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光阴的流转,蒋捷曾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禅宗的女尼说:“尽日寻春春不见,芒鞋踏破岭头去。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观花望死,也算出世悟道了吧。
生死本是虚无的,也无所谓长短,在这红的樱桃、绿的芭蕉中,我们总在找寻生命的春天,以求得一丝快乐。有时我想,人如蜉蝣般度过短短数十载,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并没什么不好。可人本身是人,不是蜉蝣。蜉蝣不会觉得自己渺小可怜,卑微低下。它们是没有思想的,故不觉得痛苦。也许是生命太短,而要做的事太多,太多的心愿未了。人的心里佷清楚:只要活着,就要活得丰盛热烈,好好地将自己呈于天地之间,让万物欣赏。也许登上舞台,却无观众围观喝彩,其实,观众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心,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在舞台上释放生命的光芒,任瞬间的光芒夺去一生的精华,至死犹不后悔。
生与死,是如同蜉蝣一样短暂的,令人深思之余,不禁想起稼轩的“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然而,稼轩在尘劳中奔波,二十一岁便已投身于民族大业,二十三岁已然名噪一时。而我们,弱冠之年,过得最精彩的,也不过是拿着浪漫作幌子谈一场花期短暂的爱恋,却名之个性飞扬。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假若活至古稀。那在七十年中,前十年是无知的幼童,后十年是垂垂老矣的暮人。中间五十年,除去吃、喝、睡,也只剩下二十五年可供挥霍了,在这二十五年中,有多少人能成就自我,敢在天地之间大喊一声:我一生实在活过了。只怕没有多少人。
纵然,稼轩的英雄豪气距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告诉我们“世界的过去,现在,将来同时进行着”。当我们走到地球的同一位置时,不同时代的两个人也许会相逢,于是造就了穿越时空的对话,稼轩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但是我相信心中有万象的人,即使隔了千年,其心性仍是相通的,同样具有非凡的意义,生死的价值不是很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