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头儿,太阳晃晃悠悠地往西边儿沉,天边儿挂着几朵云彩,懒洋洋的。
镇上那屠夫老李,刚把那把亮闪闪的屠刀搁下,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家去。
别看老李长得五大三粗,心可细着呢,他那一刀下去,肉肥瘦相间,分毫不差。
这不,正巧赶上邻居老王家儿子娶媳妇,喜帖直接扔到了老李的案板上,说是晚上得去凑个热闹。
老李一听,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直奔老王家。
路上,老李心里琢磨,得给新人准备点啥贺礼。
最后一拍大腿,决定带上今早宰的那头猪里最嫩的一块里脊肉,既图个吉利,又显得自己身份不一般。
到了王家门口,那叫一个热闹,红灯笼高挂,鞭炮声声,宾客们来来往往,笑声、谈话声混成一片,好不热闹。
老李刚一进门,就被一股子热浪和酒香给围了个严实,心里暖洋洋的。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跟人喝着酒,聊着天,就等着开席。
可就在这时候,怪事来了。
老李正跟几个熟人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感觉一股子阴凉从脚底直冲脑门。
抬头一看,哟呵,院子里啥时候多了一只大黑狗,那狗浑身黑得发亮,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绿光,就在人群里转悠,时不时还抬头望望天,好像在找啥。
老李心里犯嘀咕,这大晚上的,哪来的野狗?
长得还这么吓人。
本想叫人来赶,但一想,今儿个是喜庆日子,别扫了大家的兴。
于是,他就没吭声,只是偷偷留意着那只黑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李正吃得痛快,突然听见旁边一桌的老汉低声跟旁边的人说:“瞧见没,那只黑狗,邪门得很,听说这镇子上,凡是它出现的地方,就没啥好事儿。”老汉的话音刚落,老李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地上。
他悄悄往那边一瞅,正对上那黑狗冷冰冰的眼神,心里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赶紧拉了拉老汉的衣袖,低声问道:“大哥,这话咋说?
那狗真有那么邪乎?”老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老弟啊,你是外来人可能不知道,这狗啊,前阵子就出现过几回,每次它一露面,不是有人家丢东西,就是有人生病。
今儿个它又出现了,还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看咱们还是悠着点儿好。”老李一听,心里头那个不是滋味,这喜宴还没吃完,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他正想再问问清楚,却见那黑狗突然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盯着王家的正屋,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那架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哎呀,这风一吹,院儿里的灯笼就跟跳舞似的,晃得人眼晕。
那光影一闪一闪的,老李瞅着正屋门缝里头,好像有啥不对劲儿的光,那光忽闪忽闪的,还透着点邪乎。
老李心里一紧,噌地站起来,冲老汉喊:“大哥,咱俩得赶紧撤,这事儿不对劲!”老汉那脸也跟吃了苦瓜似的,俩人一对眼,啥话没说,撒腿就往外跑。
刚跑没几步,院儿里就炸锅了,客人们七嘴八舌的,都瞅着那黑狗的怪动作。
老李和老汉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就想着赶紧离开这乱哄哄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锣鼓声咣咣地响起来,把院儿里的喧哗都给压下去了。
王家一个长辈,手里拿着铜锣,脸急得跟啥似的,喊:“大伙儿别慌,别慌!
新郎新娘要拜堂了,快去大堂!”老李和老汉对视一眼,这会儿是走是留?
留吧,心里头跟打鼓似的;走吧,又显得太冒失。
俩人正犹豫呢,那黑狗突然一声长嚎,声音那叫一个凄厉,好像有啥秘密憋着呢。
就在这紧要关头,老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把拽住老汉的胳膊,低声说:“大哥,咱还是走吧,今晚这地方,怕是要闹出点啥事来。”老汉一听,也点头同意,俩人趁着大家注意力都给锣鼓声吸引,偷偷从侧门溜了。
出了王家,老李和老汉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那灯火通明的院子,心里头那股子寒意,跟喝了冰水似的。
俩人一路没说话,回到家,门一关,外头的寒气好像也被挡在了外头。
俩人坐在炕沿上,对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跟揣了个小兔子似的。
“老李啊,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老汉先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头带着点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老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邪门,太邪门了。
那黑狗,还有那光,我总觉得里头有事儿。”他边说边比划,想把那些奇怪的景象从记忆里抠出来,让老汉也瞧瞧。“你说,那王家会不会真有啥事儿?”老汉眉头皱得跟啥似的,一脸担忧。
老汉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虑还没散。
俩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屋歇着了。
可这一夜,对老李和老汉来说,注定是个翻来覆去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老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老李那眼睛还迷糊着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地拍门。
他赶紧披上衣服,一开门,几个邻居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儿,脸上那表情,比吃了苦瓜还苦。
领头的邻居喘得跟拉风箱似的,急吼吼地说:“老李啊,出大事了,真是闹心!”老李心里一紧,感觉昨晚那不祥的预感可能要应验了。
他赶紧问:“咋的了?
啥事儿这么急?”“王家,王家出大事儿了!”邻居声音里带着哭腔,跟唱戏似的,“昨晚上,新郎新娘正拜堂呢,忽然一阵怪风吹来,把红灯笼全给吹灭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一声惨叫,等咱们冲进去一看,俩人都躺在地上,跟没了魂似的!”老李一听,心里那个震惊,比昨晚上看见黑狗还厉害。
他急忙问:“那俩人咋样了?”“已经请大夫来看了,可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俩人脉象弱得很,像是被啥邪气给侵了。”邻居边说边摇头,一脸的无奈。
老李和老汉对视一眼,心里都有数,这事儿八成跟昨晚那黑狗有关。
但他们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人会信,只能憋着。
接下来的几天,王家的事儿成了镇上的热门话题。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是不是王家得罪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老李和老汉,因为最早离开喜宴,成了众人眼中的“先知”。
面对大家的询问,他们俩总是含糊其辞,不肯多说。
他们心里明白,有些事儿,说破了反而不好,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今儿个,咱们就接着上回的茬儿,说说王家那事儿之后的事,还有老李和老汉晚年的一段奇遇。
话说王家那事儿一了,镇上的人们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老李和老汉呢,还是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偶尔还会被邻居叫去帮忙杀猪宰羊,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
可老李心里头,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那黑狗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爷给他开的一个玩笑,让他心里头总有个结儿。
转眼间,冬天过去,春天来了,又是个好年头。
这天,老李正在院子里磨他那把老屠刀,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忙碌。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年轻后生闯了进来,满头大汗,一脸焦急。“李叔,不好了,我爹他……”那后生话没说完,就哽咽了起来。
老李一看,这不是王家那小子吗?
他连忙放下屠刀,上前一把扶住那后生,“别急,慢慢说,你爹咋了?”后生稳了稳心神,这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自打王家那事儿过后,王老爷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神神叨叨的,说自己能看见鬼,晚上还时不时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喊大叫,把一家人都折腾得够呛。
最近更是严重,连饭都吃不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老李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这症状,咋跟当初那黑狗出现的时候那么像呢?
他皱了皱眉,对后生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裳,咱们现在就去看你爹。”老汉在一旁听了,也连忙跟着起身,两人匆匆换了衣裳,就跟着后生往王家赶。
到了王家,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显然是被王老爷子折腾得不轻。
他们进了屋,只见王老爷子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老李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凑到老爷子跟前,轻轻一拍他那厚实的肩膀,试探性地喊了声:“老王?”老爷子眼睛一瞪,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李,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老李心里一惊,心想,这老爷子咋能知道我要来呢?
他正想张嘴问个明白,老爷子却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得跟老烟枪似的说:“老李啊,我知道你是个实诚人,也是个有见识的。
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心里头有件事儿,得跟你说说。”
老李点了点头,示意老爷子接着说。
老爷子喘了口气,慢慢道来:“其实,那黑狗的事儿,我早就知道。
那是我年轻时候犯的错,我害了那个老人,他的冤魂一直缠着我,变成了那只黑狗。
这些年,我天天活在愧疚和恐惧里,直到那天晚上,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感觉他来了,他要来找我算账。”
老李和老汉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哪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老爷子接着说:“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我不想让我的家人也跟着我受罪。
所以,我求你,求你帮帮我,让我能有个解脱。”老李看着老爷子那双充满悔恨的眼睛,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说:“老王啊,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但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位老道士,说不定他能给你指条明路。”
老爷子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点头答应。
于是,在老李和老汉的帮助下,王老爷子被送到了那位老道士的住处。
经过一番法事和开导,王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得到了解脱。
他也因此事,彻底醒悟,开始用自己的余生去弥补过去的错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至于老李和老汉,他们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但这段经历,却让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也更加相信因果报应,善恶有报。
而那只黑狗,也仿佛随着老爷子的解脱,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从此以后,每当夜幕降临,老李和老汉依旧会围坐在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下,讲述着那些离奇而又充满哲理的故事。
那些故事,就像是一股温暖的力量,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提醒着他们,不管世界多么复杂多变,都要保持一颗善良和敬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