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你的节奏又快了,从头来过!”指导老师皱着眉,烦闷的对我说。
我正在为一个架子鼓节目演出做准备。为了在演出中崭露头角,指导老师给我挑选了难度系数最高的那首曲子。可是,练了几天的我,却总是出现着不同的问题。因此,不只是我,还有老师,师兄们,妈妈,都变得焦躁不安。
盯着我那本密密麻麻的鼓谱,那一个个音符就好比一只只黑色的章鱼,张牙舞爪地在我的视野里延伸。随着音乐的节奏走,我时不时脚慢一拍,手快一秒,时而干脆打错位,或打成了另一首曲子,我十分苦恼。指导老师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妈妈,他准备找个师兄顶替我,可奈何其中没有一人能够达到等级要求。
“告诉我,你想不想演出?不想就别在这儿耗时间,这样你也轻松,我们都轻松。”妈妈淡淡的对我说。顿时,我的心里就好像再熬一副中药,翻滚着不可名状的苦涩。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还有两天,你自己看着办。
我坐在窗前,天色像一张阴晦的脸压在我面前,发出令人窒息的呼吸。我思索着,想着过去自己依着悟性耀武扬威,现在看来是如此可笑。无助,后悔在我的脑海中做着无规则运动。屋外知了不知何时又叫了起来,声音很急,像一把锯子一样锯着这个夜晚,烦闷的锯声渐渐淹没了我。
眼泪,感觉即将要涌出,但却并没有落下来。是不甘,不甘将其抑制,让它冷冰冰的落在我的心底,发出“叭答”的声音。
我抛开懊恼,在排练室拼命修改着错误。我一遍一遍的打着节奏,认认真真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谱子,先前的心不在焉荡然无存。直到当天正式演出,我依旧在记谱。在候场室,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很远很远地,树上有只啄木鸟在凿树洞。平静好了,笑容拂面,我没有紧张,没有任何错误,气势澎湃,终获金奖。
后来师兄们羡慕的拍马屁式调侃我:“老幺,你也太‘神’了吧!随便练练也能拿金奖?”
我感到一阵无语,无从回答。时间是个证人,可它总保持着沉默。结果既出,还谈过去那些懊恼,眼泪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