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又名目野狐,虽不像媚狐,蛊惑人心至沉沦,古人喜欢对弈,沉浸其中,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爱好。心烦意乱的人,坐在棋盘前心就平和了。高山流水,清容峻茂,知己在旁,与之对弈,是隐居之人中少有例外的事。尽管有人评价他们是躲避现实,要说“故作清高”的讽刺的话,但他们心无旁骛,望棋息心,早已与棋融为一体。
连小时因三分热度而报的兴趣班算着,一切爱好中,我爱博大精深的围棋,如沸的繁星,同宇宙一般奥妙。手持棋子,就会想起《弈秋》那则文言文;就会想起幼儿园我因回答对一个围棋问题而得到的奖励;就会想起我与“开”下棋,“开”评价我棋艺时的模样。真的,围棋的缘结得太多了,记忆的网里挤着的就都是。
记得,小学初学文言文时的我,第一篇学的便是《弈秋》。弈秋,通国之善奕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老师为真确地断字断句,让同学们翻译正确,又是同学们第一次接触古文,耳中,老师“古怪”的音调甚是可笑。在大家窃窃私语,捂嘴偷笑的时候,我却在想“弈”是什么,怎么如此之熟悉?待老师讲了后,“弈”原来就是指围棋啊。那时,我只记得围棋是我学过的,学过什么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回到家里翻出一副棋盘,赫然用鎏金字体印着“围棋”二字,煞是让人为之一振,心中的庄严敬重感油然而生,这是中国魂宝!
“放松一下,去学围棋吧。”
自从迈入初二,为了学习饱受折磨后,像这样慈母口中吩咐的话也很久听不到了。每每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投我所好,开心去玩开心回家的事,便深深感到怅惘。我去老师家里上课,老师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儒”的气息。我掌握围棋很好,学到的东西能够运用自如,老师便奖励了我。这不是物质层面的奖励而是在知识层面上的奖励。老师拿出“压箱底”的宝贝让我们看,我原只知道普通的用石头、贝壳、玻璃制成的棋子,想不到还有玉石做的。阳光下,黑子呈墨绿色,白子呈羊脂色,这种棋子称为云子。老师送我了一枚,我便把它当作护身符带在身边。
我有一个朋友,三年级便开始下棋,造就了他沉稳的性格,他比我还小一岁,我们都就他棋王。“开”很谦逊,是我的楷模。“开”也很有个人气场,在那里一站,都知道这孩子不简单。每次下棋我都“胆战心惊”的,我怕“开”会不屑于和我下棋,可是他没有,他下得很认真,因为他说他要赢得完美。每当我下了一颗好棋,他眉头微皱,头向棋盘伸近了些,食指轻轻支了一下眼镜的横梁,一枚白子信手拈来,稳重地将棋子下在目的中间。在他眼中普普通通连级都没有考过的对手,可也未始勾不起爱好来。
最痴的是我看《笑傲江湖》,手持判官笔的黑白子想要得到一部失传已久的棋谱不惜赌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鬼谷子作为法家、道家、阴阳家、纵横家的祖师爷,身居仙境却掌握着天下格局,于来访者皆闭门不见,兀自下棋,出一谜题,让其去解。你听,棋落于盘,落子无悔的坚定,我愿就是鬼谷子的书童。
唉,围棋、围空。应该做习题数本,数精妙棋谱,数黑白双子的无血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