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长篇小说《苦乐年华》连载——第二十五章

长篇小说《苦乐年华》连载——第二十五章

作者 林艾

江南的最好季节便是晚秋,这个节令没有炎热的酷暑和接连不断的台风,偶尔南下的冷空气只能把秋老虎的闷热驱散,阵阵凉意预示着漫长的暑季终于结束了。刘明霞的心情如同橙红的枫叶明快舒畅,“江南煲”饭店日益兴隆,就餐高峰期间很少有多余的空位,部分食客蹲在门外等候。这种场面多年不曾见到,不像计划经济年代,除了国营饭店没有其他选择,如今大小饭店就像雨后春笋般的遍地都是。不过人们形成的消费习惯,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有人去。宁愿在外边等候,也不进隔壁空荡荡的饭店。

几年来,谢雪峰的足迹踏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风景看多了也就索然无味,再好的地方只能享受一次,再去如同嚼蜡般的平淡无味。再说,自己一个人出去登记旅店、买车船票等事宜累得够呛。跟团旅游被导游驱赶着像羊群一般四处疯跑,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玉石、药材等购物场所。不买导游指桑骂槐,买了岂不等于废品。与其给旅行团凑数,还不如呆在家里坦然,积攒一些以备防老。如今有个头疼脑热挂号、输液、住院就得折腾个千数八百,如果换肝换肾几十万、上百万也不一定能够保住命。所以,钱多少都不够用,与其瞎折腾还不如存着养老呢?

刘明霞回到内蒙古的日子里,谢雪峰把“江南煲”经营的一团糟,好险破了产。刘明霞管理和经营有方,才让“江南煲”起死回生。谢雪峰现在一天都离不开刘明霞,给她介绍个对象,就能把她留在上海。她的“江南煲”才能红红火火,她的事业才会蒸蒸日上。

昨晚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来“江南煲”用餐,点了一凉一荤两个菜。这个人好象对饭菜的味道没有多少兴趣,眼睛总往刘明霞的脸上瞟。刘明霞感到挺纳闷,自己都快五十岁了,又有什么看头。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这样面貌的同学,亲戚也没有这么一张陌生面孔,他为啥总是盯着自己呢?

因为还不到开晚饭的时间,饭店里没有几个吃饭的客人,这个中年男子一双南方人特有的睿智眼睛,还是给刘明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晚上十点以后,吃饭的客人们先后离开,喧嚣杂乱的饭店顿时安静下来。谢雪峰问刘明霞,看准了没有?

刘明霞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准啥啦?

谢雪峰说,下午来饭店吃饭的那个男的,人家对你可没意见。

刘明霞这才想起了那个男的目不转睛的眼神,便嗔怒地对谢雪峰说,你背后都咕叨了些啥?

谢雪峰说,他叫卢长江,自个开了一个加油站,虽然说不上千万富翁,但房子、车子都有,固定财产几百万以上,这么好的条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刘明霞说,人家这么年轻,能看上我吗?现在的大龄姑娘遍地都是。再说,他这个年岁,怎能没家口呢?

谢雪峰说,我跟人家说你只有四十五岁,比他小四岁,记住了没有,可别说漏了嘴,把我给送进去!

刘明霞脸红着说,四十八岁就四十八岁,瞒哄人家干嘛?

谢雪峰说,十年前卢长江所在的工厂破了产,下岗以后,他老婆跟别人跑了,他便没有再娶。他把唯一的女儿拉扯大,去年送到了国外留学,如今,就他一人过日子。我就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人家听过你的身世,挺同情,便来看看你,没想到还真看上了。

刘明霞听了谢雪峰的话语,这个人可能和自己孤身一人把儿子带大有着同样的感受,便对他有了些好感。一个男人能把女儿养大成人实属不易,这样的男人一定错不了。她很想找他谈些什么?但她实际年龄只比人家小一岁,与其得不到的美味佳肴,还不如离得远些好,省得吊起了胃口,又吃不着更难受。

刘明霞思忖了片刻说,不合适,赶快告诉人家。

谢雪峰问,怎么就不合适了,好好考虑考虑吧,要是人家看上了我,你就晚啦!

没过几天的一个上午,卢长江又来到了“江南煲”饭店。谢雪峰老远迎了上去,刘明霞很快就来上班,你先喝杯茶等会儿。她边说边殷勤地让他坐下,给他沏了杯西湖龙井。

就在谢雪峰给卢长江的那杯龙井加过第二次开水后,刘明霞来了,她一进门就发现了卢长江,便礼貌地向他打招乎,你好,刚来的吧。

卢长江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刘明霞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每天早晨把加油站的事情安顿好了,手下有几个工人负责加油,除了进油哪会儿忙点儿,平常没事可干便出来走走。

刘明霞心想,这个人既健谈又精明,几句话就亮明了声份,他是加油站的老板不是工人。又把前来相亲说是闲着无事走走,并不是专门来找她的。刘明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于热情显得太把人家当回事,让他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不说话又怕惹起怀疑不把他当回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长江好像等着刘明霞的回话,她不说话,他也愣在哪儿,场面极为尴尬。还是谢雪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你们都是年过半辈子的人啦,干嘛还像小伙子和大姑娘那样扭扭捏捏。去吧,出去走走。明霞,中午别忙着回来。饭店还有我呢?

卢长江站了起来往外走。刘明霞不知所措,谢雪峰用力往外推了她一把,并且小声地嘟囔着,你还愣着干什么,没谈过对象呀?

刘明霞便随卢长江来到大街上,卢长江的个头略比刘明霞高一些,属于江南瘦小精干的样子,除了那双睿智的眼睛,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男人女人到了中老年青春早已消失,无情的岁月把靓男俊女折磨成了丑八怪,初次见面很难像二十岁初恋那样激情澎湃。

刘明霞随卢长江走进街心公园的林荫小道,在一处僻静的长条椅上坐下。卢长江迟迟不开口,眼睛往密林深处遥望,那里的好大一片法国梧桐,好像引起了他的无限遐想。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泪光闪闪,似乎往事涌上了心头。刘明霞觉得大人和孩童区别不大,有时候甚至比孩子的感情还要脆弱。

卢长江的情绪一下子拉进了刘明霞和他的距离,刘明霞对卢长江说,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吧?

卢长江说,可不,又当爹又当娘的。

刘明霞说,那就应该早点再找一个,省得忙完了外边,再忙家里边的。

卢长江说,还不是怕孩子受罪,你也不是一样吗?俩人相互望望,哈哈大笑。他们同命相连,几十年含辛茹苦,如今儿女们都大了,应该开怀大笑,这一笑双方拘谨的情绪立刻变得活跃起来。

卢长江敞开心扉与刘明霞交流,如今孩子远走高飞,我们也老了。女儿小的时候怕我给她找后妈,现在大了又在国外,她也照顾不了我,催促我赶快找老伴儿。

刘明霞调侃地问道,那你为啥不找一个年轻的,瞧着就心宽!

卢长江说,过日子还是实际一些好,年轻人整天让你陪着玩,多累呀?思想行动各方面和人家都不协调。找个年龄相仿的,每天有个伴就行了。

听了卢长江的肺腑之言,刘明霞的心里有了底,看来人家不嫌自己年龄大。她又问卢长江,拉扯女儿比儿子省心,女儿小时候听话吗?

卢长江说,还行,女儿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大学毕业以后,我经济比较宽裕,就把她送到了国外留学。前些日子,女儿来电话说和一个加拿大人谈恋爱,我也没表态。我把女儿送出去不知对错,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到头来等于给了外国人。我老了还得一个人过日子,当初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呢?这么大个中国也不是吃不开饭,干嘛把她送到国外去!

刘明霞说,可不是,加拿大还在地球的那头,多远呀!出国护照,回来探亲还得签证。可不像我儿子在国内,啥时候想来就来。

刘明霞和卢长江的第一次会面双方感觉都不错。中午,俩人在云岭路的一家小饭馆吃了高桥松饼、丰裕生煎、鸽蛋圆子、鸡鸭血汤等风味小吃。饭后,卢长江驾驶奥的小客车把刘明霞送回了“江南煲”,临分别双方还留下了各自的手机号码。

卢长江开着车消失在了滚滚的车流中,刘明霞不知道因为天热还是兴奋,脸上荡漾着红润光泽。谢雪峰觉得他们有戏,就扒在刘明霞的耳朵边说,亲嘴了吧?

刘明霞用力在谢雪峰手上拍了一把,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把假牙掉进对方肚子里呀?再说,咱们还能像年轻人那样浪漫吗?

谢雪峰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你们一上午呆在一快儿干啥呀?

刘明霞说,谈社会,说孩子。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干啥?

谢雪峰说,真没劲!

刘明霞倒不这么认为,毕竟这是她离婚十几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对一个陌生男子产生了兴趣。这种感觉尽管不像年轻人花前月下那般浪漫,也不像青春似火强烈的燃烧。但他们实实在在的交谈,敞开心肺毫无保留的吐露心声。但愿这种相会能够延续下去,就这样坐在在街心林荫绿地里,望着远处金黄色的法国梧桐,心中怀念着往事。尽管各自的思维与想象的事情有所不同,但并不妨碍他们一直坐下去。经历了多半辈子的风风雨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快儿,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刘明霞和卢长江相会过几次双方的感觉都不错,他们这一代人赶上了轰轰烈烈的“文革”运动,经历了“知青上山下乡”的磨难;又遇上返城、下岗、重新上岗等一系列的社会变革。如今,他们都快到了知天命的年龄,经历了过多的悲欢离合,对后半生只求务实,不图浮华。他们早已看破了红尘,对物质、金钱没有过分的要求,只奢求相依为命,平静度过余生。

卢长江把他和刘明霞的事情,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告诉了女儿,女儿完全同意。她在远隔千山万水的国外,为父亲能够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知己兴奋不已。卢长江便希望刘明霞赶快把婚事办了。

刘明霞对卢长江说,这么大的事情要争得我的儿子同意才能办。儿子和媳妇过几天就来接孙子,他们要对你没意见我就搬过去。卢长江便善解人意的不再督促。

一个细雨朦胧的下午,卢长江开车来到“江南煲”接走了刘明霞。他们在大街漫无目地的转了一会儿,卢长江提议去他家看看。刘明霞没有表示反对,卢长江就把车开上了中山北路。汽车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过了鲁迅公园在一幢高层住宅前停下。

刘明霞尾随卢长江走进了住宅楼的电梯,卢长江把电梯的按钮摁在了三十六层的位置,没用一分钟就来到了卢长江的家门口。卢长江打开了房门,展现在刘明霞眼前的是一厅、两卧、双卫,一百三十多平方米的屋子。

房间装潢不算太豪华,胡桃木色调的门窗、家具,传统的白墙点缀着几幅欧式油画,既证明了主人格调高雅,又不失回家的感觉。不像现在人们为了追求时尚,把屋子装修的就跟宾馆似的。过分的奢华不但没有了家的味道,也把有限的空间搞得更加狭窄。卢长江的房子挺符合他单身男人的味道,简洁适用,实际效果看上去要比他说的面积大一些。

一个男人过日子,再勤快也有疏漏的地方。放在两个梨木花架上的文竹和万年青落满了尘土,绿色生命污迹斑斑,与房间的格调非常不协调。刘明霞就把这两盆花草放在地上,从厨房接来半瓢凉水,一口口的含在嘴里喷洒在绿叶上。在卢长江抽烟的空隙,刘明霞把房间的桌椅、箱柜仔细擦了一遍。整个环境清新中荡漾着湿润,尤其是那两盆郁郁葱葱的植物,更加清脆欲滴。

卢长江的心情特别舒畅,他半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观赏上海申华与山东鲁能的足球赛。中国足球别说世界,就是亚洲连个二流球队都不是,还有人整天关心着。卢长江的眼睛盯着电视一动也不动,好想忘记了第一次来家做客的刘明霞。当刘明霞把那两盆花草放在了花架上,用拖布拖地让他挪一下位置,他也只是把腿往里边挪了挪,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电视机。

刘明霞一边做家务,一边无言地笑笑,好像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倒是来做客的。刘明霞收拾完了房子,来到了窗前,遥望屋外的上海风光。近处的鲁迅公园、和平公园满目葱笼、花团锦蔟;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气势壮观;更远处的建筑物逐渐消失在了雾蒙蒙的细雨中。刘明霞心想,如果晴天还会看得更远,一定能够望见大上海的全部景观。

刘明霞看着卢长江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看来这个破足球赛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刘明霞走进厨房,把锅放在电磁炉上熬了些大米粥。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她从冰箱里取出金华火腿、涪陵榨菜、荣华鸡切了几盘摆在饭桌上。锅里的大米粥散发的糯米清香,四处弥漫。刘明霞整天在饭馆忙乎,好长时间没有体验家的味道了,她对自己辛勤换来的温馨气氛非常惬意。

足球赛终于转播完了,卢长江把客厅的水晶吊灯打开,灯光映照下的房屋焕然一新,刚擦洗过的家具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喷洒过清水的花草翠绿芬芳。再往厨房里一瞧,刘明霞把晚饭都准备好了。他便坐在餐桌边拿起了筷子说道,有老婆和没老婆就是不一样。

刘明霞给卢长江盛了一碗大米粥放在了面前,谁是你老婆?

卢长江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明霞坐在卢长江对面微笑着说,老卢,可不能揭得锅盖太早了,我儿子还没同意呢?

卢长江说,你这人也真是,自己的事情,干嘛征求别人的同意。

刘明霞说,看你说的,那你为啥还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女儿呢?

卢长江略有所思地说,是这么回事儿,咱们毕竟都是有儿女的人,应该事先跟他们打个招呼。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我女儿不同意,我也要娶你,我已经离不开你啦!

刘明霞心里热乎乎的,但她还是平静的戏噱着他,嘴可别那么甜,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你哄不了我。

卢长江喝完了一碗粥,又把空碗递给刘明霞,再给我来一碗,好长时间没在家吃饭了,真香!

刘明霞又给卢长江盛了一大碗,看着他贪婪的喝着,心想,怎么男人们吃饭都是这样,也没人跟他争,干嘛狼吞虎咽的。

卢长江喝完了两碗稀饭,长长地打了个饱嗝,你说我不是真心娶你,你还要我怎么样?卢长江停顿了片刻说,你随我来。

卢长江让刘明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便走进了书房鼓捣了些啥,然后背着双手站在了刘明霞的面前,让她闭上眼睛。刘明霞有些莫名其妙,老卢,你都搞啥名堂呀?

刘明霞觉得一件冰凉的器物挂在了脖子上,睁开双眼看见是一串金光闪闪的项链。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送你点儿礼物。卢长江微笑地看着刘明霞。

刘明霞把金项链捧在手里,这是一条市面上的流行款,珍珠大小的金珠上雕刻着细小的龙凤图案,这条项链足有百十多克。刘明霞准备给儿媳就买这个款项,尽管她很喜欢眼前的礼物,但她还是把金项链放在了茶几上。等你娶我的那一天,亲自给我戴上吧。

卢长江坐在刘明霞的身边,抓住她的双手深情地说,明霞,今天别走了,你就留下吧!

刘明霞笑着说,那我不就成了“三陪”了吗?

卢长江说,我就是要你“三陪”的,他用双腿夹住刘明霞的腿固执地像个孩子。

刘明霞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卢长江的鼻子,你们男人老小都这么没脸皮,干嘛急得跟猴似的。

卢长江摸挲着刘明霞的手,留下吧,我们都是过来的人,为啥总是这样遮遮掩掩的。

刘明霞的心头有一股热乎乎的感觉,这种异样的感觉多年不曾出现过。这是一种被异性爱慕的感觉,这是一种在异性身上需要释放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让人羞愧和堕落,但她还是希望这种感觉延续下去。

不知啥时候卢长江把客厅的灯关了,外边楼宇微弱的光线,映照着卢长江笨手笨脚解开刘明霞衣服扣子的模样。

此刻,卢长江那双矍铄的眼睛流露着年轻人的固执。刘明霞觉得让人挑逗和戏弄的感觉真好,她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就像喝醉了酒飘飘欲仙的样子。

这时突然响起的手机声把俩人从梦幻般的场景带到了现实中,卢长江用眼睛看着刘明霞似乎问她该不该接?刘明霞用嘴轻轻地在卢长江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推开了他,然后接起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母亲急迫的声音,明霞,你在哪儿呢?小虎发高烧,你赶快回来呀!

刘明霞说,不要紧吧,我马上就回去。刘明霞放下手机对卢长江说,孙子发高烧,需要马上送医院。

卢长江这个烦躁不安的老马顿时平静下来,立刻站起来整理好衣服说,赶快看孩子吧!

卢长江开车拉着刘明霞在市区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好在已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没堵车。没用半个小时汽车就到了刘明霞母亲的家门口。

刘明霞和卢长江快步进了家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小虎赤红着脸膛闭着眼睛不说话。卢长江二话没说,抱起孩子就走,刘明霞踉踉跄跄地跟在了后边。卢长江让刘明霞先上车,又把孩子递给了她。刘明霞的母亲嚷嚷着也要去,刘明霞说,妈,不用了,你赶快进屋去吧,外边还下着雨呢?

卢长江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市儿童医院,急忙把孩子送进了急诊科。医生给小虎做过检查,说是孩子中暑又遇风寒引起了高烧,就把吊针液体给孩子挂上。液体一时半会儿输不完,刘明霞催促卢长江回去,刚认识就给你添麻烦,赶快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卢长江说,孩子烧得这么厉害,留下你一个女人,我能放心走吗?他固执地坐着没动。

刘明霞手摸着小虎滚烫的身体,心疼的想到,如果儿子在跟前就好了。此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长江看着刘明霞心急如焚的样子,安慰道,别着急,在医院有大夫孩子就没事儿。

急诊室的女护士小声对男大夫说,看人家这一对老夫老妻多好,帮助儿女们带孩子,陪着孩子一块儿上医院,家里有这样的老人真幸福。

女护士的话他俩都听到了,刘明霞歉意地对卢长江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你要真是小虎的爷爷就好了。

卢长江说,我很快就会成为孩子的爷爷。

小虎的高烧经过输液,体温逐渐将了下来。刘明霞焦虑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还在一个劲地催促卢长江回家。

卢长江说,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你在床上跟孩子挤着睡会儿,我去车上躺着。孩子要是没多大的事情,天亮以后咱们一块儿回家。

卢长江执意留下,刘明霞便随着他。卢长江到汽车里休息去了,刘明霞躺在了孙子身边,一直睡到大天亮才醒来。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