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大剧《雍正王朝》好看之处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主角胤禛的命运并不是一路顺畅,哪怕他是阿哥和皇帝,他也有自己的滑铁卢,甚至也有丢人现眼的时候。
在《雍正王朝》开篇阶段,胤禛在黄河赈灾上刚立了大功,马上迎来了一次失败,那就是追缴户部欠款,他不仅把差事搞砸了,甚至还被康熙用“你这人一向以精明自诩”的话讥讽,颇有些像“我说你这个人以前聪明现在糊涂嘛”。
为什么康熙作为一个皇帝和父亲,会在朝堂上如此讥讽自己一心办差的儿子呢?
我们首先看一下康熙追缴户部库银的初衷:
1,解决现实中的财政困难
《雍正王朝》从一开始就强调了康熙晚年的财政困难,连救灾的钱都要两个阿哥去“化缘”,朝廷没有钱赈灾就会社稷不稳,明朝灭亡的前车之鉴还不远。
2,打击一部分贪赃枉法的官员
邬思道给胤禛解析户部欠款的三类官员时说得很明确,三种人欠债的人里,第一类是不得已欠债的。第二类是仗着自己功劳大借钱摆谱超前消费的。第三类则是贪赃枉法之徒,连金銮殿卖了都不会心疼的主儿。
邬思道都能知道的事情,康熙当然也能知道,甚至了解得更为详细和深入。
3,寻找能干的阿哥和新的股肱之臣
康熙晚年吏治松懈,官员们人浮于事比较严重,康熙心知肚明却有无能为力之感,他迫切需要一群官场的新生力量担当生力军,也需要一位能为他分忧的阿哥。
按理说,如果康熙不愿意亲自出手的事情,自然应该让储君干,但显然太子怕得罪人没有这个想法。虽然康熙此时尚没有明确的废太子之意,但他也会对太子不满,如果能冒出来一位特别能干的阿哥,就算不将其立为太子,也会给二阿哥带来一定警醒。
再有就是,通过追讨户部欠款,解决一部分墨吏的同时再提拔一部分能干的年轻官员,那对康熙朝来说也是极大的好事,不仅能起到鲶鱼效应,甚至可以直接新陈代谢。
实事求是地讲,康熙对追缴户部欠款的希望值并不算过分,如果这件事能办好,自然也就能达到康熙的最初设想。
四阿哥胤禛接手这个棘手的任务是众望所归,他自己多少也会了解康熙的深层想法,邬思道更是差点点破这件事对胤禛的核心价值:夺嫡,只是因为邬思道和胤禛刚认识,胤禛还不敢过分表露内心,所以就打了个哈欠回避了这个话题,但胤禛心里对这件事的重大意义是门儿清的,于是他很痛快地就接了这个差事。
对胤禛的热情,康熙自然非常高兴,而且勉励其要做一个孤臣,这又给了胤禛极大的信心和勇气。
但是,胤禛把追缴户部欠款这件事做成功了没有?达到康熙的最初设想了没有呢?
没有,而且离康熙的初衷相距甚远。
1、户部欠款只追回来三分之一
虽然说这三分之一的欠款也能够解决康熙朝廷财政的燃眉之急,但相信以康熙的最初想法,三分之一绝不是他的底线,在康熙眼中,五六成也许是及格,七八成也许是优良,九成以上才能算优秀,这估计也是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2、该抓的没抓到,不该死的却被逼死了
这是康熙最生气的一部分,胤禛光顾着追债,却连基本的深入调查都没有,该抓的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一个都没发现,不该逼债的重臣却被收拾得厉害,甚至直接给逼死了,换成谁是领导都会生气。
关键是,本来康熙就担心朝政不稳,经过胤禛这一顿闹腾,官场一地鸡毛,连个干活的人都快找不到了,人心惶惶之下当皇帝的自然很恼火。
3、没冒出一个好用的儿子,也没有能干的官员
胤禛自己自不必说,虽然差事很难,但胤禛弄得一塌糊涂也证明了他太过于心急,心态不稳缺乏历练。
老十当街卖家当,不帮忙还惹事,自然需要收拾他。和他一起的老八和老九看着老十胡闹也不制止,其内心也不是啥好心眼。
太子不仅不帮忙,还借着这个机会卖官鬻爵,这更让康熙心惊肉跳,连他自己都感慨,难道大清的江山要交给这样的人吗?
大阿哥也不是啥好鸟,故意将太子放的官员引荐给康熙,有倾轧之意。
这么多儿子里,也许只有三阿哥编书能给康熙一些慰藉,但也是有限,会编书不一定能当好皇帝啊。
要说提拔能干的官员,胤禛重用的田文镜显然难入康熙的法眼,田文镜做事太过操切,胤禛急他比胤禛还急,胤禛不靠谱他比胤禛还不靠谱,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心理问题,为了一两白银公开羞辱重臣,这确实过分。
鸡贼的老八也许是觉察到了康熙的失望,主动推荐了年羹尧,这也算给了康熙一些安慰,好歹还是有一个官员可以重用的。
总之,胤禛这次追缴户部欠款的差事可以说是办砸了,康熙最初的设想几乎都没有达到,在康熙眼中胤禛的差事不仅没有达到及格分,由于放过了贪赃枉法之徒,扰乱了朝政引起朝廷不稳等其他问题,甚至可以用极差来形容。
既然如此,康熙用“你这人一向以精明自诩”来讥讽自己的四儿子,自然也就不算意外了。康熙的言外之意大概是这样的:你只顾着讨好我,做一个孤臣的样子给我看,却忽略了办差事的本身。往重了说,胤禛有沽名钓誉之嫌。
不过,虽然康熙真的很生气,但对于胤禛来说后果并不算很严重。这还让他得到了意外收获,一是让自己躲进了暗处,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如果胤禛连续两个差事办好,必然成为太子、八爷和大阿哥等人的打击目标。二是用失败验证了邬思道的判断,以后他会更加信任邬思道。
当然,胤禛这个差事办砸了也是影视剧塑造人物的需要,真实的人物命运就应该起起伏伏,如果胤禛从电视剧一开场就到处开挂,碾压所有竞争对手,最后赢得大快人心的胜利,那就不叫《雍正王朝》而应该叫《雍正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