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头长达19米的抹香鲸经过20多个小时的全力救援,已经被成功放归大海。事实上,鲸鱼发生搁浅事件的概率并不在少数,国内外经常会报道与其相关的新闻。
比如在2012年3月16日,盐城滨海县的海滩上就曾出现过4头体长18米左右的抹香鲸搁浅现象;2016年2月14日,江苏省如东县的海滩上也出现过一头长达16米的抹香鲸,遗憾的是,当地渔民发现它时已经死亡。诸如此类的事件还有很多,据统计每年有超过2000头鲸鱼被发现的全球各地的海滩上。
鲸鱼一旦遭遇搁浅,就等同于死亡。那么为什么生活在深海区的它们会出现搁浅现象呢?搁浅对它们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一、 有鲸无险
本月19日清晨,当宁波象山海岸边的潮水逐渐褪去,一头巨型抹香鲸的身形开始显露出来。当地渔民发现以后,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向有关部门拨打求助电话。当消防、公安等救援人员赶到现场以后,大家齐心协力开展“拯救抹香鲸计划”。
经过专家确认,这头被搁浅的巨型鲸鱼是一头成年的雄性抹香鲸,距离海岸线大概有740米,其身长19米、重量高达70吨,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单从外形上观看,该头抹香鲸的体型绝对算得上“极限”,世界范围内都很难碰见这样的“巨型鲸鱼”。
此时的它,身上已经出现多处伤口,维持其生命体征、将其送至大海深处,是迫在眉睫的任务。只是,救援如此巨大的抹香鲸的工作远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首先,该头抹香鲸搁浅的位置是在一片滩涂,救援人员一脚踩下去就会深陷泥泞之中,根本无法使用大型器械协助救援,所有救援人员只能勉强找到一个较为稳定的“点”站住,再徒手进行一系列检查与救援工作。
其次,随着太阳不断升起,这头抹香鲸几乎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救援人员只能尽可能地维持它的生命,比如不断用桶舀水泼在抹香鲸的身上、在它的身旁挖坑蓄水、清理其呼吸孔,以防泥水进入呼吸道甚至肺部引发感染等,以此来保证其生存的必要条件。
当海洋生物专家赶到以后,他们竭尽全力为这头抹香鲸处理伤口,并为其进行全面检查。他们拿出注射设备向其尾部进行注射,以及输液消炎。可是由于长时间搁浅,这头抹香鲸的生命特征一直都不明显,甚至还出现生殖器脱垂的问题。专家根据现场情况分析,它几乎处于死亡状态。
为了挽救抹香鲸的生命安全,在场的救援人员不得不冒险尝试第一次“脱浅”计划。只是这头抹香鲸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渔政执法船和渔船联合组织的五艘船根本无法将其拖拽至深海中央。大家只能继续泼水,再等待涨潮进行第二次救援。
此前,大陆并未有过成功拯救抹香鲸的案例,何况此次的抹香鲸个头还这般巨大。在救援过程中,记者就联系到浙江海洋大学海洋生物博物馆负责人陈健,想听听陈老师的看法与拯救建议。
陈建老师说:“这头抹香鲸的拯救情况不容客观。一般能游到近岸搁浅,都是鲸鱼的内部器官出现损伤或者定位系统发生损坏。同时,搁浅会导致鲸鱼的肋骨、内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大陆此前在这方面的救援案例,并没有成功经验。”
在陈建老师的客观说法下,大家都对这头巨型抹香鲸的命运感到堪忧,谁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坚持到涨潮之时,又是否能够被成功引入深海……似乎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一直到当天晚上九点多,潮水才开始回涨。救援人员齐心协力将抹香鲸的尾部用绳索绑住,再在两艘护航船的保护下,借助潮水的力量慢慢地将它带离浅水区。
专家介绍道:三只救援船的拖拽速度同人行走的速度相差不多,这么慢主要是为了防止勒伤抹香鲸的尾部。同时还能保持它的身体平衡,避免速度过快造成失去平衡导致它鼻孔呛水的情况。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浅滩喘息,抹香鲸已经可以摇尾巴了。
所有救援人员继续保持着这样的救援方法与速度,一直到隔天清晨5时左右,救援团队才将这头巨型抹香鲸拖拽至水深27米的深海区。此时的它,已经活泛多了,它摆动着尾巴,似乎在向大家致谢。当专业人员将绳索解开以后,这头抹香鲸终于重获新生游走,逐渐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成功拯救巨型抹香鲸的消息被大家得知以后,网友们纷纷在网络平台上表达自己的喜悦与祝福。不过,有关专家表示: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因为这头抹香鲸在搁浅过程中已经受到不小伤害。
尽管如此,这头抹香鲸也是大陆唯一一次救援成功案例,是绝对的奇迹。它在经过长达20多个小时的救援以后再次回到海洋,既得益于所有救援人员的竭力帮助,也是得益于抹香鲸本身的意志顽强。
遗憾的是,此次救援并未来得及在这头抹香鲸的身上安装定位装置,无法继续跟踪它的后期健康状况。因为这种大型鲸类的定位工作需要采用“背刺式”,也就是说需要扎在抹香鲸的背部脂肪层中。
虽说伤口很小,但是对于已经奄奄一息的抹香鲸来说,无疑会加速消耗它的体力,有生命危险。希望这头抹香鲸好运,不会再被搁浅。
二、 为何搁浅
抹香鲸是体型最大的齿鲸,潜水能力极强,是潜水最深、时间最长的哺乳动物。一般来说,抹香鲸是群居动物,生活在深海区域,很少会出现个体游到近海岸的位置。那么为何近日这头抹香鲸会只身遗留在滩涂上呢?
1.导航失灵。众所周知,鲸类并不靠眼睛去辨别方向,而是依靠声音。它们通常会发出尖锐的喊叫,再通过回波去判断前方是否有障碍物。若鲸类的“导航”因寄生虫、受伤等原因出现问题时,它们就会丧失方向感,无法准确判断深海位置,导致自己被搁浅。
2.迷路。鲸类大多以“肉”为生,海域中的其他鱼群及大型海洋生物都是它们的涉猎范围。当鲸类动物在追逐“猎物”时,往往容易误闯进浅海区。而那里并非是鲸类擅长的地形,它们赖以生存的回波定位技能无法在浅海区使用。退潮时,鲸类就很容易出现搁浅的现象。
3.疾病。鲸类同其他生物一样,也会生病。根据此前科学家对鲸类的研究发现,它们会被很多细菌感染,还会被寄生虫困扰而引起其他身体问题。这些疾病会导致鲸类在海中呼吸困难,它们往往会主动到岸边调整呼吸,避免自己被“淹死”。不过,一旦错失涨潮时机,很容易将自己设于更加危险的处境当中。
4.太阳黑子。早在1997年,马尔维纳斯群岛海岸就曾发生过300头鲸鱼集体搁浅的事件。阿根廷学者经研究发现,太阳黑子的强烈活动引发地磁场异常,产生“地磁暴”现象。而这一现象直接破坏了鲸类的“导航”功能,从而使它们犯方向错误导致被搁浅。
5.海洋污染。污染绝对是海洋生物最大的杀手之一,当人类在快速发展现代化建设之时,垃圾造成的负面问题同样不容忽视,就连世界上几乎没有生命存在的马里亚纳海沟都存在着人类产生的垃圾。当鲸类误食到这些垃圾以后,就会导致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异常,从而搁浅而死。
6.噪音污染。对鲸类而言,声纳就是“污染”。比如海军声纳演习、地震勘测产生的声音脉冲,都会干扰鲸类本来的“导航”能力,从而会导致他们被“诱导”上岸,发生搁浅。
三、解救方法
近日发生的大型抹香鲸的搁浅事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浙江省森林资源监测中心野生动植物与湿地检测保护工程师周佳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无论搁浅原因到底是什么,看到它能自己摆尾游向深海,就说明这次搁浅未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同时,他还建议大家在发现被搁浅的鲸类时,除了第一时间联系专业的救援团队以外,自己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拯救。
1.疏散围观人群,避免喧闹。陌生的环境与声音会对鲸类产生应激反应,不仅对它自己有害,还会误伤别人。尤其是抹香鲸的体型十分庞大,万一它的尾鳞碰到哪位围观群众,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
2.若是一只小鲸,建议将其摆正,腹部朝下、背部朝上,这样可以减少器官的压迫。若是体型较大的鲸类,可以在其胸部与背部的附近挖沙坑,再将海水倒入沙坑中,维持湿润的环境。
3.保持凉爽。鲸类离开水以后,很容易缺水或者“中暑”,所以保持其身上的凉爽,就会为鲸类延长生命迹象。尤其是在温度高、炎热的环境下,用打湿的衣物将鲸类的身体覆盖起来,会在很大程度上减轻高温对它们的伤害。
需要注意的是,鲸类的呼吸气孔在其头部,在帮助它们保持湿润的时候,一定要避免让水进入到气孔中,这可是会致命的。
待专业人员赶到以后,会根据具体情况做出选择,比如直接将搁浅的鲸类动物直接放回海中,或者先转移至人工环境中救治,待其康复以后再放回大海中。
不过,以上说的办法仅适用于刚被搁浅不久的鲸类。若搁浅时间比较久,就算有专业人士在场也无力回天,只能帮助它“安乐死”。因为长时间搁浅的鲸类,内脏已经受到严重挤压,体内的各种组织根本无法治愈。与其看着它痛苦地挣扎,不如帮助它“安乐死”。
在那之后,专业人员会身穿一套密不透风的防水工作服,头戴防毒面具去处理鲸尸的解剖工作。一旦有腥臭味粘到身上,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摆脱。所以有人将鲸类解剖工作视为世界上十大恶心工作之一。
目前,很多国家都开始重视对鲸尸的处理,并为其制定出一系列处理流程。对于那些比较完整的鲸尸,科学家们会将其制作成标本,通过这种方式将它们的生命延续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永生”。
已经死亡鲸类更是危险,因为其极有可能会发生“鲸爆”,顾名思义就是会“爆炸”。鲸爆发展的原因是鲸类的皮下组织十分厚实,当它们经过长时间的搁浅后,尸体内部会发生微生物分解反应,产生大量甲烷、氢硫化物等气体,一旦达到临界点就会爆炸,散发出恶臭难闻的气味。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曾经就发生过鲸鱼尸体爆炸的事件。2004年,台湾台南市近海就出现一头巨型抹香鲸的尸体。据估测,那头抹香鲸的身长17米,体重在50吨左右。作为台湾地区发现的最大一头鲸豚类动物,相关单位决定将其转移到指定地点进行解剖研究。
可是单单将它移至大卡车上,就花费了13个小时。为了避免对当地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相关部门特意商量在凌晨时分进行“运送”。不过,当这辆大卡车正运行在西门路的街道上时,一声宛如炸弹爆炸的巨响响彻天空。鲸尸里面的东西飞溅在街道的各个角落,而那些街道上行人更倒霉,他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同时,街道周围的车辆与商店都被染成一片红色,空气中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如同下了一场腥臭的“血雨”那般。好在没有人在那次鲸爆中受伤,不过那次“爆炸”事件对当地生活的百姓都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心里阴影。
四、搁浅对人类的影响
近年来,出现搁浅的鲸类情况越来越多。起初科学家们以为是由于全球气温变暖,使得海平面发生变化造成的鲸类失误判断导致的。后来经过研究才发现,大部分搁浅的鲸类都与人类制造的海洋污染有关。
因为在搁浅的鲸类腹部都能发现生活垃圾的迹象,无论这是否是鲸类搁浅的决定性因素,都与人类的行为脱不了干系。而在暴力的驱使之下,捕鲸搁浅活动甚至成为人类的“娱乐节目”。
鲸浑身都是宝,尤其是抹香鲸,连它的“粪便”都是宝贝。抹香鲸的排泄物被称为“龙涎香”,是一种名贵香料。目前市场上每克龙涎香的价格在800-2000元之间不等,根据产地与平台的不同有所差别。
据说,龙涎香的形成原因主要是因为抹香鲸吞噬章鱼与乌贼以后,这些“食物”身上的角质与牙齿等东西无法被完全消化,长时间堆积以后就会刺激肠道,从而使抹香鲸分泌出“蜡状物”的粪便,也就是龙涎香的雏形。
而鲸须、鲸油更是成为不法分子们获利的主要途径,有大量鲸类都惨遭人类杀害。作为昔日的海中“霸王”,不仅生活在到处都是垃圾的水深火热环境中,还时时需要面临被搁浅、被捕杀的生命危险。
本着对地球的尊重、对生态的尊重,人类势必要在自身发展的同时,寻找到一个与动物之间的平衡点。鲸鱼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物种,其稀有程度对生态平衡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大家一定要保护海洋环境,还给它们一个安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