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的四阿哥胤禛和幕僚邬思道堪称该权谋剧的阴谋诡计双子星,宛如《三国演义》里的刘备和诸葛亮,他们俩一起密谋夺嫡的戏份一直是观众最爱看的桥段,毕竟那里面不仅有侦探片一样的逻辑推理,也有最高深的庙堂哲学。
不过,在《雍正王朝》第三集,当胤禛和邬思道第一次密谋时,刚谈到追缴户部欠款的核心问题,胤禛突然打了个哈欠中断谈话,这是为什么呢?他是不相信邬思道还是觉得邬思道的话不靠谱?
都不是,问题的核心就是八个字:交浅言深,越俎代庖。
一、胤禛和邬思道首次密谈之前
康熙要追缴户部欠款,众皇子无人敢接,都在等着老四和老十三回来。朝阳门码头,一帮欠款官员准备酒席提前和老四套近乎,结果老四和老十三甩了脸子,老十怒掀桌子。
老四和老十三去见康熙,却被李德全先领到御膳房吃饭,康熙对朝阳门码头之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赐宴此举乃是对老四和老十三的嘉许。
老四回到家里,按照汉人请老师的礼仪聘请邬思道为两个孩子的家教,实际上是以此为借口养了一个军师。
当夜,胤禛和邬思道开始了他们漫长夺嫡路上的第一次密谈。
这一段剧情要注意三件事:
1,老四负责追缴户部欠款是众望所归。
2,康熙用赐宴御膳间接表扬了胤禛,可以视为鼓励。
3,胤禛和邬思道刚刚正式认识,互相并不熟悉。
二、密谈第一层
弘历拜师当晚,胤禛和邬思道针对追缴户部欠款一事进行了第一次密谈。
在密谈开始前,邬思道做了一次试探:四爷为什么请我来?
胤禛耍了一个花枪,不正面回答,而是转过身去背诵了邬思道一篇文章,用情感掩盖理智,说明他还不想马上点破自己的心思,毕竟他对邬思道的信任还没建立起来。
之后邬思道开始了自己对追缴户部欠款一事的分析,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分析在户部欠款的三类人。
第一类是不得已而借款的人,京官不易,不借款活不下去。
第二类是不安分的重臣和功臣,仗着身份讲排场摆阔气,欠了大笔银子却很难追缴。
第三类是唯利是图的人,拆了金銮殿也毫不心疼的那种人。
请注意,随着邬思道的分析逐渐深入,胤禛的眉头是越皱越紧,也许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追缴户部欠款并没有那么容易,不光是不怕得罪人就能办到,实际上这是一个苦差。此时,胤禛和邬思道之间的对话还是正常的。
这时候,邬思道抛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还有,除了这些官员,还有一些宗室王公,只怕连你的兄弟贝子贝勒,也都少不了啊。
这时候, 胤禛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狐疑了,为什么?
首先,他之前可能低估了邬思道的见识,没想到邬思道对京闱秘事居然也了解得如此深入,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连一些阿哥之间的破事也了解。
要知道,胤禛这次和邬思道的密谈其实也有考察邬思道的意图,传说他很厉害,那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东西,没想到这一谈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真有东西,而且超乎胤禛的想象。
其次,邬思道提到前三类官员还属于正常分析,胤禛只是感到头疼而不是狐疑,但当邬思道提到王公贵族尤其是胤禛的几个兄弟时,这显然已经触及到了胤禛的最深层意识:夺嫡。
之前胤禛面对邬思道为什么请他来的询问已经“王顾左右而言他”,闭口不提夺嫡之事,已经证明他此时还不想向邬思道和盘托出自己的深层想法,如今邬思道却提到了皇子们的关系,这就让胤禛不由得谨慎起来。
三、密谈第二层
胤禛试探着向邬思道提出了关键性问题:照先生的意思,追缴户部欠款这个差事还是不要接了?
邬思道斩钉截铁:不,一定要接。其理由也很简单:你要是不接,那皇上连一个能为他分忧的儿子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胤禛和邬思道先是对视了半秒钟,空气又凝固了一秒钟,然后胤禛突然就打了一个哈欠:夜深了,先生,安歇了吧。随后他在邬思道有些迷茫又有些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起身离去。
夜深了,该睡了,这当然是托词,胤禛不想再谈也不敢再谈的原因无怪乎两层;
1,邬思道的话已经触碰到了胤禛的内心最深处,再谈下去,胤禛就得直面关键性问题,他要不要参与夺嫡。
2,在和邬思道密谈前,胤禛心里对追缴户部欠款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是接这个差事,毕竟连康熙都暗示那么明显了,如果他不接,康熙会对他非常失望。
胤禛找邬思道密谈只是想多聊聊一些细节,顺便考察一下邬思道的成色,没想到邬思道一句“一定要接”等于替胤禛拿了主意,这就让心中已经有答案的胤禛有些不爽。
说到底,邬思道此时才刚刚和胤禛见面认识,面对夺嫡这个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胤禛自然要慎之又慎,别忘了,此时太子还在位,康熙也没有废太子的想法和迹象,邬思道第一次密谈就差点捅破夺嫡这层窗户纸,能不让胤禛心惊肉跳嘛。
邬思道落魄已久怀才不遇,看到胤禛如此重视他自然感激涕零,于是使出了满腹才华为其出谋划策,却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交浅言深。
再者,在胤禛已经打定主意的前提下,邬思道有些强势的建议无疑相当于把自己从参谋身份变成了参谋长,这就有点儿“越俎代庖”了。
因此,胤禛及时打哈欠停止两人的第一次密谈,也是对邬思道的一种暗示,这对于双方日后的长期合作是一个很好的铺垫,表明了态度也提醒了邬思道。
等到下一次审刑部案子时,又轮到邬思道耍了一次小性子,收拾行李要走,双方算是扯平,之后两人的合作慢慢进入了互相信任又默契十足的蜜月期。
交浅言深,越俎代庖,也是普通人社交中比较忌讳的东西,《雍正王朝》不仅是历史剧,也有现实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