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最流行的影视题材,似乎总是带着一丝“土味”。因为土到极致的尽头不只是潮,还有朴实纯粹的精气神。
今年,以“乡村振兴”为题材的作品迎来井喷。年初,电视剧《山海情》热播,豆瓣评分9.3,以上世纪90年代西部地区乡村振兴为主题,用朴实、接地气的叙事风格收获一大批“精神葱民”。
有人从大山里走出来,亦曾走进大山深处。 / 《山海情》
最近,一部豆瓣9.5分的纪录片《无穷之路》火了,该剧通过记者亲身走访全国六个省份,挑选了十个最具代表性的深度贫困地区案例,如实记录乡村振兴的点点滴滴。它有多好看?连纪录片大户央视都为这部纪录片“点赞”。
还记得咱水花姐的笑容吗?那么你肯定也不能错过这部“现实版《山海情》”。
水花姐喊你看新剧啦。 / 《山海情》
这部tvb出品的港式纪录片《无穷之路》,标题就用上了香港人最爱的一语双关梗。这不仅是一条摆脱贫穷的“无穷”之路,更是背后为乡村振兴默默付出的人们、走过的漫漫无穷长途。
而我们作为观众,还能发现它的第三层含义——这是一条让人回味无穷的路途。
几千里路云和月
《无穷之路》能够成为让大家回味“无穷”的高评分纪录片,自然有它的杀手锏。
由大家熟悉的老朋友tvb团队制作,从香港人的角度出发,再次回顾“乡村振兴”这一路走来的变迁,像这种自带“港味”的新鲜感就足够吸引人。
当我们谈论“港味”时,我们感兴趣的其实是它背后的态度——用理性务实的目光看待世界。
上一部收到大家欢迎的tvb纪录片《寻人记》,也有同样的特质。当然少不了的,还有这些可以“吃下肚”的朴实无华人生道理。
这次tvb在接地气这回事上依然没让我们失望。虽然《无穷之路》摄制团队一共穿越了全国6个省份,深入10个贫困县,花费了将近3个月时间才完成这“几千里路云和月”。
但整个团队只有4个人——主持人陈贝儿、记者岑应和2名摄影师。能够走完这一趟无穷之旅,这4人何止是做到了“人员精简”,简直个个是“精英人员”。
一般来说,普通的纪录片摄影组至少会有七八个人。
由祖国最南部的云南热带雨林开始,走到云贵高原大峡谷;从偏远的少数民族自治州,途径大西北戈壁沙漠,最后进入川藏高原。
《山海情》片尾曾用一段话形容整个乡村振兴的变迁史:“这是一幅荡漾理想主义浪漫、蕴含现实主义真切的画作。”
在《无穷之路》,我们能看到这些迤逦壮阔的景色外,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趟带着疑问、去寻找答案的真理之旅。
究竟要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走上脱离贫困的“无穷之路”?
2012年,中国贫穷人口接近1亿。如何让这1亿人在8年间全面脱贫,不但解决温饱问题,还有教育、医疗及住屋的保障?
《无穷之路》的第一集就把焦点放在了四川凉山的阿土列尔村,因为它是全国经典脱贫案列的贫困村,甚至全世界都有很多人听闻过。因为它还有另一个知名度更广的名字——悬崖村。
整个村庄就建在海拔1500多米的悬崖上面,山体过于倾斜,半条车路都容不下。村民上山下山的方法自古以来只有一个:在几乎垂直90度的悬崖上,用藤绳搭一条简陋的天梯,爬到山顶接近有1000米距离,差不多一座香港大帽山的高度。
直到2016年8月,悬崖村所属的昭觉县和凉山州政府出资百万元,由全村壮丁和工人们运送了120吨钢管上山,修成了现代版天梯——总共2556级的钢梯。
即便这样,要上悬崖村也依然“难于上青天”。主持人陈贝儿一行人从早上7点开始出发,到下午1点半才正式抵达悬崖村。而完成整趟旅程再次回到山下,已经是13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像这样跟随主持人的第一视角去“亲自”走一趟,是《无穷之路》里最触动人亦最能留下深刻印象的记录手法。
像这种真实视角,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无需言语,单从画面观众就能轻易感受到这些贫困村的之所以穷根深扎,是因为天然的地理条件,而被迫成为与世隔绝的“凄美地”。
观众眼前看到的这条“无穷之路”,其实是当地村民们每天经历的“无奈之路”,而前方还有更大的难题等待着他们。
悬崖村书记帕查有格直言,以往的村民几乎是零收入,除了因为地势,还有来自外面花花世界的“仗势凌人”。即使村民千辛万苦把山上的农作物背下山去卖,也几乎不可能卖到好价钱。
村民被压价是常态,原因也很简单——“你是从悬崖村下来的,我才不相信你可以把东西又背回去”。
巨大的信息差让村民想要迎头赶上走在前端的大都市生活,也是一个大型挑战。
一文钱难倒的英雄好汉“逼上梁山”,为了讨生活的普通百姓被“逼下凉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要终止这种世代相传的贫穷恶疾,唯有奇迹诞生,这个奇迹的名字就叫“易地搬迁”。
要向前看
先向“钱”看
看过《山海情》的“葱民们”想必不会对“易地搬迁”这个名词感到陌生。
易地搬迁是人类史上绝无仅有的大工程,政府规划用5年时间,将全国大部分极端偏远落后地区、总共1000万贫穷人口全部搬到适宜居住的规划安置地段,等同于一个小型国家进行一次人口大迁徙。
2016年开始,政府及全国各类资金累计注资超过6000亿元,在全国兴建了266万间安置房,帮助近1000万贫困人口易地搬迁。
讲述易地搬迁的影视作品繁多,再去看待这个“人造奇迹”,《无穷之路》的切入角度就非常具有拼搏奋斗的港人精神——要向前看,首先得向“钱”看。
搬迁出来的居民如何解决生计温饱,“养活自己”才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2021年起,政府有计划地帮助农民发展特色产业,现在全国832个贫困县全部都成立了特色产业扶贫计划,有超过30万个现代农业基地。
《无穷之路》中位于四川大凉山涪昭现代农业园,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搬迁出来的农民可以选择在农业园打工,领固定工资;也可以选择参加合作社耕种,由公司提供技术培训,只要农作物达到公司标准,就会被承包外销。
村民种植的菜心,通过强大的运输交通,不仅能在深圳出现,也能出现在香港人的餐桌上。
用科学才能彻底打败“魔法”。以往在山上,农民只会种土豆、玉米,这些农作物价格低、种植方式原始,只能看天吃饭,一年到头收入只有几百一千。现在由公司统一培训,掌握现代农耕技术,一亩地的收成就能高达一万多块。
精准扶贫开展8年以来,中国以差不多每年1000万人口的速度消灭贫穷。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今年全球每100个脱贫人口当中,有70个来自中国。
像这种惊人的速度,除了上述提到的大力推行易地搬迁和农产业升级之外,还得有更长远的目光。授人以鱼的最佳方法,当然是授人以渔。
无论是面对过往的困难条件,还是适应全新生活,道路只有一条——迎难而上。
改变未来的一技之长
猜猜看,中国脱贫花费最巨大的项目是什么?是交通基建和教育投入。
在整个拍摄过程中,让《无穷之路》制作团队最震惊的“新发现”,是“直过民族”这个他们以往从未接触过也想象不到的概念。
直过民族,指的是“直接从原始社会过渡到现代文明生活”的少数民族,云南是直过民族的最大集中地。
2019年,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成立了一间特别学校——福贡县普职教育融合寄宿学校,一所专门为这些“直过民族”失学年轻人而设的学校。
学校里300多名学生,都是校长、老师们去深山里亲自“抓”出来的。
因为直过民族的特殊性,他们对“现代社会”毫无概念。要让他们意识到“文明”的重要性,只能由学校老师们亲自去到每一个山区、每一条村庄,逐户去敲门,劝服农民让子女来读书。
普通学校教学生们“知识”,而在这所普职教育融合寄宿学校里,老师们要从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和生产技能教起。
“教会他们洗头、洗衣服、洗澡,包括喝开水都要教。”胡丽梅老师说,因为在山上,直过民族都是直接喝“纯天然水”,连烧水都没概念。
学校里随处可见的“特别”标语。
学术科目对于学生们来说过于深奥,所以学校主攻职业先修,教他们修理汽车、厨艺,连剪发班都有,目标只有一个——希望他们拥有一技之长。
因为只有拥有一技之长,才能让他们更快发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胡丽梅老师最担心的问题是,由于云南傈僳族过于落后,很多当地女孩只有一个“未来”——出嫁,至于嫁给谁、嫁去哪儿全凭父母决定。
即使不能一下改变现况,胡丽梅亦反复告诉她的学生们:“女孩子要出去打工,要学会孝敬父母,然后也要记得要有自己的私房钱,找一个最喜欢的靠谱的男人才要嫁。”
就像她最喜欢的学生阿恰达,胡丽梅曾经问过她有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将来,阿恰达的回答是“嫁人”。
而现在,在学校里爱上烹饪的阿恰达,面对镜头有了新的看法。在未来,她想当厨师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结婚以后再说吧”。
这是“无穷之路”带给她的改变。而在《无穷之路》之外,还有更多的路等着我们去出发,一路向前、只能向前。
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说道:始终同人民想在一起、干在一起,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继续为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懈努力,努力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