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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当朝天子的亲姐姐,新丧的寡妇(完)

「少卿大人若有意,便饮了这杯残酒。」慕容瑾轻敛柳眉,脸颊微红,对着酒杯抿了一口,素手一推,将酒杯推到了顾晏清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波流转,欲说还休。

顾晏清只用目光轻轻扫了扫面前的酒杯,既没有举起,也没有推开,他脸上挂着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容瑾。

长公主,当朝天子的亲姐姐,新丧的寡妇(完)

一、俏寡妇

长公主慕容瑾,当朝天子的亲姐姐,新丧的寡妇。

顾晏清,大理寺少卿,如今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新秀。

好一幕俏寡妇情迷小郎君的戏码。

我,少卿府中的婢女,在心中忍不住为这场戏暗暗喝彩。

如今这戏正演到最精彩的时候,我自然是全神贯注地瞧着他们,连带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约莫是我的眼神太过灼热,顾晏清似有察觉。

他转过身子,正对上我的目光,他挑了挑眉,示意我往桌下看,我将目光从他俩身上转移到桌下,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正在摩挲着一块玉佩。

这玉佩水色饱满,通透明亮,一看就十分值钱。

我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走到了顾晏清的身前,将这杯残酒饮了个一干二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打算谢罪。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晏清与珠珠两情相悦,万不敢攀附公主,若公主因此怪罪,晏清愿意一力承担。」

他全然不顾慕容瑾此刻有些深沉的脸色,悠然地伸出双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长公主伸手将酒杯取了回来,她猛地举起酒杯,最终还是念着皇室的颜面,将酒杯扔在桌上,拂袖而去。

待公主的身影走远,顾晏清将手中的玉佩塞到了我的手中,这玉佩温润发热,一看就价值不菲。

没想到,我除了做顾晏清的白月光的替身以外,又多了一项替他挡桃花的工作。

我,大理寺少卿顾晏清的贴身婢女。

不用打扫,不用干活,只因为我与他心中的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

他和他的白月光是青梅竹马。

幼年之时,顾晏清家道中落,从此便与白月光失去了联系。

我被他捡回来,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我缩在客栈门前避雨,客栈掌柜嫌我影响他生意,吩咐小二赶我走。

他撑着一把伞,一头青丝,未沾半点雨丝,一双含情目温柔地看向我,他向我伸手。

我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之中。

从那以后,我便从居无定所的小叫花,成了大理寺少卿的贴身婢女。

二、卖玉佩

新得了玉佩,我同以往一般,寻了个机会悄悄从府中溜了出去,打算将玉佩典当了。

我:「老板你看看,这玉佩水色饱满,通透明亮,少说五十两。」

当铺老板与我也是老熟人了,直接痛快地答应道:「行,五十两便五十两吧。」

正当我喜滋滋地往府中赶的时候,脑袋吃痛,面前一黑,手脚被人捆住。

当我的眼睛再次重见光明时,

眼前坐着的,可不就是前几日拂袖而去的长公主嘛。

完了,俏寡妇要惩治小奴婢了。

她一双杏眼微微眯着,歪着头看向我,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奴婢叫算珠,算盘的算,珍珠的珠。」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并不算多愉快的样子。

正当我心中擂鼓乱点之时,慕容瑾又开了口,她看向我的目光比初时温柔了一些:「你就是顾晏清心悦之人?」

我当然不是啊,我若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怎么舍得让我替他挡刀。

刚进府之时,我不是没有猜测过,说不定我就是那个顾晏清心中的白月光本光,但自从我进过他的书房之后,我便知道,我不是。

他的书房中,挂满了一个女子的画像。

画中女子杏眼弯眉,嘴角带笑,或倚坐在书桌之旁,或游戏于花丛之间,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我与画中之人论长相有七八分相似,论气质便没有半分相似了,画中人,明艳夺目,而我堪堪算得是蒲柳之姿。

如此相似的五官,她便长得倾国倾城,我便拼凑得差强人意。

最重要的是,每张画上都附了两个大字——「明珠」。

正当我打算开口和长公主解释我只是一个替身的时候,

长公主的脸颊渐渐地染上了红晕,她侧着脸轻声说道:「你凭如此姿容,还能得到少卿大人的欢心,想必有些本事,你若是愿意授予本宫,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说完,她身边的婢女举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了上来,婢女伸手将红布揭了一半,红布下露出了闪闪的金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原就是我们替身应该做的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轻咬着下唇,略带犹豫地轻声说道:「没错,少卿大人,确实......心悦奴婢良久。」

长公主又恢复了公主该有的高贵姿态,她端坐在正堂的躺椅之上,有节奏地敲了敲座椅两侧的扶手:「他若是喜欢你,为何不娶你?」

我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既然不信我说的话,又何苦大费周章地将我抓来。

我心中虽有些无奈,但在长公主目光看向我的瞬间,我还是快速地进入了状态,做出一副痴情少女的神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长公主正欲张开口,想要继续问些什么,

一个穿着黄衣的侍女便疾步走到了长公主的身边,弯下腰,附在长公主的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待她重新直起身子,

长公主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她吩咐面前的侍女将盛满金子的盘子端至我的面前:「收下吧,贸然请你过来,珠珠姑娘怕是受惊了,这些金子便权当是赔礼了。」

侍女听了长公主的吩咐,将装满金子的盘子端至我的面前,见我没有动作,又用盘底的红布将金子包了起来,塞到了我的怀中。

我摸着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心脏,低着头说了句:「奴婢谢过长公主。」

「既然少卿大人来接你了,本宫便不好再久留你了。」

说完,慕容瑾便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刚出门,我便看到顾晏清站在了门口,他身着白衣,面若桃花,眼似皎月。

慕容瑾看到顾晏清站在门口,立刻将我推了过去,客气地同他解释道:「前几日,我见到她便十分欢喜,所以冒昧请来我的府邸做客,少卿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顾晏清似乎是完全相信了她的解释,毫不羞愧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长公主说笑了,珠珠本就惹人欢喜,长公主见她欢喜也在情理之中。」

我:「......」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十多句,皆是夸赞我的言辞,倒叫我一时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竟觉得自己也是个香饽饽了。

直至我被顾晏清带至马车之上,才缓过神来。

顾晏清:「我家珠珠果然令人爱不释手,若我再晚到一些,恐怕你要和长公主把臂同游了吧。」

刚收了别人的银子,我心中自然有些愧疚,于是开口为慕容瑾辩解道:「长公主不是坏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胸前。

明明金子是冰冷死物,我却感觉胸前的金子略微有些烫人。

他轻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语气不善地说道:「给你钱帛的,皆是好人?」

果然,大理寺少卿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他。

毕竟顶了他白月光的身份才挣了这笔横财,我有些心虚,只好悄悄地低下了头。

顾晏清收敛了笑容,眼睛有些凌厉地望向我:「珠珠,你心里是不是除了孔方兄就再住不进别人了?」

三、醉酒

顾晏清生气了。

作为我的金主,他不能忍受我一个人打两份工,我收了慕容瑾钱财这件事,大抵是对他财力的一种质疑。

虽然慕容瑾给钱大方,人看起来也和善,

但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趁着四下无人,悄默默地溜进了顾晏清的房内等他。

这便是身为替身最大的好处了,只要是在少卿府内,任何地方我都可以随意进出。

没想到这一等,便从白日等到了黑夜。

夜色降临,门外早起挂起了灯笼。

吱呀——

房门开了。

顾晏清穿了一身碧色的衣衫,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他这样子,今日一定喝了不少酒,他扶着门框,身形有些不稳,似乎被椅子绊了一下,他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我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接住他,却被他带倒,压在地上。

他的口中带着一丝酒气,眼神有些迷离:「珠珠,你亲我一口。」

我突然愣在了那里,我这个替身大抵是个文替。

平日里他总喜欢对着我这张脸说些情话,却从来动过真格。

我虽然是个替身,但也有自己的工作原则,武替是另外的价格。

——要加钱。

他大概是见我既不说话,也不动作,于是将手中的玉扳指摘了下来,塞到了我的掌中,又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

我的嘴唇轻轻地在他的额间点了一下,便快速地撤了回去。

见他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才总算放下心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露出了如同稚子般单纯的笑容。

顾晏清不爱笑,却经常笑,他平日里笑起来眯着眼睛,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和想法,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外界对他的评论——少卿大人外表温恭,与人语必嬉怡微笑,实则心狠果决,与人争毫不留情。

今日里却笑得有些傻气。

「珠珠,你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看向我,如同和风细雨般,吹皱了我的心池,在我心里荡起了涟漪。

如同我与他初见时那般。

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递了一把伞,我接过伞,却丢了心。

他是万千少女春闺中的美梦,

是朝堂新秀,是大理寺少卿。

我不过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罢了。

但我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是轻若蚊蝇地说道:「欢喜,一直都喜欢。」

我话音落后,紧紧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房内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缓缓地转过脸,看了一眼顾晏清,

不禁觉得又气又好笑,他双眼闭合,神态安详,早已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地睡去。

我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才替他换洗完毕,将他拖到床上。

忙活了大半夜,我早已累极,一沾到床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他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一大早便差别的丫鬟来唤我过去。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庭院的小亭子中。

他盯着我的黑眼圈看了好一会,又将脸凑到我的面前,仔细地确认过后,才小声地笑了出来:「莫不是因为昨日我喝了酒,未曾伺候你休息,所以珠珠昨晚孤枕难眠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讲得如同真的发生过什么一般,我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前来传信的丫鬟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无视我的表情,将我按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珠珠,会下棋吗?」

我:「不会。」

我瞬间生出了想要回去补眠的想法。

他从桌下取出了两个玉制的棋罐,露出了他招牌般的微笑:「一颗棋子折算一两银子,吃多少折算多少。」

我刚腾空的屁股,又一下子回到了石凳之上。

他只简单地将基本的规则讲给我听过一遍,便让我直接上手与他对弈。

半个时辰以后,他左手旁堆满了我的黑子,我手边才不过零星的几颗白子。

白子势头正猛,已经将黑子逼入了角落之中,我送我手中的黑子入局,试图挽回些颓势,黑子还未落在棋盘之上,我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按着我的手,令我将黑子落在了别处。

黑子不守反攻,吃掉了周边的一片白子,他仅仅用了一子,便让黑子又活了过来。

他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我,轻启薄唇说道:「珠珠,你要记住,擒贼擒王,围魏方能救赵。」

四、摄政王

「大人,摄政王——」

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话刚讲到一半,身后便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她立刻哆哆嗦嗦地退到了一旁。

我见到有人来,立刻起身站到了顾晏清的身侧。

「本王不请自来,晏清不会怪罪吧。」

锦衣华冠,身后跟着十余名带刀的侍从,来人正是当今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摄政王——沈牧之。

沈牧之眉毛上挑,嘴角微微上扬,自顾自地坐到了顾晏清的对面:「本王来,是想同晏清讨要个人。」

顾晏清挂上了他虚伪的微笑:「不知是哪位姑娘能得摄政王大人的青睐。」

沈牧之将两颗棋子捏在手中肆意把玩,朝着顾晏清开口说道:「珠珠姑娘。」

我的心脏紧张地跳动了起来,将头努力往胸前埋了埋。

顾晏清朝着摄政王粲然一笑,附在管家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数十位身着彩衣、长相迤逦的女子在沈牧之的面前一字排开。

顾晏清从石凳上起身,站在了众位美人的面前:「这位叫红珠,这位叫黄珠,她们都叫珠珠,不知摄政王想要的是哪位?」

沈牧之:「自然是晏清心上的那位珠珠,君子不夺人所好,可本王不是君子,本王平生最喜好将他人之物占为己有。」

沈牧之见顾晏清与他装傻,放弃了与他兜圈子的想法,朗声询问道:「算珠姑娘是哪位?」

见沈牧之要找的是算珠,众位美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牧之顺着美人的视线看去,踱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就是算珠?」

他的声音充满了上位者的压迫力,他一开口,我的心便紧张地乱跳起来。

我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点了点头。

沈牧之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倒是长得十分有趣。」

顾晏清走到了我的面前,用力一拉,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所有美人摄政王都可以带走,唯独算珠不行。」

大概是沈牧之并没有想到顾晏清会动手抢人,手上并没有用力,因此一下子就被我挣脱了。

「若是摄政王硬要强人所难,不如将晏清和珠珠一起带入府邸,反正摄政王尤善做这些名不正言不顺之事。」

摄政王,即使我只是一个婢女,依旧对他有所耳闻。

天子十三岁继位,朝政便一直由摄政王把持。

早年摄政王主持朝政乃是名正言顺之事,如今天子早已成年,摄政王却迟迟不愿放权。

名不正言不顺六个字恐怕正好触在了他的逆鳞之上。

沈牧之眉头紧皱,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怒意。

身后的侍卫也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用剑抵着顾晏清,将他团团围住。

顾晏清抬起头,并无半分惊惧之色,只眉眼含笑地看着沈牧之:「晏清倒要谢谢摄政王,感谢摄政王不惜用自己的名声给晏清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

沈牧之脸上也放松了起来,他拊掌大笑道:「本王没有看错,晏清果然有情有义,是朝堂的中流砥柱,社稷的肱股之臣。」

顾晏清挑了挑眉,并没有接话。

沈牧之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剑收了起来,如同来时一般,声势浩荡地离开了少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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