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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收藏超十種宋拓碑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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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西嶽華山廟碑廟碑(小玲珑山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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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閣帖泉州本(南宋,初拓) 卷六至八集王羲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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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九成宮醴泉銘(歐陽詢書書)(宋拓本)

香港中文大學收藏超十種宋拓碑帖

《東漢西嶽華山廟碑》《東漢夏承碑》是其重要藏品

收藏周刊記者通過走訪了解,目前收藏宋拓本的機構或私人,華南地區并不多見,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下稱:文物館)在這方面的收藏,可算是難得的機構之一,超過十種宋拓本的收藏更是值得書寫一筆。包括宋拓本《東漢西嶽華山廟碑》(馬氏小玲珑山館本,又稱順德本),《東漢夏承碑(華氏真賞齋本/李氏臨川十寶之一)》《唐懷仁集王羲之聖教序(孔氏嶽雪樓本)》《唐顔真卿大字麻姑仙壇記(何紹基舊藏本)》等。

■收藏周刊記者 梁志欽

宋拓本《東漢西嶽華山廟碑》

被尊為“漢隸第一品”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件宋拓本《東漢西嶽華山廟碑》(馬氏小玲珑山館本,又稱順德本),原因是清代學者李文田舊藏,《西嶽華山廟碑》是東漢桓帝立于陝西省華陰縣西嶽廟内的碑,碑文内容主要是記述周至漢間,曆朝對西嶽華山的祭祀事宜。但曆經風雨,最初的碑石文字模糊難辨,後來經弘農太守袁逢遵照古制主持重修廟宇,并豎立此碑。唐宋時期此碑儲存仍算完好,唐人李商隐等也有過題名。可惜,明嘉靖年間陝西發生過大地震,華山廟和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後書家學者幾度對碑雙勾、補摹、重刊。現存廟裡的碑石是陝西省于2007年重新刊刻。

香港中文大學博士陶淑慧撰文認為:“此碑文字點畫豐滿厚重,結體緊密,方正沉穩中寓變化,尤其是姿态各異的波磔,增添了文字的動感之勢,整體古茂流麗,深受諸多書家學者推崇。”此碑更被清初學者朱彜尊稱為“漢隸第一品”。而清代著名畫家金農更稱“華山片石是吾師”,有多幅臨摹此碑書法傳世。陶淑慧認為,金農當年臨摹的,正是現藏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的這一拓片。

陶淑慧介紹,原碑石現在已經不在,流傳于世的拓片名聲顯赫的有四件,一、長垣本,又稱商丘本,現藏日本東京台東區裡書道博物館;二、華陰本,又稱關中本;三、四明本;後兩本均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四是順德本,又稱小玲珑山館本。“(四本中)順德本拓印年代最早。”陶淑慧認為。

據了解,“順德本”于清代先後由金農、馬曰璐(小玲珑山館)等收藏。其中,李文田在收藏期間,曾邀趙之謙雙勾補摹缺頁,一并裱于冊中。“李氏于友朋處亦曾相繼借觀長垣、華陰、四明三本與此本相校,并将各本異同以小楷分注此冊各頁四旁空白處。”

這一本傳及李文田之孫李棪“共曆三代”。1970年,利榮森先生得此本後随機捐贈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1973年正式成為館内最早的碑拓藏品。

真賞齋本結字風格奇古

為曆代收藏家珍重

宋拓本《東漢夏承碑(華氏真賞齋本/李氏臨川十寶之一)》為明代江蘇無錫華夏真賞齋舊藏,到了清代則由江西臨川碑帖收藏家李宗瀚收藏,資料稱,《夏承碑》是漢代名家蔡邕所書。但原碑石在明中期被毀。

夏承在世為官,根據北宋趙明誠《金石録》所述,此碑出土時刻劃完好,至明成化十五年,廣平知府秦民悅建碑亭保護。嘉靖年間因築城被毀,後在嘉靖二十四年的知府唐曜取成化拓本重刻于漳川書院,并在碑文末加刻“淳于長夏承碑”楷書印章。

在世流傳的《夏承碑》拓本中,真賞齋本《夏承碑》為最早。碑的内容主要是“傳揚儒家重品行、尚教化的思想。”

在清代,更有不少學者專門借臨,是當時碑學書法萌芽初期較多被選作臨習的碑刻範本。清中期,真賞齋本《夏承碑》為陸恭收藏,并曾借予翁方綱臨寫,缺字部分更由翁方綱補摹,更有另一件由翁方綱雙勾《夏承碑》傳世。可以說,《夏承碑》是清代學者互相臨習、交流的重要物品之一。

這件宋拓《夏承碑》後由鄭孝胥收藏,并有于右任的觀款。後被丁念先帶至中國台灣,1981年則由北山堂主任利榮森先生購入,并轉贈文物館,成為該館最重要的碑帖拓本之一。

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副研究員何碧琪認為,“真賞齋本為曆代收藏家珍重,其結字風格奇古、字畫清晰。”翁方綱曾言此本風格有蔡邕《隸勢》所謂“異體同勢,奇姿谲誕,靡有常制”。

《集王聖教序》

使行書入碑更成風尚

《唐懷仁集王羲之聖教序(孔氏嶽雪樓本)》是儲存王羲之行書法度最重要的碑刻之一,文物館藏本是清代著名的廣東收藏家孔廣陶嶽雪樓舊藏宋拓本。

“聖教序”全稱為《大唐三藏聖教序》,傳世有多種。“集王聖教序”是“太宗文皇帝制”,即唐太宗禦制序文,并專指“弘福寺沙門懷仁集晉右将軍王羲之書”的碑刻。此碑舊在長安修德坊弘福寺,北宋初移入文廟,現藏陝西西安碑林博物館。

何碧琪認為,《集王聖教序》由摹集、勒石至選材均見精到,具行氣,字與字間盡量連貫,每字筆畫頓挫等,筆意明顯,此碑的精拓本是學王羲之書法的優良範本,影響唐宋書法發展較大。“《集王聖教序》使行書入碑更成風尚,稍後李邕《李思訓碑》更與其一脈相承。”

何碧琪研究稱,“此碑可以說是法帖之祖的《淳化閣帖》之先導。”

《集王聖教序》經曆代捶拓,字畫逐漸淺細,而且碑斷于南宋與元之間,斷碑前的拓本尤為珍貴,現存最早版本是拓于北宋,文物館藏本則是孔廣陶舊藏南宋或金時期拓本,且為斷前拓本,明中期到現代,該拓本由江蘇、浙江流傳到廣東,民國曾有沈尹默題字,直至1985年,由利榮森購入後贈與文物館。

《麻姑仙壇記》

為“顔書各碑之冠”

《麻姑仙壇記》是顔真卿于江西撫州刺史任上所書,大曆六年,他遊覽南城縣麻姑仙壇後,撰記以志麻姑得道之事,當時顔真卿六十三歲,《麻姑仙壇記》碑原立于江西省南城西南二十三裡的麻姑山上。可惜原石相傳為雷火所破,是以原碑尺寸、行次、形制等今已不詳。《麻姑仙壇記》至今流傳有大、中、小字本三種,何碧琪認為,大字本最得顔真卿韻緻,文物館藏本即大字本。宋《宣和書譜》及朱長文稱大字本風格秀穎,清代何紹基評價謂“神光炳峙,璞逸厚遠,實為顔書各碑之冠。”

據了解,《唐顔真卿大字麻姑仙壇記(何紹基舊藏本)》屬宋代橫木刻大字、白麻紙拓本,與上海圖書館沈樹镛舊藏本、上海博物館藏戴熙跋本、《書迹名品叢刊》印本(高島槐安居藏)等拓印于同版。據資料顯示,元代梁伯達曾重建此碑,明清均有翻刻本,而元刻本在清代已罕見。

據了解,清代何紹基獲得此本是在吳門泊次,“餘昔得此宋拓本于姑蘇”,何紹基還曾讓晏雲唐據此本雙鈎、後镌石,約成于道光年間,後來何紹基再借此本予黃雨生父子勾摹上石。

何碧琪介紹,何紹基曾藏大、小字本,對二者差異有客觀分析,他認為大字本“結構神明,實遠勝小字型”,并認同黃庭堅稱小字型是宋初一僧所書的觀點。她認為,文物館藏本用淡墨拓印,相較其他版本的濃墨拓印要更清晰,而且“殘損最少而字口清晰,無怪乎何紹基對此本推崇備至。”

此本在上世紀90年代由北山堂利榮森購藏并于1994年捐贈予文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