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记忆,是落花,它喷吐过芳香,焕发过光彩,却总不免无可奈何地同春天永别。”
记忆中的外婆,记忆中的花。
外婆六十三岁,白花花头发中还藏着少许黑发,记忆中的外婆总是穿着不合身的绿色毛衣,一条不搭配的长裤,腰上系了用了几年的围裙。
外婆的脸土灰土灰的,就像刚在地里忙碌过。脸上的皱纹一层又一层,就像衣服的褶皱,让人看见就心生怜悯。
外婆每天早上起的都很早,我也因此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因为她起床时总会发出类似于“敲锣打鼓”的声音般响亮的声音。
星期天,我跟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我好奇地向厨房走去,外婆正在灶台边烧柴火,锅里一个个气泡翻滚着,仿佛是在劲舞。
火光映衬下的外婆,脸色略带些棕黄,眼睛里泛着点点星光。“外婆,你开始烧早饭啦?”我问道。
“是啊。今天早饭你想吃什么呀?”外婆说。
“你烧什么就吃什么吧。”我随口道。
外婆爽快地答应了。
外婆站在灶台前,拿起水瓢往大锅里加水,她个子并不是很高,她的腰刚好到灶台的边沿。过了一会,外婆又拿起大瓢,将锅内的油水一勺一勺地舀出来,动作干净利落。
外婆的勤快可是出了名的。外公的腿脚有关节炎,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不能下田,所以这两块地都是由外婆忙活。平时,外婆也总爱打扫卫生,就算把整栋楼都打扫一遍,也不嫌累。有人叫她帮忙干活,她也会二话不说就答应。
要我看来,外婆就是棵谦卑的草,很普通的草。
猛然记得有一年春天,风很猛烈,仿佛潜伏已久的千军万马,突然发作。我窝在屋里,看起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海棠花的画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海棠花,热闹地开放着,纯洁的花瓣毫无任何粉饰。这让我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外婆在灶台前忙碌的景象,不知不觉,泪,夺眶而出……
从此,在我心中,外婆就是海棠花的化身。
我知道,南方没有海棠花。但记忆中的那朵海棠花,永远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