路已經改變了我們的日常生活,在任何地方,無論多麼僻靜悠遠,手機成為了出行中必帶之物。
周宗林 攝
在霧中看見很多人将車停在路邊,每個人都掏出手機在拍霧。霧在手機螢幕上隻是一片灰濛濛的意象,為什麼也會有那麼多人喜歡拍霧?在城裡很少見到霧,生長霧的環境需要有山有水,有山的地方自然有一個龐大的生物圈體系,有了茂密的植物自然就有了造水的功能。各一種物體身邊都需要另一種物體的循環連結,是以,哀牢山是生物圈的天堂。
幾十年前,我第一次來哀牢山時,必須經過戛灑小鎮。我是穿着裙子進入小鎮的,因為戛灑小鎮的傣族婦女,都穿着裙子做女人。戛灑小鎮沒有冬天,是的,進入小鎮,熱浪就湧過來。熱浪中有風,是從途經戛灑鎮的紅河(也叫戛灑江)中吹過來的風,是從稻田中吹來的風,風拂過裙子……作為春夏秋冬穿裙子的我,能分享到戛灑的傣族婦女一生穿裙子的習俗和快樂。我穿着裙子來到江邊,紅河的源頭在大理州巍山,中間,它穿過的速度和版圖隻有上蒼能看見。我走到江邊穿裙子的傣族婦女身邊,她們在田間勞動時依然穿着裙子,或者将裙擺别在腰間,而當她們坐在江邊的大榕樹下繡花時,因為天氣炎熱,她們裸着雙腳伸縮有度,彩色的裙地拽地。她們安靜地繡花,已經繡出的花瓣兒正欲待放。我從江邊穿着裙子往上走,對于我來說,哪怕去原始森林和荒野,我也同樣穿着裙子。在生命中我從内心向往之意象,都在我穿着裙子出入的遠方。
霧中我們幾乎就看不見彼此的臉。哦,看不見,隻憑氣息感覺到旁邊有人,我想霧中應該是也有許多精靈已經感覺到我們的存在。越往上走,海拔在增高,迷霧就更大了。現在的迷霧仿佛像雲樣飄動,手機通常往霧中伸過去,看見一個女孩在自拍,她想做霧中人,想融入霧中去。女人都喜歡自拍,男人們在拍霧中的某一棵樹,霧中的所有喬木科大樹虛虛實實,想來,這應該就是人生的某些事情,更多人的命運在霧中,走出霧霾藍時,會獲得一種快感。
霧裡行走時,就像一陣陣頓悟,走過一個彎道,霧突然間就消失了。霧到哪裡去了,我們來不及追問,新的風景已經躍入眼簾。眼前一片晴朗,耳邊傳來嘩啦啦的瀑布聲,擡起頭,剛才在霧中已擡頭,但目光無法穿越霧中的哀牢山。此刻,才轉過彎道,又是一個讓人心跳的風景。世界上的奇異景觀都是留給靈魂出竅者的,在時間面前,每個人都是疼痛和人證,每個人來到路上,都是為了更好的尋找到迷失的那個自我。
刀雪鋒 攝
南恩瀑布就在眼前,拐過彎就看見從雲圖中飄來的白花花的瀑布,我們往前走,便看見一個少年在往上爬,後面有人叫他回頭,他根本就聽不見别人的聲音,因為白色的瀑布像一匹白色的烈馬正在往下奔跑,少年卻正在往上爬行,所有人的照相機和手機鏡頭在不安定中已經對準了少年,現在,少年已經爬到了瀑布的中央,他突然回過頭來不再往前走了,少年站在白花花的中央,瀑布漫過了少年的身體,旁邊一個少女舉起照相機,她手中的照相機比任何人都舉得高。少女長發飄飄,她正端着相機往上走,我明白了,她要去迎接她心中的勇士。少年帶着濕漉漉的身體終于走下來了,少女撲上去緊緊地擁抱住了少年。我看見了這一幕,青春期的美少年,隻有他敢于勇猛地向上走,也隻有青春期的美少女走上前擁抱住了他。這一幕,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意外的震撼。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檢討自我并追憶失去的青春。
南恩瀑布就在路邊,所有奔赴新平哀牢山的人都會途經此地。無數次的在瀑布前留影,更多的是聆聽白花花的聲音。自然界的力量更多的是注入你的身體,成為你的旅伴。每次駐足,都想坐在瀑布旁邊的石頭上,我不再具有那個美少年的勇氣,我隻想獨坐一隅,在這裡度過比眨眼更長的一段時間。一個從瀑布另一邊走下來的山人,背着一隻籮筐,我看見了他,便站起來,我想看見這個中年男人籮筐裡邊背着的是什麼?他來了,我走上去搭讪,他告訴我,他去山裡挖野生的何首烏了,果然,整個籮筐裡背着的都是剛挖出的新鮮何首烏,便有好幾個人走上來。城裡人走到自然界都喜歡野生的好東西,瞬間,籮筐裡的何首烏全都被在場者買走了。
我想起了一本民間散文刊物,就叫“在場主義者”。看見何首烏就讓人想象出哀牢山的生物圈了,人們将何首烏帶到了車上時,臉上都有一個城市人來哀牢山淘寶後的快樂。時态變幻者的旅人,除了看風景,已在尋找刺激身體的自然之物,野生何首烏是自然界的産物。
走進石門峽首先看到的就是水,哀牢山體系深處有無數從山頂躍出的瀑布,它的天然綠色屏障本就是造水的活生化物。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不關心水,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離開水的源頭。如果三天沒有水,我們的身體就會像花一樣幹枯,可以三天沒有食物,但不可能在三天内沒有水。在有水沁透的哀牢山體系的新平境内,入石門峽時,水已經來到眼眶,人身體中最需要水的并非是嗓子,而是眼眶。隻要你眼眶中有了水,喉嚨深處就有了水,血液循環中就有了水。
水是全球人所面臨的問題,人類正在為水污染付出一切代價的同時,也在傾盡全力的保護水的源頭。進入石門峽,我的眼眶和嗓子裡就有了水的倒影,水來到了語言深處,因為水是大地上所有存在之物的母語和詞根。站在清澈的水邊,前方還有更深的水流量在召喚我們。水與身體的關系,就像我們需要詩學的撫慰,石門峽就像一首長的詩,如果寫下第一句,還需要繼續往下寫,至于寫出什麼?寫得有多長?全憑我們往下行走的心緒和發現。
周宗林 攝
哀牢山是雲南版圖中我自始至終,都想一次又一次行走的路線。來之前,我将花瓶凋零的花換成新的鮮花,每一次出門前,我都要讓鮮花在書房中盛開着。因為每一次在路上,我都會想念書房中那些書籍的味道,每一本打開的書,反複閱讀的書,以及未讀的書裡都有千山萬水,都有我眼前的石門峽中看不盡的水的源頭。從正在行走的石階上,我又一次聽到了水滴聲聲,石階的一邊是潮濕的崖石,從上到下可以看到細小的植物,正在用枝杆傳遞着水源,它們就像晶瑩的熱淚一樣往下滴落……靠近滴滴滴聲,猶如葉片給你一支細小的器皿,水滴入了舌穴進入我體内,竟有暢飲瓊漿玉液的喜悅……邊走邊飲,想起城市的自來水管中的漂白粉味,有一種全新的脫胎換骨的體驗。
水就在身邊,另一邊是往上的石門峽,一邊上台階,有時候也需要你拱身鑽進石洞再走出來。旅人都在拍照,也有牽着手的戀人們,在這般美境中舍不得松手。還有許多早已過了花甲的人們率領着兒孫們,看上去是家族式的行走。近幾十年來,旅人越來越多,走出家門,也是一種習慣性的逃避繁蕪和焦慮的生活方式,生活在路上,最虛無缥缈的路尤其能讓人忘卻人的生死和憂傷。
圖源:玉溪文旅
石門峽讓路于各種年齡段的人,當然,過了七十多歲的人很少在這條布滿石階的路上行走。年輪無法替代,就像天氣預報無法改變,它屬于衆神管轄,與俗世無關。我來了,過了幾十年,我似乎仍然記得走過石橋時照像能看到我的前世今生。人類制造了影像術就是為了保留和幻想今天和未來的面相和身後的東西。在我們的身後,準确的說在我走過的任何一條路的後面,都是從遼闊的語感中傳遞出來的秘密,我如此渺小,是以,我一次次的妥協後,總能獲得輕快的,穿着裙子曳地後發出的聲音。
在哀牢山的原始森林過夜,首先你需要有行走的身體。隻有面對不斷上升的海拔,以及離書房越來越遠的距離,才能又一次知道健康對一個行走的旅人是多麼重要。如果你無法往前走就隻能住在客棧,通向森林守護區的路是沒有車轍印的。而往前走,要走到黃昏,才能抵達……倘若有一條被厚厚的腐植葉覆寫的路吸引你走下去,就一定會走到原始森林。
周宗林 攝
原始森林就像一座無邊際的生物圈,現在都論圈裡的事情,說明時代性的标志在以人文為本,為天地可鑒的秘密生活而表達出各自的立場。因為,原始森林遠離大都市,裡邊沒有醫院,市政廣場和銀行學校機場等,它專供地球上的動植物安居,是以,當我們尋訪原始森林時,我們也是朝聖者,原始森林中同樣居住着各種動植物的神獸。當我升起這般情緒時,内心深處就想往前走,路上遇見了西黑冠長臂猿,它是國家一類重點保護動物,保護站的朋友告訴我們很難看見它的,需要緣分,負責監測西黑冠長臂猿的管理者李林國就住在森林中,四周都是河流清泉,他每天都遊走在森林裡,觀察長臂猿的走向……一個人的守護站以哀牢山為背景,李林國每天都行走才可能遇到西黑冠長臂猿,他站在小路給我們講他與長臂猿的故事,嘩啦啦的泉水聲,伴随着他的語速,李林國就是哀牢山人,那個假期,他還把妻子和女兒也帶到了林區守護站,他的女兒做完作業後就跟随李林國去巡視森林。一個人的守護站,地球儀每天在移動,而李林國走在林子裡時健步如飛,他對這片林區充滿了情感,因為這是長臂猿的栖息地。
眼前都是複雜多樣的蕨類植物,還有裸子植物,被子植物等等,它們以茂密的生長力将整個哀牢山覆寫。許多蕨菜已經通過山裡人的采撷來到了人類生活的餐桌上,此刻,正是蕨菜生長的好季節,因為路途太遠,沒有人會采撷到它們再輸送到城裡,如此多嬌的山河,滿山遍野的蕨菜在該生長的時刻生長,在該枯竭的時刻枯竭,這些生物的現象,從容淡定。我想,它們所擔當的更多的是為了維護地球的生态平衡。我伸手撫摸着蕨菜毛茸茸的鵝黃色嫩枝,人類所生存的地球儀上的每一種植物,無論屬于何種歸類,都是一個個細胞生物學,都是值得人間朝聖的仙境。
西黑冠長臂猿(雲南哀牢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新平管護局供圖)
還有國家l、ll級重點保護的植物雲南伯樂樹、紅豆杉、水青樹……有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還有衆多的鳥類昆蟲,行走中,突然間就出現了一棵雲南伯樂樹,我們用仰慕者的姿勢,如果沒有走到原始森林裡,就無法看見它茂密的綠色冠頂,前方出現了紅豆杉,大家對紅豆杉要更熟悉,因為紅豆杉全身都是寶,它具有抗癌的功效,是以,走近它時就想伸手擁抱它,帶走它的幾片樹葉,心裡就有了慰藉。我想将幾幀紅豆杉葉片帶到書房中去,我想用它做書箋,夾放在我自己的某一部新書中。
鳥類世界有黑頸長尾雉、白鹇……如何與它們相遇,這是又一場緣分。我們邊走邊看,因為路途遙遠,便拾到了路邊的天然木拐杖,幾個人朝前走,為了走得更遠,為了走到原始森林的保護站……為了圓滿内心的所願,就必須朝前走。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必須往前走,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去走,哪怕走不動了,也必須往前走。是以,當你選擇好了要往哀牢山的原始森林中行走時,一定要尋找到你的團隊,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相關的一切準備是不可想象的,除了物資能量的準備,還需要身體的準備,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因為一個人的身體,本就是一個小小的博物館。
我為什麼說,一個人的身體,也是一個博物館?在我們的身體裡陳列出我們循環的血液和各種顔色的器物,也陳列着我們所讀過的書所走過的路,同時還陳列着我們的年齡和身體的狀況,還陳列着我們的修養和道德。
原始森林中都綿延着動植物的響聲,它們采食森林中的野菜昆蟲發出了咀嚼聲,當巨樹和藤蔓被落日輝映時,整座森林都變成了金黃色。我們就在這一刻抵達了森林保護站,天突然間就黑下來了,我們坐到了火塘邊,爐架上的一隻大黑鍋煮着一鍋雜鍋菜,沒有酒水,也沒有人造的碳酸飲料,然而,卻有一大壇野生天麻酒,很難想象這隻壇子是怎麼背進來的。它已經成為了森林色,因為森林裡霧氣蒙蒙,是以壇子外都長滿了苔藓。
你見過一隻立于原始森林中的:長滿了綠色苔藓的酒壇嗎?從壇子裡倒出的野生天麻酒黃橙色,看一眼就醉了。我還未喝酒就已經醉了……幾隻用竹子制作的酒杯上還有刀削的痕迹。人類文明演變得太快時,很多人的腳步聲也加快了速度。火塘邊的幹柴越燃越旺,這是我見過的又一場旺火,又一隻鐵鑄的大黑鍋,又一場沉醉的宴席。
金山原始森林。圖源:旅遊新平
我突然想起了彌爾頓的詩句:“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們雖常懷疑,最高智慧莫測,天道高深,到底帶來什麼東西,可是總發現結果美妙。”我喝得并不多,我想省下更多的美酒留在壇子裡,留給新的朋友。但我确實醉了,在簡陋的房子裡,半夜時凍醒了,便安詳地醒着,這真是上蒼的安排。我們一生睡的覺太多了,做得夢也太多了。是以,醒來的世界上我聽到了各種混合的聲音,來自黑壓壓的原始森林。就像我想在未來想寫的一本書中,我一定會設法讓所有的語境在書中生長;我一定要用身體注入那本未來之書的故事,在裡邊,任何人的降臨都是和諧的。
我們出生在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并不重要,關鍵的核心在于我們是否融入了這個時代的文化符号。每一個時代帶給我們的人文藝術情緒都不一樣,記錄好我們置身其中的情緒,構成了我們的語言風尚,沒有任何情緒的文本是幹枯的。風吹草低,滿眸星光,時間在秘密中釀制我們的情緒,忽而波濤洶湧,是因為被變幻時空所召喚;忽而溫柔纏綿,是因為我們走了很遠。
晨曦來臨了,我們走出了房間,突然間我看見了一隻蝴蝶,這是我未曾想到的。我曾在幻覺中,掠過了一隻隻屬于哀牢山的黑頸長尾雉、白鹇……但我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見一隻孤單的紅蝴蝶。因為我喜歡蝴蝶,也許它是陪伴我來的,而且,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紅色的蝴蝶。我走上前,蝴蝶又飛走了。
圖源:玉溪文旅
在哀牢山,我們雖然已經走得很遠,但離世界的盡頭還有萬千波濤巨障,引領我們的都是内心的淵源。在哀牢山行走時,還有日出在等待我們,幾十年前,還沒有日出觀景台,那時候,我們住在客棧,約定第二天早上去看日出。那一夜,又是無眠,我在期待某一件事情降臨終前,仿佛無眠就是來自我個人的儀式,我甚至在想明天早晨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去看日出?漸漸地,便将幾件帶到旅途中的衣服試了幾遍……這真是一件儀式嗎?包裡仍然是幾件常穿的裙子,我想穿着裙子去看哀牢山的日出。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因為包裡隻有裙子,是以,我在選擇穿哪種顔色的裙子去看日出,于是,在無眠中,已經想象出了從哀牢山升起的好幾種顔色的日出。我最終選擇了最紅色的裙子去見來自東方的日出,因為無論在家和外出旅行,我都同樣喜歡穿紅色的裙子,在更早的年代,我沉迷過白色、黑色、灰色、紫色,最終我靠近了紅色,紅色中有酒紅色、赧紅色、玫紅色、桔紅色……這些紅像是紋在我皮囊之上的顔色,我反複的生活在這些顔色中,并且不斷地老去。出門看日出之前,我洗過了澡,穿上了那件桔紅色的長裙,我相信穿着這條長裙的我,具有我個人的儀式感。
我走在幾個朋友中間,我沒有走在前面也沒有走在後面……這也是我走路的風格,于是,我往前走,天還沒有亮,我們必須在日出來臨之前,走到觀日出的高地上。那個早晨,我們走過了一片玉米地,我能感覺到玉米快到收割的時間了,玉米越來越成熟了。我們還走過了一座有石頭壘起的山坡,能嗅到空氣中牧羊人的味道,白天,這裡應該看得見群羊和牧羊人的影子……終于,我們來到了那片高地,我屏住呼吸仰起頭來,來自東方的日出從哀牢山的群山慢慢地躍出來,哦,跟我想象中的一樣,今天的日出是桔紅色的……我心裡充滿了無法言說的喜悅,我身穿桔紅色長裙站在日出籠罩着的高地上,我完成了一場個人的儀式,我融入了那越來越高的桔紅色的光芒深處。我的身體觸覺告訴我說:哀牢山今天的日出是桔紅色的,就像我身體上裙子的顔色,就像正在翻耕出的大地上的顔色,也是桔紅色的。走下觀日出高地,水牛來了,牧羊人帶着一群黑色的山羊也來了……這是哀牢山的又一番永不謝幕的風景。
海男
作家介紹:
海男,作家,詩人,畫家。畢業于魯迅文學院·北京師範大學文藝理論研究所學生班。著有跨文本寫作集、長篇小說集、散文集、詩歌集九十多部。有多部作品已被翻譯成冊,遠渡海内外。曾獲劉麗安詩歌獎、中國新時期十大女詩人殊榮獎、中國女性文學獎、揚子江詩歌獎、中國長詩獎、中國詩歌網十大詩集獎、第六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等。現居雲南昆明。
她眼裡的新平:
新平是雲南人文版圖中最祥和美麗的地方,多年前就曾數次行走過哀牢山和戛灑小鎮。此次深度采風,讓我又一次感受到新平多民族家園的傳奇變幻,所謂文明是一種時代的遷徙史記,是為了更好的駐守天與地的原鄉。在短暫的時間裡,我們走過了小寨村莊,又走到了幾個民族重建的家園,倍加感受到地球之美,就在于綿延人類的煙火和精神的家園。進入哀牢山,雖然霧雨朦胧,仍能感受到千山萬水的盛景。哀牢山新平境内,綿延着人類最早的山水和茶馬古道,這裡的每一滴水,都是瓊漿液體,茂盛的植物,原始森林中奔跑的野獸,天空中的飛鳥,山崗上金黃色的果園……都是值得歌吟的神曲。在新平,有着衆多書寫的秘境和大地之書。
來源:醉美新平微信公衆号、滇雲藝海微信公衆号編輯:陳荟吉初審:王燕超稽核:徐鳳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