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在文字中,换一种姿态看风景

作为一种沉浸式体验,阅读在化读者的神游为旅游的行动方面助力颇多。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文化交流深受影响,在暂时无法实现出境游的情况下,通过阅读各国作家在文学作品中讲述的故事、描写的风景,既可以了解各地的景色,又可以看到同一地区在不同时期的发展变化,是为“疫后”出行做的必备功课。

地图上的作家导游

党云峰 文/图

现代作家郁达夫说:“江山也要文人捧,堤柳而今尚姓苏。”当一个地方与作家、作品有了联系,就会成为精神地标,让人心驰神往,甚至激发前去旅游的想法。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就一直在国内待着,尤其是近期居家隔离的日子里“充电”的时间多了起来,对书中涉及的地方有兴趣了,就会打开地图,按书中的描写来一场地图上的旅行。当然,一些虚构的地方只能用作家的故居来代替了。

作家既是虚构世界的导游,也是现实世界的导游,正如但丁所说:“你最好跟随我,我来做你的向导/我把你带出此地,前往永恒之邦。”但这些导游的个性都太强了,导致很多地方在不同作家的笔下有着不同的气质。作家的家乡有着神奇的气场,当我对作家越来越了解,作家在我心中的地位就跟着变了,他的家乡跟着也就变了。例如狄更斯与伍尔夫笔下的伦敦不一样,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圣彼得堡也不一样,卡夫卡与昆德拉笔下的布拉格更不一样。这种差别不是几次旅游能体会到的,或许看书了解的信息会更多一些。想象中的城市的范本应该是类似意大利画家拉斐尔画的《雅典学派》,或者美国导演伍迪·艾伦的电影《午夜巴黎》,群贤毕至。

在文字中,换一种姿态看风景

作为莎士比亚出生地,斯特拉特福镇是很多人的旅游目的地。看了英国作家铁伊在小说《时间的女儿》中为理查三世翻案,我开始同情他,并想去小镇看看莎士比亚当初写《理查三世》时的情形,顺便安慰一下在美国作家阿西莫夫的小说《不朽的诗人》中考试不合格的莎士比亚。从斯特拉特福镇略偏西南来到海边,就是位于多塞特郡的哈代故居了,这里距离英吉利海峡不远,周围还有假日公园、艺术公园、海洋生物公园,写出“大自然的女儿”苔丝的哈代,老家的风景不会差。

1912年,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到瑞士达沃斯的一家疗养院探望生病的妻子,这成为创作《魔山》的契机,后来这部作品也成为瑞士旅游的广告,尤其是第六章中的《雪》一节更是文学中的名篇,大雪中的速度与激情,让受疫情影响、只能在屏幕上看冬奥会上各种滑雪场景的我深受震撼。这个地方不适合正在拼搏的年轻人,因为书中说阿尔卑斯山中的“山庄”疗养院是一座会让人忘记时间、流连于此的“魔山”,会从小住变成常住,所以只能暂时记下,等过些年再去。

从先锋旗手到回归传统,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一直是行走的日本景点的代言人,从《伊豆的舞女》到《浅草红团》,从《古都》到《雪国》,川端康成笔下的景点非常多。川端康成说:“京都是日本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按《古都》中的描写来一场京都精神漫步别有滋味。日本旅游还得看川端康成的推荐,他对伊豆的推荐语是:“伊豆是诗的故乡,世上的人这么说。伊豆是日本历史的缩影,一个历史学家这么说。伊豆是南国的楷模,我要再加上一句。伊豆是所有的山色河景的画廊,还可以这么说。”

达迪奥米拉、伊西多拉、多罗泰亚、扎伊拉、阿纳斯塔西亚、塔马拉、左拉、苔丝皮那、吉尔玛……这些用女孩的名字命名的城市出自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小说《看不见的城市》,吸引着人们去意大利的圣莱莫看看卡尔维诺的老家。他在《圣约翰之路》中还写下了早年的记忆。尤其是卡尔维诺采集的童话,让人感觉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让人神往。

葡萄牙作家萨拉马戈的小说《修道院纪事》讲述的是建设马芙拉修道院的故事。书中的设计师多维塞说:“大地就是一座教堂,一座修道院,是信仰和责任的所在,是隐居和自由的所在。”这本书展现了铸就辉煌的凡人的生活,他们不再是历史记载中的数字。七个太阳巴尔塔萨尔和七个月亮布里蒙达在18世纪就飞到了里斯本的上空,俯视国王的宫殿、修道院的轮廓,或许这是人类的第一次飞行。这座葡萄牙国王若昂五世为女儿的出生向教会还愿而建的修道院,已经于201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很多人没到过中国,却写了很多有中国文化元素的作品,我想到这些作家的老家去,把最新的信息带过去。想象肯定会有偏差,估计我对外国旅游目的地的想象可能跟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对中国的想象差不多。博尔赫斯没有到过中国,可是他的小说代表作《小径分叉的花园》的主人公是中国人余准,他还在散文《长城和书》《曹雪芹〈红楼梦〉》中对中国的历史和古籍进行了解读。博尔赫斯在《漆手杖》中写道:“我看着那根手杖,觉得它是那个筑起了长城、开创了一片神奇天地的无限古老的帝国的一部分。我看着那根手杖,想起了那位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是梦见变成蝴蝶的人还是梦见变成人的蝴蝶的庄周……我不知道那工匠活着还是死了……我们永远都不会谋面。他消失在九亿三千万人之中。然而,我们之间却有着某种联系。”当然,还可以到阿根廷感受博尔赫斯在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中的情绪。诗集开篇这样写道:“它们(街巷)扎根于我的诗行,就像飘扬的战旗。”

既然有看了书就想去的地方,当然也有直接劝退的,有些书中写的地方就留下了恶名。比如美国作家麦尔维尔的小说《白鲸》堪称伟大,可我是绝不会跟书中的主角亚哈船长去环球航行的。

“好久没有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

卢 旭 文/图

距离上一次出国旅行已经快3年了。2019年,利用有限的假期和有限的存款,居然安排了两次出国旅行:年初的越南之行,一家人白天享受阳光和海风,晚上则在商业街或市井小巷逛吃逛吃;夏天的时候,则是在德国自驾,穿梭于城市、乡村与古堡。

当时的德国之行,圆梦了儿子作为军迷的蒙斯特坦克博物馆“朝圣”之旅,又挑战了索尔陶海德公园种类繁多且各具特色的过山车,此外还走访了科隆、海德堡、德累斯顿等历史文化名城。

说起海德堡,流传着歌德“把心遗失在那里”、是马克·吐温“到过的最美的地方”。于我而言,对它最初的印象来自于日本作家山崎丰子的长篇小说《白色巨塔》。小说讲述了处于浪速大学教授宝座争夺中的外科医生财前五郎,因为心心念之的海德堡国际医学会议,而忽视了对病人的治疗,导致出现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对于海德堡,书中这样写道:“宁静又美丽,德国的城市都是这种感觉吗?”“不,这种宁静而清澈的美是海德堡的专利。”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已将海德堡的历史、文化、科学等符号化的特质深深植入脑海。

在文字中,换一种姿态看风景

▲ 俯瞰海德堡古城

话说海德堡的宁静一点都不过分,我们到达时正值周末,街上空荡荡的,不仅大小商店都关门闭市,连路边的停车位都因为是周末而免费。海德堡是内卡河畔的文化古城和大学城,它是浪漫德国的缩影,曲折而幽静的小巷连通着古堡和小河,充满了诗情画意。城堡坐落在内卡河畔的王座山上,是一座红褐色的古堡,为古代帝宫的遗址。海德堡大学成立于1386年,早在16世纪就成为欧洲科学文化的中心。

从白墙红顶的海德堡古城建筑群一路上山,漫步于刻满历史沧桑的古堡残垣间,跟随中文语音导览,在花园里偶遇了歌德半身铜像与雕刻着象征爱情的戴胜鸟图案的石头座椅。相传1814年的夏天,歌德与情人玛丽安娜·冯·维勒玛曾约会于此,并从中获得创作的灵感。

坐在石头座椅上,听着语音导览中关于歌德的浪漫逸事,曾经读过的长篇小说《亲和力》不禁浮上心头。这部作品是歌德步入老年时创作的。1807年冬天,已经58岁的歌德对16岁的少女米娜·赫尔茨丽卜一见倾心,但自知年龄悬殊、好事难成,只得隐忍伤痛不辞而别。在按捺不住的狂热和创作冲动中,歌德仅仅用7周时间就完成了这部篇幅比《少年维特的烦恼》多一倍的小说。

小说《亲和力》用化学里的亲和力现象作比喻,围绕着4位主人公的感情纠葛,描绘了婚姻与爱情的矛盾和由此造成的无法避免的悲剧。无论是《少年维特的烦恼》还是《亲和力》,一生多情又在婚姻中挣扎的歌德,似乎在小说中借助艺术形象,辩解其“无条件地在爱”这一主题。

或许因为德国之旅,让我对歌德的作品又产生了一些兴趣,然而许多阅读都半途而废或草草收场,对其作品始终一知半解。对此,我固执地认为,有时不一定是你找到了好书,而是一些好书自然会找到你。

其实,我是个特别懒惰又不学无术的家伙,有时兴趣所致,一连“啃”下好几本书,但大多时候都是看看电影、打打游戏,虚度了时光。不过因为经常出差,总会带些自己喜欢的书出行。我总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书反复拿来读,比如心情低落时,就会手捧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可以从书中不断发现自己、认识自己;头脑不清醒、迷迷糊糊出差时,会带上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或《寒冬夜行人》,因为出差时的作息总有些颠倒,集中精力完成工作后,慵懒着欣赏书中的天马行空、悬念层出又戛然而止的故事情节以及富有哲理的寓言,这些最能让我获取灵感、清醒头脑。

有一次出差,在飞机上读到《看不见的城市》中的小故事:一座名为莱奥尼亚的城市,人们热衷于每天更新产品,导致垃圾不断增多,随着城市发展规模越来越大,垃圾堆的高度就越来越高,最终垃圾堆的坍塌湮灭了城市……下了飞机,手机赫然跳出某地高达100米的渣土与垃圾堆坍塌导致数十栋建筑物被掩埋或损坏的新闻,这让我意识到旅行和阅读之间似乎有种玄学的意味。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出门远行已经成为奢望,连日常的出差都大幅缩减。人们故步自封于各自的信息茧房之中,获取的信息终究是主动或被动选择的产物。或许唯有真真切切地出发,用脚去丈量,用心去体悟,才能慢慢对世界有更深的了解。

我期盼着疫情早点结束、人们的生活尽快回归正常,但是疫情终究改变了世界,正如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中写道——

“好久没有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海潮的清香,遥远的汽笛,女孩肌体的感触,洗发水的柠檬味儿,傍晚的和风,缥缈的憧憬,以及夏日的梦境……

然而,这一切宛如挪动过的复写纸,无不同原有位置有着少许然而无可挽回的差异。”

书斋里的“东渡”

潘 超 文/图

为疫所阻,久未远足。套一句“废话文学”来说,上次旅行还是在上次。一向懒倦的我竟也烦闷起来,时常空念起远方。

好在我有个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宅在不大的书斋里,在一册册书本中穿越时空、神游四方,颇有意趣。

近日,我偷得浮生几日闲,在3位日本作家的文字中“东渡”,探访历经千年而弥旧的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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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

成书于平安时代的《源氏物语》是日本古典文学的高峰,相传由紫式部创作于京都上京区的庐山寺,而主人公光源氏一生的传奇故事也从其出生地京都御所展开。

书中涉及很多京都旧地,一众痴男怨女在此展开了一场场充满物哀之美的爱恨纠葛。“苍茫暮色蓬山隔,遥望安知是夕颜?”夕颜是《源氏物语》中的薄命女子,与光源氏短暂相爱即因遭六条妃子的生魂咒诅而惊惧殒命。光源氏哀痛不已,在夜色中赶去见她最后一面,沉寂的空山中,“只有清水寺还望得见许多灯光”。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1994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如今是京都的赏樱名所和赏枫胜地。

野宫神社位于京都岚山,是昔日代替天皇侍奉伊势神宫的斋王祈福净身的场所。在《源氏物语》的《杨桐》一回,光源氏到这里探访六条妃子。作家于此处对神社内外的柴垣、板屋、原木牌坊等景象进行了描摹。

书中最后十回写的是光源氏之子薰君的几段爱恋,地点在宇治,即现在的京都府宇治市。在这里,桥姬、浮舟等人是故事的女主角。值得一提的是,全球唯一一个以《源氏物语》为主题的博物馆就在宇治市。

《古都》

川端康成的《古都》堪称推介京都的完美之书,书中无处不渗透着京都这座古城的自然之美和传统之美。借由女主人公千重子的引领,读者可以窥见一个“做旧”的京都。

在《古都》第一章《春花》中,作家介绍了平安神宫的时代祭,继而写千重子和喜欢她的水木真一来到平安神宫。“一走进神苑入口,一片盛开的红色垂樱便映入眼帘,仿佛连心里也开满了花似的。‘啊,今年又赶上京都之春了!’她赞叹了一声,就一直伫立在那儿观赏。”

《源氏物语》中光源氏与夕颜诀别的“见证者”清水寺,在《古都》中也有提及。在《春花》一章中,千重子和水木真一离开平安神宫后,辗转到了清水寺。“幽暗的大雄宝殿已经点上了明灯。千重子没在正殿的舞台上停步,径直走了过去,经过阿弥陀堂前,一直走到了后院。”

野宫神社也在《源氏物语》中出现过。在《古都》第二章《尼姑庵与格子门》中,父亲佐田太吉郎躲在嵯峨山的尼姑庵里,千重子前去探望,而后“漫步在通往野宫神社的小路上”。

“千重子很爱上北山杉村去。”这是千重子母亲说的话。在那里,一棵枫树的两个小洞里分长着两棵紫花地丁,寄托着千重子关于自己身世的遐思。北山杉村位于京都北山地区,此处的杉木林正是因《古都》而出名的。

除了景点,《古都》中对祇园祭、时代祭、伐竹祭等民俗画卷也有描写。让人印象尤为深刻的是,在举行祇园祭的八坂神社里,千重子和从小离散的孪生妹妹苗子意外相逢。“我希望知道姐姐的下落……你就是我的姐姐。是神灵让我们见面的。”场景非常动人。

较之《源氏物语》,《古都》实在算不得长,一晃神儿的工夫竟读完了。掩卷凝神,平安神宫的樱花、北山的杉林、青莲院的楠木、鞍马山的大字灯火……仿佛皆在眼前。

《金阁寺》

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其实也不算太长,但因被作者投放了复杂的美意识,读起来必然要放慢、再放慢。

还好,是重读,且非第一次重读。

说起金阁寺,许多“80后”想必都不陌生。在我们儿时看过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中,一休哥常在此寺与将军足利义满斗智斗勇。片中,将军促狭,一休机敏,一大一小两个人,过起招来常常令人捧腹。

举世闻名的金阁寺本名鹿苑寺,位于京都市北,初建于14世纪,兴建者正是足利义满。1950年,金阁被见习僧人林承贤焚毁(现在的金阁是1955年重建的),以此事为蓝本,作家水上勉写出小说《五番町夕雾楼》,三岛由纪夫则创作了《金阁寺》。

此次重读,暂且抛却作家倾注于其中的关于美与毁灭的哲学深意,浅读之,以便更深切地感受不同季节、不同时段、不同角度的金阁之美。

“从小,父亲就经常向我提起金阁。”小说以此拉开帷幕,沟口的金阁梦、读者的神游京都梦也由此一并展开。对沟口来说,未见过金阁时,它的美是虚幻的。身处舞鹤的沟口见山不是山,夕阳照山腰、田野镀金辉都能让他联想到金阁,“我总是从山间腾起的旭日金光当中,见到凌空而立的金阁”。

“金阁便是这样无处不在,而且远离现实。”随着沟口的讲述,读者也禁不住跟着心驰神往,盼望早些一睹金阁风采。终于,主人公出发了!沟口跟从父亲,坐上从西舞鹤站开往金阁寺的火车,读者也悄悄尾随其后“买票上车”。

初见金阁,沟口与之隔水互望,其父则出言介绍:“一层叫法水院,二层叫潮音洞,三层叫究竟顶。”经由“美”与“不美”的沉思后,主人公问清了自己的内心:“梦幻中培育起来的美景,一旦经过现实的修复,又反过来给梦幻以刺激……天地间再没有比金阁更美的东西了。”

再次见到金阁,是沟口正式到寺里当见习僧人。随着情节的铺展,一个神秘而坦诚的金阁渐渐在沟口面前层层展现自我。下雪的时候,“雪花包容中的金阁之美完全无可比拟。这座开天窗的建筑,任凭雪花吹入其中,柱子依然纤纤林立,依然玉骨冰肌。”在有月的夜晚,“亭亭玉立的根根立柱沐浴月光之时,看上去恍若琴弦,金阁则如巨大的奇形乐器”。

“金阁之美所给予我的迷醉使得我的一部分变得不再透明,并使我免受其他所有迷醉之苦。”此时的沟口,应是实现了三岛由纪夫在《旅途画卷》一文中所说的观赏感与幸福感的调和,读者也随之沉醉其中。

“我与人生之间,总是横着一座金阁。”待到后来,金阁演变成“桎梏我的美意识”,致使主人公逃离并最终将其焚毁。“金阁的上空如撒满金砂。”遭焚之际,金阁在夜空中留下最后的华彩,却在沟口的心中得以永存。

读罢掩卷,虽不完全认同主人公的美学观,但以沉浸的方式阅读,却能时刻意会其心理变化。如此一番跌宕酣畅的“旅行”,感受绝非一趟实地观光所能及。

写到这,忽然想起三岛由纪夫另一部代表作《春雪》结尾部分的一句话:“一定还会见面的,在瀑布下面。”

一定还会见面的,在金阁寺,在京都。

2022年4月2日《中国文化报》

第4版刊发特别报道

《在文字中,换一种姿态看风景》

在文字中,换一种姿态看风景

责编:张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