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女儿芙蓉本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一到国清寺就帮厨房里的拾得洗碗洗盘,与拾得一下结为知已。
现在母亲病成这样,不要说芙蓉着急,拾得也整日发愁,十分同情芙蓉的不幸遭遇。他每天为汪氏挑选一些可口的菜销送去,希望她病情早日康复。
芙蓉日夜在佛祖面前焚香祷告,祈求能保佑母亲病癒健康,将来一定来天台山国清寺还愿。她每天把在佛前求得的净水喂给母亲吃,也未见好转,只是把病拖延一段时间而已。
“我上寒山,找我寒山师兄去。”拾得一拍腿对芙蓉说。
“寒山?”芙蓉听了摸不着头脑,她不知寒山是山名还是人的名字。她眼看拾得出了寺门向西山飞奔而去。
拾得一见寒山,便把芙蓉和她母亲的情况告诉师兄。寒山哪敢怠慢,便背上葫芦,带上草药,同拾得赶回国清寺。
可是一到国清寺,给汪氏一看病,寒山就感到为难了。一按脉,脉象微弱,命若游丝。再一看印堂、舌苔,确是病入膏肓,难以救治了。
芙蓉一看拾得从寒严请来这位师兄,心中满怀着希望。再看他温文儒雅、沉着干练的神态,知道他精于医道。就用一双期盼的眼睛盯着他,等待他的答复。可是他诊了半天,还是不开口。
“我娘的病….究竟还有救没有救?”
寒山一抬头,正好同她这对燃烧着希望的目光相碰,沉吟了半天,寒山还是实话实说:“令堂的病已拖延太久,积疾已深,生命垂危。但我尽力相救,就不知药石能否效。”
寒山从葫芦里拿出几颗浸在酒中的药丸,和酒给汪氏服下。过了一夜,汪氏脉通气顺,缓缓吐出一又气,慢慢张开了眼睛,神情大有好转。
“娘!娘……”芙蓉高兴得热泪滚滚,一下扑倒在母亲身上。
汪氏模糊的双眼,总算看清了几日不见的女儿,也看到了女儿边上的寒山,用颤巍巍的手指着问道:“这……这是谁啊?”
“这是拾得的兄长寒山,您是吃了他的药丸才甦醒过来的。”
拾得,汪氏有很好印象。那几天病重,全靠这小伙子送汤送茶,如同亲儿女一般照料她,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位清秀的兄长。
拾得见汪氏病情有好转,自然高兴得很。他特意送来了好菜好饭,给老人家滋补身体。寒山见药丸把汪氏从垂危中抢救过来,心里也轻松不少。以后几天他就到天台山上为老人寻找一些稀有的草药,以便使老婆萦能对症服药,早日康复。
这天合当有事。
寒山正从寺门要往山上走时,只见大路上走来一个人,背着铺盖,穿着旧衣衫,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开头,寒山并不在意,以为是来自远方的香客。国清寺的佛事延续了一个多月,三山五岳、山南海北的信徒都赶来进香。
但是,这人身上穿的那件旧衣衫引起他注意,似乎在那里见过。对了!这是他自己的衣服,离开家乡时送给了邻居阿德。啊!此人难道是呆汉阿德,他也到这儿来进香?寒山连忙转身一看,他已随着人流进了寺门,不见影子。
等采了草药再来查找询问吧!寒山未仔细思索,就踏上了山道。
一上了山,他一边在羊肠小路上踽踽而行,一边老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此人像呆汉阿德。不但衣衫像,身材像,连走路一摇一摆的样子也像。如果真是阿德从威阳到国清寺来进香,那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故乡和亲人的消息。
这一想,倒勾起寒山心底的思乡之情……
骊山下的那座故园还安然无恙否?
他的兄长近况又如何?
离异了的妻儿如何生活?
虽然错在她,今天再回想起来他也难逃其咎,自己对妻儿太不放在心上,一时也太冲动了......
这么一想,他更思绪纷纷,感情激荡。寒山也想起了卫老婆子和卫氏女秀珠,她们母女俩又如何了。一见到汪氏和芙蓉,他就自然而然想起卫老婆子和秀珠。虽然一南一北,但两对母女的命运是那样相似,甚至芙蓉和秀珠的容貌都十分相同。
很久了,寒山的心底没有泛起这种对家的思念,这是不是一种俗念呢?对出家人来说只会干扰心灵的静修。
寒山紊乱的心绪静不下来,几种稀有的草药也都没有找寻到,看来今日要无功而返。寒山只得收拾了一下,匆匆下山。
明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