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六年六月,北宋皇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男方是太子赵桓,女方则是武康军节度使的女儿朱琏。这时候,北宋依然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看不出有亡国之忧。在太子府上,也必然有一位女子为此黯然神伤,她就是太子的妾室朱璇。
在当时,也只有正妻入门,才会大操大办,朱琏是太子妃,自然享受了这个待遇。朱璇虽然更早入门,却只是妾室。而且,略显尴尬的是,新入门的太子妃朱琏,还是她的堂妹。
古代社会尊卑观念非常强烈,正妻就是家中的女主人,而妾室只是如同奴婢一样,甚至可以当作家中的财产,可以转卖,可以赠送。平民家族如此,皇家就更讲究了,太子妃永远高高在上,以后还可以母仪天下,妾室的地位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
朱璇也没有其它的出路,她只能认命,接受这样的安排。幸好,太子和太子妃以礼相待,关系和睦,但对她却更为宠爱。赵恒仓促登基之后,朱琏就是皇后,朱璇也当上了慎妃。在六宫之中,这个地位仅次于皇后,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按照这样的剧情安排,也许朱慎妃将会和堂妹皇后一起,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她们将会习惯这样的地位差别,就如同历史长河中所有嫔妃一样。
然而,靖康之变破坏了一切。金人南下,宋钦宗投降,并且和宋徽宗一起成为了最重要的俘虏。而且,金人按照宫廷的名册,将嫔妃、宗室、大臣乃至宫女太监都一网打尽。朱皇后和朱慎妃,自然不能幸免,一同落难,被押往北国。
这一路,便是北宋最凄惨最黑暗的一条路。作为俘虏,此前身份越是高贵,越是被金人调笑凌辱。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皇后嫔妃,当时就是两位弱女子。面对金人“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的场面,朱慎妃填词描述自己生不如死的悲惨遭遇:
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
即便是一路到了金国,等待她们的依然还是侮辱。首先,她们要按照金人的习俗,作为战俘参加“牵羊礼”。这场仪式是在完颜阿骨打的庙中进行的,朱慎妃和所有战俘一样,披上羊皮,袒露上身,头上套着绳子,表示自己如同羊羔一样温顺臣服。
这还只是开始,此后金太宗又下令让宋徽宗的皇后郑氏与宋徽宗的皇后朱琏一同入宫,接受“赐浴”的赏赐。朱皇后誓死不从,最后投水自尽,她也是做出了母仪天下的表率。不管此前的关系如何,相信朱慎妃在此时,总是会发出同病相怜的哀嚎。
也就是朱皇后的死,最终还是让朱慎妃的处境没有变得太糟糕。因为这个时候,她就是宋钦宗最亲密、地位最高的女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大,朱慎妃被允许陪同宋钦宗一同前往五国城。但其余的嫔妃就没有这个好运,她们要么被分配到皇宫中的洗衣房,要么就被当作战利品被金军将士瓜分。
朱皇后死得刚烈,朱慎妃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她明白,死并不困难,忍受不了凌辱而自尽的女子并不少见,活着才更困难,她还有陪伴丈夫,走完最后一程路。长期以来,宋钦宗的身边,也就朱慎妃一人而已。在建炎三年,朱慎妃还为宋钦宗生下了儿子赵谨。
在史料中,宋钦宗死于绍兴二十六年,一共做了29年的囚徒。虽然朱慎妃的死,并没有记载下来,但她很可能陪着宋钦宗走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