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不够流行就不够资格;也有人说,阳春白雪长眠于沉寂的夜,不易唤醒。
可我不信,我相信万物皆有缝隙,光从那儿来。
——题记
我是音乐剧演员,我是光之外的追光者。
剧终。舞台上光束亮起。
我带着被汗水浸花了的妆容,带着我的虔诚和尊重,向台下鞠了一躬。
哪怕回应我的只是杂乱淅沥的寥寥掌声和一大团一大团令人窒息的无声空气。
耳畔仍是刚结束的乐声,荡气回肠,延绵不绝,即使现在只有我,坐在漆黑的剧场。
舞台中心的光束早已无迹,幕布的阴翳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织起一张网,把我笼罩进漆黑的夜。脚下是无尽的铅灰,抬头,是窗户透进的点点冷清星光。
三个月不停歇的排练,难道只值五十个观众?为什么?为什么我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他们都看不到?
眼角已有咸涩滑落,四肢也不住地颤抖。我费尽气力想要抓住的那束光,好像越来越远了。
今年是第九年了。
初中的我欣赏到了第一部音乐剧——《猫》,彻底爱上了这门小众艺术;大学的我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音乐剧专业,从此便把自己托付给了它。
我还记得那个柔软的春,我和同学发誓要打下音乐剧江山的年少轻狂;我还记得那个蝉鸣的夏,我离开象牙塔对剧场的憧憬希望;我还记得那个枯萎的秋,同行去另寻天地的无奈惆怅;我还记得那个严酷的冬,没有观众而演出取消的痛苦绝望。
春夏秋冬,昼夜交替。不变的是我对音乐剧一腔孤勇的热爱。
我渴望成为“大声对命运呼唤着,因为我属于我自己”的伊丽莎白;渴望成为“黑暗中探索,汗水浸透衣衫”的马戏之王巴纳姆;渴望成为“惩恶扬善,游侠四方”的骑士堂吉诃德;渴望成为追求爱与正义的Angel和Collins……我渴望太多太多,我渴望我永远是一个音乐剧演员。
舞台中的光束仍在沉寂,而窗外的星光一点点亮起。一颗颗小小的星火,燃烧着,与黑暗抗争着,竟照亮了半个夜空。
黑夜不再沉寂。
我笑了。
我相信我的坚持总有一天会被看到,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我相信万物皆有缝隙,光从那里来。哪怕没有,我也可以攥着我的星星前进,直到点亮那一片不为人知的沉寂的夜。
我是光之外的追光者,我是音乐剧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