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來事務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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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剛知道“寡姐”斯嘉麗·約翰遜要演《攻殼機動隊》時，我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一張西方面孔，就算把頭發染黑，大概也不是我印象裡的草薙素子。
從漫畫原作，到劇場版和tv版，由于劇情需要，素子的形象經曆了一次次演變，也使得這部原本歡樂明亮的作品，逐漸成為了大衆心中冷硬賽博朋克的代表。但其實，無論是嬌俏冷豔的小姐姐，還是堅毅面癱的“母猩猩”，就算換了無數義體，就算連膚色都變了，素子永遠是素子。先來回顧一下各個版本的少佐吧。
少佐、“母猩猩”、9課隊長。以“冷硬派科幻名作”為世人所知的《攻殼機動隊》，其實是一個眼花缭亂的賽博朋克萬花筒。從歡樂明快變成大衆印象中的性冷淡風，背後透露的，是草薙素子三十年來善變的容顔。
雖然少佐所有外殼下（應該）是一樣的靈魂。但一個換義體比換包還快，性格百變、性向不定，在不同故事中變換“同位體”的賽博人，在不同的故事中自然有不同的面貌。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賽博朋克作品的流行氣氛是陰冷頹廢，而漫畫作者士郎正宗卻認為，“對于不斷默默前進的科學，科幻也不能總是描寫世紀末的倦怠世界吧。未來還是明亮的好”。
雖然是賽博朋克題材，但《攻殼》漫畫原作卻與同時代的許多作品不同，總體來說走的是歡快、明亮、喧鬧的路線。随着故事的深入，素子在現實與網絡世界間不斷切換，這個殼中少女也在一點點探索“靈魂”的含義。
▲ 素子小姐姐的顔藝
女主角草薙素子外号“母猩猩”，參加過四戰獲得了“少佐”軍銜，其它資訊不明，雖然使用全身義體，但自稱有生理期。她個性活潑貪财又機警細緻，表示沒收到預算就不上班，為避免被盜而選擇量産義體，同時又暗搓搓加上一堆進階零件。有（至少）兩個女朋友，漫畫第3話，她們就一邊不可描述，一邊用素子的進階義體錄快感體驗拿去黑市賣錢；男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交往時間最長的也隻有七個月……
《攻殼機動隊》的漫畫原作自1989年開始連載，1991年出版了第一本單行本《攻殼機動隊：the ghost in the shell》，2001年發行了第二部單行本《攻殼機動隊2： man-machine interface》；而2003年發行的第三本單行本——不，不是《攻殼機動隊3》，而是《攻殼機動隊1.5：human-error processor》。
第一部的故事發生在2030年的日本，戰争不僅改變了世界格局，也催生了電子腦技術與義體技術。人類不但可以直接用大腦聯網，還可以将除大腦外的肉體替換成人造義體，新型案件自然也層出不窮。為此，日本政府專門成立了首相直屬的非公開組織公安9課——也就是“攻殼機動隊”——來應對其中最棘手的那些。
▲ 公安9課全家福
值得一提的是，“攻殼”本意指“攻擊型裝甲外骨殼”，而“攻殼機動隊”顧名思義就是使用這種機器的機動隊，即漫畫裡的烏奇克馬、動畫裡的塔奇克馬，又譯作班陀螺或攻殼車。每一台攻殼車的制作費都要幾億日元，維護花費也很高，除了公安9課，一般部門負擔不起。（現在，你知道“攻殼”倆字該怎麼讀了吧？）
故事中的案情并不複雜，但提出了如電子腦、遙控義體、光學迷彩、虛拟記憶植入、ghost複制等今天看來也很新潮的科幻概念。在主線高潮部分，素子決定與誕生自資訊網絡的人形使“結婚”。生命不再是有機物的專利，近乎永生但隻能不斷複制自我的人形使得到了後代與死亡，也就是得到了多樣性與不穩定性，進而得以将完全毀滅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而素子也是以看到了更加廣闊無限的網絡，迎向全新的未來。
是以，原本的那個“草薙素子”也就不存在了。
在《攻殼機動隊2》中，劇情變得更加天馬行空。
草薙素子的第11号同位體“荒卷素子”成為了跨國企業“波塞冬工業”的考察部長。她曾經與四個人的靈魂融合過，在世界各地都配置有自帶武裝的遠端遙控義體。她能在現實與網絡的世界中自由切換，一路深入，從潛艇到電子遊戲，從貧民窟到宗教團體，最終與素子的其他同位體們相遇。
以上諸位全部是荒卷素子的義體或網絡形象。臉盲表示有點心累，閱讀感受大體是“隻要是女的基本上都是素子”。
以上諸位全部是草薙素子的同位體。“同位體”的意思大緻來說就是草薙素子和人形使“生”的孩子，目前已知有至少20個同位體。
就連荒卷素子的支援ai有時也會穿義體玩兒。
有時還會把自己的義體藏在大漢體内，換義體簡直比換包還快。
士郎正宗不但認為機械也可能産生靈魂，還認為靈魂也有自己的實體學，是以從攻殼漫畫1到2，一直都存在“宮内廳靈能局”，但在劇場版與tv版的改編中都被删掉了。
最後一本單行本的主要劇情是9課的大老爺們破案，素子以其他外形的義體出現。由于故事的時間點介于漫畫1與2之間，是以雖然是攻殼系列的第三本漫畫，卻被稱為“1.5”。在這部漫畫中我們可以看到，巴特和素子重逢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動畫版中被負心漢甩了之後苦守寒窯十八年的小媳婦。
漫畫原作之是以是這樣的風格，也與原作者士郎正宗老師的才情有關。許多漫畫作品都兼具情色殺必死與深刻的内涵，但作者們的追求一般都是以賣肉為噱頭，一旦靠作品本身的内涵獲得市場認可，就不再賣肉了。
但士郎正宗巨巨實在是個奇人！！明明早就可以純粹靠科幻才華吃飯了，卻從未放棄在描摹美好女性肉體這方面的追求，并且熱衷于最新技術的應用與研究，近年來在表現皮膚肌理這方面尤其有突出的成就。大家有機會也可以找他最近的作品觀摩一下哦~
攻殼在大衆心中開始形成“哲學流冷硬科幻”的印象，是1995年著名原作粉碎機押井守執導的《攻殼機動隊》劇場版動畫上映之後——押井守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在此暫不展開。
作品中關于哲學的讨論更加深刻嚴肅，從确認個人的存在，到區分夢境與現實，也是以影響了之後如《黑客帝國》等一系列其他科幻電影。劇場版中，素子的微笑越來越少，從漫畫中時而嬌俏時而冷豔的小姐姐，變成了全程堅毅面癱，不苟言笑的“哲學機動隊”的隊長。
押井守将素子的實際年齡設定為47~48歲，比制作劇場版時的他還大幾歲。第一部以“素子跳”開頭，這也成為了之後每部動畫版都會重複的名場面。主線故事是漫畫中素子與人形使的羅曼史，完全删去了賣萌小天使攻殼車，還把漫畫結尾巴特為素子弄來的男性義體改成了少女——漫畫中巴特不知道它是男性義體，他大概是真的傻。
▲ 素子又準備“跳樓”了。
2004年的劇場版第二部《innocence》則完全撇開了素子（的形象），腳本作者也變成了押井守本人，是以台詞用典極多，《聖經》《論語》《失樂園》等無所不包，古今中外應有盡有，但難免遭人吐槽——“你還記得你的角色都是些條子、老兵甚至罪犯嗎？”
劇場版第一部的主角是素子，第二部的主角則無疑是巴特。劇場版1中巴特對素子的感情就被從原作裡的同僚之誼，上升到每逢素子“裸奔”就會貼心地送上外套的微妙關懷。也是從劇場版開始，平時喊“少佐”，每逢大事喊“素子！！”成為了巴特的傳統。
到了第二部，素子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素子，融入了巨大的網絡，迎向無限的可能，巴特卻頑固地堅守着一些不願改變的生活習慣：現在的愛犬是已故寵物狗的克隆體，每天都要去超市給它買新鮮的狗糧，車密碼也依然是當初與素子約定的暗号“2501”。雖然素子在離開前對巴特說“隻要連上網絡，我就在你身邊”，但當片尾曲《follow me》響起，抱着狗的巴特還是顯得非常孤獨。
相比歡快喧鬧的原作，兩部劇場版的整體氣氛都十分嚴肅沉重。劇場版第一部主要讨論記憶的真與僞，個人何以确認自身的存在，“維持現在的自己”這種想法是否反而限制了自我，以及生命的全新可能性；而第二部則叩問無限循環夢境的真實與虛幻，“人造人”古老夢想在高科技時代的實作，以及這一情況之下，人與人偶的異同，情節發展與片中反複出現的“生死去來 棚頭傀儡 一線斷時 落落磊磊”大字（出自《月庵和尚法語》）一樣，在觀衆心頭萦繞不去。
tv 版與漫畫版、劇場版是三個平行世界，氣氛沒有劇場版那麼沉重，但也沒有漫畫版那麼活潑搞笑，大體來說是比較正經的刑偵系列片。關注的主題也從個人在哲學意義上如何存在，轉向更為迫切的社會現實問題。
素子的性格介于劇場版與漫畫版之間，工作時經常面無表情，平時倒也會講笑話，獨特的穿衣風格在一群大叔同僚中非常顯眼。
2002年10月，神山健治執導的《攻殼機動隊：stand alone complex》（sac）開播，共26話。2004年1月推出了續作《攻殼機動隊：s.a.c. 2nd gig》（gig），也是26話，2006年又推出了本系列最後一作、105分鐘的ova《攻殼機動隊：s.a.c. solid state society》（sss）。2011年，sss以3d動畫電影的形式上映——當然是2d混搭3d，3d效果主要展現在塔奇克馬等機械物體的立體感，以及腦内聯網ui的縱深感。
本作采用了漫畫中腦内聯網ui、電子戰等畫面，同時把漫畫劇情揉碎了再重組。第一部的副标題為“stand alone complex”（孤立集合體），也可以算是本系列三部作品的合稱，指原先互無關系、各自獨立的人們在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情況下，為了某個目的而統一行動的現象，出現這一現象的契機與資訊化程度極高的社會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而對現實中的我們來說，2030年也越來越近了。就算人類還沒有實作大腦聯網，但社會資訊化程度越來越高也是不争的事實。日常生活中越來越離不開的手機随時可以被用于定位、竊聽甚至監視使用者，不也就正像沒有它就很難生活、卻随時可能中毒或被黑客黑掉的電子腦嗎？
tv版的主線故事涉及了大量社會問題、政治問題的讨論。例如第一部的主要議題是醫療安全，劇情參考了日本現代史上的四個真實事件。第二部的核心是難民危機，以及日本在中美夾縫中的艱難求生之路，重要角色久世的原型還是切·格瓦拉。ova則指向了老齡化問題和兒童教育，與當代日本的現實困境緊密相關，并且整個系列都常看常新，毫不過時——你看，其中“黑心企業騙難民去核污染地區工作”的劇情，就正在如今的福島真實上演着呢。
tv版的劇情結構雖然是把漫畫原作拆散了重組再加上原創主線，但與漫畫版主線之間仍存在着微妙的聯系。在這樣的改編過程中，必然會出現一些與原作的沖突，例如素子在離開9課後的兩年間的生活，有點類似于漫畫1.5的草薙素子與2的荒卷素子——要多少錢有多少錢要多少身份有多少身份，支援ai（動畫中改為塔奇克馬）一大群，遙控義體一大堆，現實、虛拟無限奔馳，結果她最後居然回去上班了。
▲ 心累……
但這樣的沖突也可以說是為觀衆留下了一個念想，一種可能。在漫畫原作之外，不同版本的各個素子，無論是換了義體還是變了性格，或許也可以算是草薙素子的另一種“同位體”，給你講述發生在這個賽博朋克未來世界中的故事——
劇場版沉默靜思的素子、tv版折紙鶴的素子、新系列（《攻殼機動隊arise》）中每集都要中毒或被黑電子腦的素子，還有真人版裡說着“他們制造了我，但不能控制我”的少佐……她們的義體一次又一次一躍而下，她們的靈魂在你耳邊竊竊私語，而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素子”融合歸一，她大概也還是隻會像荒卷素子那樣微笑着說：
“已經将它們調和成‘幾次經驗’了”。
就算這個世界變成了賽博朋克的反烏托邦，人類的肉體被機械義體取代，也還是有像草薙素子這樣的靈魂，在“人造人”的古老夢想裡，不斷尋找自我存在的意義，最終走向有着無限可能性的廣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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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素子本名不詳，民族不詳，約2001年左右出生，6歲遭遇飛機事故之後進行了全身義體手術。
最後一次更換義體尺碼時，為了能戴得上一塊特殊的腕表，素子堅持使用力量不夠強卻擁有纖細手腕的女性型義體。
2020年，以聯合國軍士兵的身份參加了第四次大戰，這時她已經被稱為少佐以及“母猩猩”。
2029年，成為了公安9課的隊長。
2030年，素子在調查一起重大醫療安全事故時，遭到海上自衛隊特殊部隊的襲擊，9課一度解散，但最終成功揭發陰謀，日本内閣總辭職。
2031年，9課重出江湖。素子發現恐怖組織成員久世英雄就是當年空難的另一個幸存者，也是她的初戀。久世想協助聚集在出島的三百萬難民挾核獨立，卻遭到利用。最終被9課抓獲，後遭cia暗殺。
2032年春，素子離開了9課。
2034年，素子重返9課調查“傀儡廻”，發現“幕後元兇”其實是她自己和其它一些人的 “共同意識體”。
由于篇幅限制，本文為精簡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