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從事橋梁建築行業汪文悌受邀回到大陸參與橋梁項目工程,這是77歲的汪文悌在闊别大陸幾十年之後第一次回來,他的身份十分尴尬,他是大漢奸汪精衛的兒子,而且還因為漢奸罪在1946年被政府判處了一年六個月有期徒刑。
是以出獄之後,汪文悌便直接去了香港,這些年,汪文悌在很多地方居住過,但唯獨沒有回過大陸的家鄉。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回鄉之路</h1>
汪文悌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回鄉祭祖,他對父母的心情很複雜,他不能否認血脈裡的聯系,可是也正是汪精衛和陳璧君做出了賣國之舉。
後來汪精衛死在日本,陳璧君死在了獄中。而汪文悌在1946年上法庭受審的時候18歲,剛剛從中學畢業,很多事情他說不明白,但是他沒辦法說自己是無辜的,他實實在在地享受到了來自汪精衛的紅利,甚至十七八歲就能在政府裡得到一個職務,他這些遠超同齡人的待遇,正是因為有一個做漢奸的父親。
當年,他雖然被判了刑,但是因為他年紀小,還沒有參與進去父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以最後法庭給了他緩刑五年的處理,因為他态度良好,最後避免了坐牢。但是汪文悌的心裡感到空空蕩蕩,他不斷思索着自己這18年的人生,隻覺得宛如笑話一場。
汪文悌是在法國出生的,那會兒汪精衛為了逃避政治鬥争,舉家搬出國。但是汪文悌出生一年之後,汪精衛就帶着陳璧君回國,一頭紮進了紛亂的政壇之中,幾個孩子都留在了法國。對于年幼的汪文悌而言,保姆阿姨也許比父母更親近一些。
那個時候,汪文悌年紀尚小,并不知道他的父親在做什麼。不過後來他知道了,他的父親走上了一條争權奪利的路,為了自己能夠飛黃騰達,父親可以不要底線,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給日本人當走狗也不在乎。晚年的汪文每次想到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都覺得無比不堪。
當時,汪精衛在國家危難之際投入了日本人的陣營,做了普天之下頭一号的漢奸,招來了萬人唾罵,曾經有人為了除去汪精衛,在他開會的時候闖到他身邊,對他連開三槍,汪精衛當場倒地,被送到醫院。隻是汪精衛命大,沒有當場咽氣,聽說汪精衛沒死,很多人連聲歎氣,隻說蒼天無眼。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罪孽深重</h1>
不過,在數年之後,汪精衛還是死在了這次刺殺上,當時打進他身體的子彈沒能完全取出來,最後導緻了骨膜炎,病情惡化的汪精衛死在了日本,當時已經是抗戰結束的前夕。汪精衛的屍身運回國内,葬在了孫中山先生旁邊,陳璧君為了防止有人毀壞墓穴,請了能工巧匠将墓穴反複加強。但是人民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大漢奸葬在孫先生的旁邊,是以抗戰結束之後,汪精衛的墳墓便被拆毀。
不過雖然汪精衛死了,他對國家做下的孽人們不會忘記,就算過去千百年,他還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抗戰結束之後,人們給包括汪精衛、陳璧君在内的很多漢奸立了跪像,讓他們世世代代給國家和人民謝罪。
而汪家的五個孩子自然也不能留在大陸,他們基本都選擇了出國躲避風頭,汪文悌則到了香港繼續念書,哥哥姐姐已經沒有什麼能力照顧這個幼弟,是以汪文悌隻能自力更生,對于曾經過着小少爺生活的汪文悌,這可是個大考驗。
但是這怪不得别人,相比于千萬中國百姓遭受的苦難,汪家的後人已經運氣很好了。
汪文悌在香港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他本身學習成績不錯,在香港很順利地拿到了學位證,當了一名橋梁建造師。香港沒有幾個人知道汪文悌的身份,汪文悌也基本都采取隐瞞的态度,别人問起他的家庭,他便說自己父母已死,多的也不再講了,幸好也沒人深入探究他的出身。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8">何以贖罪</h1>
汪精衛的兒子,這對汪文悌而言是個不能甩脫的标簽,他的父親是人人唾棄的大漢奸,這個事實不容反駁,多年來,汪文悌的心情在反思和怨恨中掙紮,他不敢回到大陸,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一家人在大陸是罪人。
但是,2005年的汪文悌感到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他老了,難道真的要躲一輩子嗎?汪文悌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回家鄉一趟,也算是在人生的最後給自己一個交代。
在故居的門口,汪文悌怔住了,他看到了兩尊銅制的跪像,那兩座跪像,一個是他的父親汪精衛,一個是他的母親陳璧君,每個人經過這兩尊銅像,都免不得吐上兩口唾沫。
跟随汪文悌前來的從業人員靜靜地看着他,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人們都想看看,作為汪精衛的兒子,汪文悌會如何面對這兩尊跪像,他會一言不發,還是為父母辯駁呢?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而汪文悌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隻見他的嘴唇顫抖了半晌,終于還是吐出了一句話,他說:“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這句話,是壓在汪文悌心裡很多年的真心話,即便當年懵懂無知,可是七十多歲的汪文悌已經看明白了,他的父母罪大惡極,作為兒子的他沒有任何理由為父母辯駁。
說出這句話之後,汪文悌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他默默看着眼前的兩尊跪像,思緒不知道飄去了什麼地方。至少現在,他終于跳出了汪精衛的兒子這個帶有原罪的身份,公正地對當年的舊事做出了判斷。
對于汪文悌而言,他的後半生是一場贖罪的旅途,作為知名的商人和建造師,他一直堅持自己中國人的身份,并在國際舞台上為祖國争取榮譽,對于父親當年的罪行他也選擇坦然面對。曆史不會忘記有罪的人,但也願意給改過的人一個機會,也許汪文悌已經找到了一條和父親不同的路,他和他的父親是不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