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的冬天,路上布满了积雪,行人都穿戴严实,匆匆而过。无情在空气中蔓延,使缩在角落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请问,你要纸花吗?”她颤抖着冻红的手,仓促地将一朵花举到行人面前。那是一朵怎样美丽的花啊!它的存在仿佛不是由人折叠,而是天生质丽。然而,那位行人没有理会她,还蛮横地撞着她的篮子而过。
没有人注意到她。篮子被陌路人撞倒在地上,花散落一地。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她在油灯下呵着气搓着手做着纸花,泪水不禁流了下来。滴滴晶莹的液体,顺着脸庞滑落,掉在地上凝结成冰。可怕啊,淡漠的人情如冬天一般严寒。
“你怎么了?”这声音如春风吹来,融化了她的心。抬起头,见着是一位帅气的少年。他身旁充满阳光,温暖的气息围绕着。“你是谁啊?”见着她不回答,他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宛如冰块浸到了热水当中,所蔓延之处,温暖如春。她贪婪地呼吸,没有回答少年的问话。
少年把她接回了家。几番问话,她均不作回答,他便不再过问。为了称呼方便,少年便给她起名“纸鸢”。并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喻简”。
喻简和纸鸢生活在一起,渐渐地,纸鸢告诉他自己是个孤儿,也明白了他是一个人生活的。他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坚定了她要更加努力的心。
每晚,纸鸢都会挑亮一盏明灯,在灯下更加专注地折纸花。一笔一画勾勒好形状,一点一点用刻刀刻好痕迹,折叠,曲卷,粘贴。她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照顾,于是她更加努力地做着。一朵朵纸花在她灵巧的手指下浮现,仿佛在她的之间开放。
每早,喻简便会骑车出去买这些花。他人长得好,卖纸花当然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生活过得越来越滋润,时间飞逝。
有一天,他们所居住的房子前停了许多车子,纸鸢认得那是豪车。但这些豪车为什么会停在这儿呢?
“放开我,我不走!!”喻简怒喊着,双眼瞪着眼前的人。
“少爷,别任性了。老爷死了,等您去继位呢。”那个穿着绅士的人说道。
纸鸢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叫喻简的人,与自己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吗?那为什么刚开始要骗我,我对他的感情在他心中不值一提吧。
喻简的眼神黯淡下来,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他有些留恋地回头看了看这栋房子,却没有看到临时躲起来的纸鸢。最后,他戴上了手中紧握的墨镜,上了车,走了。
那一刻,看着豪车队越开越远,纸鸢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些塌掉的碎片一片片地掉落在她身上,砸灭了她曾经幻想的未来。
喻简,终究和我不是一路人。
那年以后,她还是继续做着纸花,继续拿到广场上去卖。但冬天的时候,她感受不到冷了,即使不戴围巾和手套。喻简走了,她还有什么希望呢。
又是一年严冬,风呼啸着划过湖面的冰。行人来去匆匆,纷纷将头埋进围巾里。纸鸢轻轻地递出一朵花,花儿孤独地立在寒风中,显得倔强而又无助。这时,一个人向这边靠近,她说:“请问,要纸花吗?”
这时,那人的手手直接捂紧了她的,说:“我要你。”
风呼呼地吹过,掠过了她冰冷的耳畔。她抬起头,看着已然成熟的喻简的脸,咧开嘴笑了:“先生,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喻简与纸鸢对视着,眼眸中的光犀利地照进她的内心深处。她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他安慰着她的同时,注视着那朵,开在她指尖的花。
其实,喻简并未欺骗纸鸢。只是纸鸢从小带有的自卑,总让她认为自己不配。殊不知,她折纸花的坚定感动了喻简。纸鸢的花开在指尖,而她,也似一朵开在喻简生命中的花。
生活中,或许有很多人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卑微,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满意,从而不敢相信会有人真的在意自己。我们不一样,因为不一样而存在,因为不一样而精彩。所以,请相信自己,说不定,也有花在你的指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