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征途,不再回首,歌声依旧。
——题记
历史的诗篇轻轻翻动,这一页述的是她。
月儿,你可知她的哀愁?一袭轻衣,青丝飘绕,她倚栏望月,眼波流转。寒风如冰,侵袭着她娇弱的身躯,她环顾大好河山,淡然一笑,眼神中浮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坚毅。
转身回屋,她来到父亲房中,轻轻坐在床边。父亲似有所感,边咳边说:“木兰啊,难为你了。”她垂下头,掩盖了眼底氤氲的泪水:“父亲,请恕女儿以后无法膝下尽孝了。”父女连心,父亲挣扎着起身:“木兰,你要三思啊!”抬起头来,她眼神凛然:“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您不要让母亲知道,她身体也不好!”
回到房中,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无可奈何却又毅然决然地拿起了剪刀。落地的是青丝,断离的是过去。
月儿,你可知她的不舍?第二日,她避开母亲,只留一封家书,从此踏上征程。代父从军,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定义。留下一个凄清的背影,留下一个坚毅的眼神。
跟随军队来到战场,望着遍地狼烟,堆叠的尸体,她心中泛起的不仅是苦涩,还有恐惧。耳边响起临走前父亲的话:你不后悔吗?她摇摇头——有什么后悔的?人生也不过一个戏台,总有散场的时刻,或平平凡凡或轰轰烈烈,每个人都有自己谢幕的方式,每个人都可以自行选择,我亦是如此。
从此,耳边只剩下厮杀声。骑上骏马,奔赴沙场,越崇山峻岭,过重重关卡,臂上留下了几条刀痕,鬓角增添了几丝风霜,浅藏在眼底的却仍是一丝不屈的微笑。
夜晚,她手持一壶清酒来到湖边,轻轻合上双眸,想起手足弟兄们逝去的缕缕英魂,泪终于落下。她说:“月儿,你可知我的思念?”眼底的苦谁能明白,离乡的痛谁能领会,代父从军的孝又能向谁诉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她站起身,再次回归战场。不再无奈,不再恐惧,胸腔里跳跃着的是对国家的忠,对弟兄的义,对家园的爱。
转瞬已是十年。战争残酷无情,待到高奏凯歌,论功行赏之时,当初一同饮酒高歌的同袍早已所剩无几。终于可以卸下满布征尘的盔甲,再贴花黄,她说:“月儿啊,我可以回家了。”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她还是那个娇柔的女儿,只是青史简册中已刻上她飒爽的英姿,无法磨灭。
眼眸深处,是她的轮回岁月,厮杀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