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東拍的這片,是懸疑片,戛納大出風頭,滿分4分,它拿了3.8分
國版引進雖有删減,但不影響整體,可還是有觀衆在觀影後,越發的感到“枯燥”和無聊”
豆瓣評分從8.8分下滑到的8.0分。
沒有尺度,沒有暴力,沒有話題,沒有戲劇性沖突,
整個故事依靠的是雲裡霧裡的台詞堆積——這是男孩成長的故事,是難以啟齒的“性”,
子彈飛了兩年,我也決定重新和大家聊聊,試圖去揭開這李滄東留下的那層神秘的面紗
——《燃燒》
<h1 class="pgc-h-arrow-right">一</h1>
千禧年後,南韓首爾。
那天無業遊民鐘秀,扛着貨物在大街上走着,偶然間遇到了自己的童年好友惠美。
惠美變漂亮了,他幾乎認不出來她來。
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惠美和鐘秀兩人也跑到一個沒人的小角樓,抽煙叙舊。
惠美問他,畢業之後,忙着做什麼。
鐘秀說,現在做兼職,跑跑貨,寫寫文章。
就跟所有的灰姑娘一樣,惠美雖然美,但卻是平凡人出身。
平日裡拍廣告,做模特,做服務員維持生計,業餘的時間也在學習“啞劇”表演。
她給鐘秀表演了一段這樣的啞劇(無實物表演):她憑空,慢慢剝開了一顆橘子,然後一瓣一瓣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後再吐出來...
鐘秀有些看不懂,他忙着傻笑。
惠美卻若有所思的說:“你知道嗎?非洲喀拉哈裡沙漠裡的布希族,聽說對布希族說,有兩種饑餓的人,饑餓的人,用英語說就是Hunger,小饑餓和大饑餓
小饑餓,是一般餓肚子的人,大饑餓是為生活意義而饑餓的人,我們為何活着,人生有何意義,終日探尋這個問題的人,他們認為那種人才是真正饑餓的人”
鐘秀不懂,還是傻笑,惠美沒再聊下去,問他,能不能幫自己照顧下貓,她要去非洲旅遊。
鐘秀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酒過三巡,催人醉。
惠美睡着了,鐘秀就在一旁守着。
<h1 class="pgc-h-arrow-right">二</h1>
第二天,鐘秀坐公共汽車來會惠美家,他要給她照顧她的貓。
惠美便在站台等着鐘秀的到來。
路途,兩人互相寒暄,彼此關心。
這段路不長,一會便到了惠美的家。
就跟所有懷揣着夢想與生活理想的北漂年輕人一樣,惠美也住在首爾的出租屋内。
房間很冷,每天隻有南山觀景台玻璃窗的反射光才能照射到房間内,可時間太短了...
鐘秀簡單地在旁邊聽着,惠美卻突然問她,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女孩很主動,欲望也好,喜歡也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人就這麼發生了...
<h1 class="pgc-h-arrow-right">三</h1>
那晚後,鐘秀回了趟家,收拾了些行李,去了惠美家,幫她照顧她的貓。
可是鐘秀卻怎麼也找不到那隻貓。
幾個月後,電話響起,電話的那頭是惠美。
惠美讓他去接她,她現在就機場附近。
這趟非洲之旅,惠美瘦了不少,也更美了,但她也領回來了一個男朋友Ben,說是在内羅化機場認識的
他們是内羅華同志,機場外邊發生爆炸時,隻有他們兩個南韓人,他們一起度過了不安的四天。
寒暄後,惠美說餓了,想吃肥腸鍋。
Ben說,我剛好知道南韓首爾最好的一家肥腸鍋在哪?
鐘秀沒意見,三人行便這樣開始了。
桌上,Ben聽聞鐘秀在寫作,問他是喜歡哪位作家。
“福克納,威廉福克納,讀福克納的小說,有時像是在看我自己的故事”,這是鐘秀的回答
鐘秀問Ben,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Ben說:說不出來你也不明白,對于我而言,工作就是玩,玩就是工作,沒有太大的差別。
能說出這話的人,要麼是混吃等死的街溜子,要麼就是富二代...
Ben顯然屬于後者。
他的車是保時捷,住的豪華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日常出行也都是一身奢侈品牌,但他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有錢
也沒說過自己的錢從哪裡來。
<h1 class="pgc-h-arrow-right">四</h1>
有一天,Ben邀請惠美和鐘秀,一起到自家玩耍。
那是鐘秀第一次見到這麼亮麗豪華的房子,随處可見的是奢侈品和直射的陽光。
在他居住的那個房子裡,似乎陽光不會這麼照顧他,更别說奢侈品了...
飯後,Ben又邀請兩人,去見了自己的朋友。
他的朋友看起來都像是有模有樣的有錢人,可階層的鴻溝又豈是如此便能跨越的呢。
Ben的朋友,看惠美和鐘秀總是帶有别有的目光,惠美跳起舞時,他們就像看猴似的看着她
鐘秀沒說話,Ben也隻是永遠保持着那張笑臉。
有天,Ben開着他的保時捷帶着惠美來到了住在鄉下的鐘秀家。
喝着小酒,抽大麻,聊着天,訴說着過去,看着晚霞...
大麻,人總是不能碰的,它是精神的迷幻劑。
惠美脫下上衣,在夕陽下翩翩起舞,可夕陽稍縱即逝,惠美跳着跳着便哭了。
生命仿佛也在此刻消逝了...
那天,趁着惠美喝多睡着時,Ben偷偷告訴鐘秀個秘密: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偶爾會燒掉塑膠棚,挑一個田野裡沒人管的塑膠棚,澆上汽油,點上火,幾分鐘就燒光了,就像它根本不曾存在過...南韓有好多塑膠棚,又髒又破,好像都在等着我把他們燒掉...
<h1 class="pgc-h-arrow-right">五</h1>
那天以後,惠美許久沒和鐘秀聯系,電話打過去也不通,鐘秀有些不安穩起來。
他找過了塑膠棚,看看是不是Ben帶着她一起在周邊燒了塑膠棚,隻是沒告訴她,
他找過了出租房,看看惠美是不是在家中,他用“照顧貓”的為由,哄了房東開門,可房東卻告訴他,這房子裡壓根就沒有貓。
無奈之下,鐘秀找到了Ben。
Ben卻告訴他,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應該沒去旅行,她沒錢去旅行,惠美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不和家裡人聯系,也沒朋友,惠美是表面上更寂寞的女人...
鐘秀隻是聽着,Ben說,我有些嫉妒你了呢,惠美說,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說罷,Ben帶着她的新女朋友上了車..
鐘秀滿世界的找惠美,可是怎麼也不曾找到,他越想越不對勁,懷疑起了Ben...
他跟蹤他,在他家裡發現了那隻被遺棄的流浪貓...他越發的肯定是Ben殺了惠美...
那天,他約了Ben出來,用刀從身後殺了他..
外邊下起了雨,鐘秀帶有新生感宗教儀式般脫下衣服,在背後的火光中,駕車離去
<h1 class="pgc-h-arrow-right">六</h1>
這是故事的全部,複雜嗎?不複雜,但也挺複雜的。
不複雜是因為他的故事很簡單,沒有那麼明顯的交錯的人物線,也沒那麼繞口。
複雜是因為在故事外,大量的煙霧的視覺沖擊,不存在的貓,不存在的枯井,消失的惠美...
李滄東埋藏了太多隐喻,象征,哲思,它是虛實相生的叙事藝術。
我相信這部電影的背後,許多“寫東西的人”都曾或多或少的進行了深度解讀。
比如,宗教,哲學,詩意,存在主義,現實困境,出租屋主義...
他們的解讀都很有意思,但其實就跟王家衛一樣,很多内容是李滄東拍攝的時候是沒想那麼多的。
就跟王家衛在拍攝《阿飛正傳》那段,張國榮在陽台30秒的跳舞鏡頭...
其實這鏡頭沒有别的意思,王家衛自己也說,他僅僅是為了那種電影的氛圍,一種溢出的味道。
是以在《燃燒》裡,惠美上一秒還在喝酒下一秒就脫下衣服長達1分鐘的跳舞的鏡頭...
這鏡頭也沒太多的意思,它僅僅是作為電影一個氛圍烘托的基調,怎麼解讀,那是觀衆自己的事。
<h1 class="pgc-h-arrow-right">七</h1>
看南韓電影,有件事一定要理清楚。
南韓文化中的沉默,低沉,寡言的審美理念,一直都深刻影響着南韓電影人。
是以他們的鏡頭大多是極為旁觀或是對此的,我們很少看到一個南韓導演去幹擾劇情的發展,大多不的導演,都是在借電影在窺視人們與社會生活的困境。
李滄東的《燃燒》其實是部很簡單的電影,但這是部很簡單的符号電影。
什麼是符号呢?借用趙毅衡給符号一個比較清晰的定義:符号是被認為攜帶意義的感覺,而意義就是一個符号可以被另外的符号解釋的潛力,解釋就是意義的實作。
意義的解釋,就是一個新的符号過程的起端,解釋隻能暫時結束一個符号過程,而不可能終結意義。正因為每個延伸的解釋都是“被認為攜帶意義的感覺
這也就是說,《燃燒》裡邊的各類符号,從它設定指出,便是一個後現代主義符号的文本。
而解讀這部電影的細節,說的再透徹,也永遠不會解釋,它隻是結束這一個鏡頭的一種符号過程,但是沒有辦法因為這個解讀而終結了鏡頭的意義。
有的人,可以從《燃燒》裡看出世界政治格局,惠美是南韓,鐘秀是北韓,本是美國。
有的人,可以從《燃燒》裡看出缪斯女神的墜落,惠美是個徹底的拜金主義者。
有的人,可以從《燃燒》裡看出幻想的國度,從鐘秀說自己在看“讀福克納的小說,有時像是在看我自己的故事”并交代自己是個作家時,
仿佛這一切故事都是他後來編造出來的,他僅僅隻是恰巧碰見了惠美和他的前男友本罷了...
有的人,可以從《燃燒》裡看出階級的現實困境,惠美和鐘秀所代表的南韓現實的底層人物,他們碌碌無為,卻又渴望渴望改變命運,
可是在Ben代表的上層階級面前,他們的努力種無力所造成的的窘迫反而越抗争越被放大,問題還沒被解決,更大的問題就已經出現了。
<h1 class="pgc-h-arrow-right">八</h1>
這些解讀都很有意思,可我覺得這是一個成長的故事:
鐘秀是個被命運洪流推動着男孩,在他世界裡,他從來沒有主動過,第一次遇見惠美,也是惠美搭讪,即便是第一次接吻交合,也是惠美的引導下完成。
以至于到了感情的第三者Ben的出現,鐘秀也隻是唯唯諾諾,從來沒有大聲說話,他永遠隻是那樣傻笑着。
鐘秀當然心中有想法有沖勁,可是他在現實面前,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他看不到愛情的可能,他看不到生存的意義,他就這樣被洪流推着走什麼也不做,他隻是在不斷的接受現實...
可是當他看到惠美不斷在被所謂的上流欺負,被Ben壓制的時候,鐘秀憤怒了,他極力去證明,惠美從來就不是那個“不曾存在過的塑膠棚”。
在證據越發清晰明了的情況下,他殺了本。這是他第一次有了主宰自己命運的意識,為了幫惠美讨回生存的價值,也是為自己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
開車駛去後的一場大火,讓他的精神得到了洗禮與重生,代價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刑法的判刑...
現實的困境與更大無可抗拒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推動者我們。
可生活的意義,不就是為了守護你與我愛的人嗎?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更美好的生活,而去對抗這荒謬的世界嗎?
《燃燒》是一部典型的存在主義本文,也是後現代主義文本。它電影本身就具有解放的意義——
如果寫東西的人,用一篇文章,給你扯,他自己也扯不清楚的禅意,詩意,失控,存在主義...
你如果能夠感受到便去與他交流,感受不到你也可以直接豎起中指,去你媽的,什麼玩意。
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無意義。
電影是拍給人看的,隻要人不踏破原則和底線,遵守内心最真實的感受,
說什麼我都捍衛你發言的權利,認同不認同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