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女儿素质普遍高于男人,是末世男人不担当之兆的体现。就有好几位女儿被父母当做男儿抚养。比如甄英莲、林黛玉和王熙凤。
甄英莲是林黛玉的影,不多介绍,本文讲一下林黛玉和王熙凤,同样被当男儿抚养,为什么林黛玉被养成人人称赞的才女,王熙凤却成为人人害怕的活阎王?
(第二回)今如海年已四十,只有一个三岁之子,偏又于去岁死了。虽有几房姬妾,奈他命中无子,亦无可如何之事。今只有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岁。夫妻无子,故爱如珍宝,且又见他聪明清秀,便也欲使他读书识得几个字,不过假充养子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古代社会男尊女卑,林黛玉就算比弟弟大一岁,也要排在弟弟后面介绍。原文专门讲她是嫡妻贾氏所生,推测林弟弟十有八九是庶出。
可惜林弟弟夭折,林如海子嗣艰难,便将林黛玉当男儿抚养,给予教育儿子的“资源”。
古人教养女儿和儿子大不同,儿子要倾尽资源悉心培养,在教育方面大力投入。林如海就专门聘请贾雨村给女儿开蒙。
贾雨村进士出身,当过知府,水平不会比教育太子的翰林侍讲差,标准之高不言而喻了。
反观女儿教育就比较一般,以李纨为例,她父亲“不十分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他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
女儿教育遵循家族熏陶,母亲言传身教,重德不重才。“纺绩井臼”主要是相夫教子的基本,培养大家闺秀,贤良淑德。
林黛玉受贾雨村教育,学问突飞猛进,只七岁就读了《四书》,此后在大观园众女儿中出类拔萃,彻底长成惊才绝艳的才女。这与林家诗书传家的家风息息相关。
再说王熙凤也被当男儿教养,不过王家不是因为子嗣荒凉,而是有意为之。
(第三回)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
王熙凤是学名,小名叫凤哥,都是男儿称呼。
古人取名严谨,凤为雄是男儿名字。比如金庸笔下苗人凤,古龙笔下的陆小凤。凰为雌是女儿名字。《凤求凰》就是这么来的。
王熙凤被“假充男儿教养”,打扮成男孩子模样和兄弟们受一样的教育,颇有“祝英台”之风。
不过,王家与林家不同,与祝英台求学也不同,王家与贾家一样是武功之家。
当初督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与宁荣二公都是军人,贾家弃武从文,王家反而一直崇尚军武。
林黛玉被当男儿养,教授的是诗书礼仪,儒家学问。
王熙凤被当男儿养,培养的却是计谋手段,杀伐果断的性格。
所以,长大后的林黛玉才华横溢是才女典范。王熙凤却大字不识一箩筐,铁腕干练雷厉风行,更是行事无赖,颇有泼皮破落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这就是“家风”传承的差异。
如此王熙凤教育女儿巧姐,肯定难成林黛玉那样的才女。而林黛玉的儿女,却注定会在文化方面精进,悉心教养,不排除青出于蓝胜于蓝。
所以,古人讲究“家风”传承。林家、李家这种更适合弃武从文的贾家。王家女儿大多受王家家风教养,如果不是特别原因,她们包括薛姨妈教育的薛宝钗,都不适合贾家的未来发展。
王家之所以培养女儿“心术、手段”,也是为了能够快速掌控婆家。从王夫人、薛姨妈到王熙凤,她们有着非常明确的家风脉络,帮助她们快速掌控婆家资源为娘家裨益。
王家正是借由女儿联姻的好处一步步壮大。也就是林黛玉借刘姥姥讽刺的“母蝗虫”政策。金玉良姻就是母蝗虫策略的延续。
正由于家庭教养问题,王家女儿的性格多少都有些阴骘。王熙凤更将之发挥到极致。原文中有线索证明,直接、间接死于凤姐相关的人命就有六七人,这还是表面。
同属男儿教育,林黛玉被教育成才女,王熙凤却成为活阎罗。根源还是家风使然。
林家是书香门第,王家是铁血之家。林家之风可以源远流长,王家却终不免孤阳不长!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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