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昌星,是大陸建國以來涉案金額最大的走私案的主謀。他如火如荼、無視法律秩序的走私“事業”,給國家帶來了經濟損失,也使得許多本土企業破産,大量勞工下崗,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
然而曆來從别人那裡撈錢的人,卻也曾經被朋友撈過錢:在賴昌星逃往加拿大時,就曾經被一個叫做鄧亞京的朋友騙了錢,賴昌星在接受采訪時,大罵對方“根本不算人”。然而,作為金錢忠實的奴隸的賴昌星卻沒有察覺,靠金錢和利益維持的感情和關系,也并沒有那麼堅不可摧,這個規律早已在他的人生中上演過數次。
索要賭款不成,昔日鐵哥們反目成仇
從一個家境貧寒的窮孩子,到涉及幾百億金額走私案件的頭頭,雖說也有部分原因是時代背景造成的,但是賴昌星也有着自己的三樣工具:賭徒思維、交際能力和極緻的拜金。運用着這樣的工具,賴昌星的周圍也就聚集了一群唯利是圖、貪婪無度的賭徒,而其中一人更是為了錢直接斷送了他的“走私大業”。
這個人就是遠華集團的核心成員,集團的副總。這位副總,在賴昌星事業發展的前期可謂和對方肝膽相照,給了賴昌星很大的幫助。九十年代初,賴昌星剛到廈門發展的時候,正是這個人為賴昌星拿到了第一筆起步資金,有508萬元,可以說此人對賴昌星的幫助是十分重要的。
很快,賴昌星就在廈門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1994年,他成立了遠華集團,核心成員都是曾經出生入死的好夥伴,曾經鼎力相助過的朋友也成為了集團副總,參與了遠華集團的所有走私活動。
正如上文所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遠華集團的這位副總和賴昌星一樣,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不僅在做生意上喜歡冒險,賭場裡的真實賭博也沒少參加。有一次,這位副總在澳門葡京的賭場賭博,這次可能運氣太背,隻輸不赢,很快他就背上了賭債。
多年的交情讓這位副總對賴昌星極為信任和依賴,于是他聯系了賴昌星。一開始,賴昌星還欣然為他填上賭債,但是這位副總卻已經賭上了頭,錢像流水一樣嘩嘩流向賭桌,最後竟然背上了幾千萬的債。這時,賴昌星不再為他買單,即使他已經面臨着殺身之禍。
最後這位副總抵押了自己的不動産,才總算從狂賭的深淵裡爬出來。面對昔日鐵哥們的算賬,賴昌星不為所動,并不承認當初對方對遠華做出的貢獻。在賴昌星看來,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從這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情分,反目成仇了。這位副總也不再就職于遠華,而是另起爐竈,自立門戶,期望着有一天可以報複回去。
5000萬現金赴北京擺平,私利不敵國家公法
面對自立門戶的昔日鐵哥們,賴昌星并不當成一回事。一開始,這個鐵哥們也找了一些同夥做起了跟賴昌星一樣的走私生意,但是賴昌星并不能容忍他這種行為,沒多久就将他逼離了國内的走私市場。
他心中的恨,此時可想而知。由于數年以來一直是遠華集團的核心人物,他對賴昌星的走私活動和人際交往了如指掌,離開遠華集團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搜集用來報仇的證據。
一開始,他隻是為了拿這些證據來向賴昌星要錢分贓,但是賴昌星已經利用紅樓建立起了看起來十分牢固的保護傘和關系網了,并不把這位鐵哥們的威脅當回事。但是“做掉”這個鐵哥們又做不掉,對方也是有着軍方背景的,雖然對賴昌星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卻也不是什麼可以捏的軟柿子。
于是便有了1999年春節郵寄到中南海的那封多達74頁的舉報信。這封舉報信的内容令人震驚,不止因為賴昌星及其同夥擷取的高額走私暴利,還因為證據裡賴昌星的關系網裡竟然涉及的20多人裡面,大部分都是國家的公職人員。中央對這封舉報信相當重視,立馬就成立了打私專案調查組。
然而,“手眼通天”的賴昌星卻通過保護傘得知了專案組成立的消息,拿了5000萬現金去北京處理此事。
專案經過查證,确實得到了賴昌星及其同夥的走私證據。而此時,賴昌星卻還是認為,自己用金錢鑄就的那張關系網是堅不可摧的,還在動用各方勢力,包括不限于法律顧問、電視台記者和主持人等手段表明自己是被“誣告”的。但是他這張金錢鑄成的網,卻一瞬間在國家的鐵拳之下被粉碎了。當時政府正在大力推行國企改革,賴昌星及其同夥的走私活動不僅僅是在單純的危害國家利益,而是在給國企改革上難度,站在了國家經濟的對立面。
不得不說,雖說賴昌星的朋友們此時都抓的抓逃的逃,這麼多年下來,還是有真正有交情的人在的。福建省公安廳副廳長莊如順,就把國家要真正出手對付他的絕密情報洩露給了賴昌星,知道大事不妙的賴昌星連忙摧毀證據之後攜帶情人和孩子逃往海外了。
在訪談中,賴昌星對莊如順這個鐵哥們大加贊揚,還聲稱自己隻是跟莊如順關系單純地好,走私的行為跟莊如順沒有任何關系。然而,沒幾年,莊如順就為了獲得減刑,主動承認了自己曾經收受賴昌星的賄賂,為賴昌星的賄賂罪的判定添了磚加了瓦。當初向賴昌星伸出援手的行為,何嘗不是出于唇亡齒寒的顧慮和僥幸心理。
攜情人逃亡加拿大,朋友高價出售别墅
1999年,賴昌星攜帶情人逃往了加拿大。起初,賴昌星逃到了一個在他看來值得信任的名字叫做鄧亞京的朋友那裡。在賴昌星看來,這位朋友以前買房子,首付錢是自己借給對方的,對方即使念着這樣的情分也應當是值得信賴的,是以就攜家帶口地投奔對方來了。
起初,鄧亞京對賴昌星關懷備至,很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雖然是在逃亡,但是賴昌星的行事卻毫不低調,除了之前賴昌星老婆在國内的時候存在加拿大的錢,還有一幹“鐵哥們”們在國外洗的黑錢,賴昌星這個時候還維持着奢侈的生活。
賴昌星十分滿意鄧亞京給自己準備的住處,那是位于溫哥華富人區的一棟上千平米的花園别墅。由于賴昌星在加拿大語言不通,各種行動也不是很友善,就拜托鄧亞京買下這棟别墅。誰料到,鄧亞京竟然以遠遠高出市價的130萬加币将這棟别墅賣給了賴昌星。賴昌星此時手裡有錢,立馬就買下了。
等到後來發現自己被騙時,已經晚了。由于他揮金如土,再加上警方正在加緊調查他和同夥的洗黑錢行為,賴昌星的賬戶被當機了,他很快就陷入了經濟上的窘境。最終,這棟花園别墅以90萬加币的低價轉賣了出去。
重金聘請金牌律師申請難民資格,耗時多年不斷敗訴
賴昌星初期到達加拿大時,據說是為了排解内心的惶恐,用賭博來麻痹自己,他曾經頻繁出沒于加拿大的賭場,最多的時候一個月能輸掉四五十萬加币。但是無論如何,賴昌星還是從親友那裡獲得了足以支撐多年逃亡的資金。
實際上,賴昌星的惶恐完全可以了解,用當時總理的話來說:“他就是死三次都不夠。”可以說,賴昌星自己也知道自己一旦回國面臨的會是什麼命運,在這生死攸關的事情上,他将自己的希望再次放在了金錢上——在旅遊簽證期限結束之後,他花費重金聘請金牌律師為自己申請難民資格。
為了不被遣返,賴昌星和自己的律師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因為加拿大有遣返風險評估環節,賴昌星以頭撞飛機場的柱子,打斷了加拿大的遣返執行;因為加拿大有死刑不遣返的規定,外交部為了讓賴昌星回國接受處決,答應加拿大方不會對他執行死刑,卻被賴昌星的律師反将一軍質疑大陸的司法系統……
但是,賴昌星和律師主張的政治壓迫的事實根本就不存在,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他在法庭上提供的證人和證據被加拿大法院認為根本沒有證明力。他又一次妄圖用金錢擺平中央打擊走私犯罪的決心這一行動也失敗了。2011年7月21日,賴昌星終于被加拿大執行了遣返令。
經此一案,通過對賴昌星的打擊,中央也震懾了許多像賴昌星一樣逃往國外的犯罪分子,彰顯了對此種行為的零容忍,加拿大也不再是犯罪者逃亡的天堂。
值得玩味的是,這麼多次在金錢和利益上栽跟頭,賴昌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接受采訪時,他還理直氣壯地稱“自己隻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自己沒有錯”。或許是曾經的經曆讓他覺得,擁有了金錢就可以完全無視社會秩序和法律。
然而,在賴昌星認為金錢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奴隸之時,也要時時警惕,自己是否才是那個被金錢和欲望奴役的人。
有的關系,用錢維系,也随時可能會因錢而破裂;而有的關系,卻跟物質無關,始終堅固。“人生其實很簡單,隻需一張床,一天三餐飯而已。”出獄的賴昌星如此說到,但是這個道理卻已經領悟得晚了,他始終最挂心的整個家族的幸福,已經葬送在他手裡了。
參考資料:賴昌星的“難民”生活——CCTV記錄專輯:解密賴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