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黃許孫太兩夏侯,二張徐龐甘周魏,神槍張繡與文顔,雖勇無奈命太悲。三國二十四名将,打末鄧艾與姜維。這是傳說中的“三國二十四名将”,熟讀《三國演義》的人自然知道那隻說姓而沒有稱名的名将是誰,也有人認為倒數第二的那個鄧艾應該換成姜維。但是我們一翻三國正史,不用多看,僅看三段記載,就會知道一呂二趙三典韋的說法有多不靠譜了。
呂布是《三國演義》寫出來的“三國第一名将”,而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呂布并不算三國時期人物,呂布不算,董卓不算,袁紹袁術統統不能算,因為他們都沒活到天下三分那一天,他們死的時候,劉備還房屋一間地無一壟,孫權還是個小屁孩——董卓被做成蠟燭的時候,孫權才十歲。
即使是把呂布算作三國名将,在正史中他也遠遠排不到第一位:他打不過孫堅,打不過典韋,袁紹派了三十個小兵就像弄死他,而呂布也真的被這三十個小兵吓得連夜逃跑了。
呂布是東漢末年的名人,《後漢書》和《三國志》以及《漢末英雄記》,均有呂布的名字,咱們今天就根據上述史料,來看看呂布比較丢人的三次經曆,看看他有沒有資格排在趙雲典韋關羽張飛的前面。
正史中呂布确實很能打:“布常禦良馬,号曰赤菟,能馳城飛塹。”赤菟不是紅色的兔子,而是紅色的大老虎:“楚人謂虎於菟。”騎着這樣一匹好馬,呂布百戰餘生成名将,但是能打、跑得快并不代表無敵,當他遇到江東猛虎孫堅的時候,就隻剩下跑了。
作為讨董聯軍先鋒,長沙太守孫堅于初平元年向董卓發動進攻,董卓派遣陳郡太守胡轸為大督護,呂布為騎督,率領五千騎兵迎戰。被寫成是“三國第一勇士”的呂布根本就沒敢跟孫堅單挑(後來跟郭汜郭阿多單挑過,好像赢了),反而自己把自己吓跑了:“布又宣言相驚,雲‘城中賊(指孫堅)出來’。軍衆擾亂奔走,皆棄甲,失鞍馬。”
其實呂布亡命而逃的時候,孫堅可能正在城裡睡大覺。最後的決戰,孫堅于董卓押上了全部籌碼,孫堅帶領江表虎臣對決董卓西涼鐵騎(呂布李傕郭汜高順張遼),結果是“大破卓軍,枭(斬殺)其都督華雄等。”此戰被斬的華雄級别的西涼名将,應該不止一個兩個。要不是袁術聽信讒言而不供應糧秣,孫堅帶着他的一幫打手,就把董卓呂布都擺平了。
“三國二十四名将”排行中,居然沒有孫堅的名字,倒是他大兒子孫策榜上有名,可惜也隻排在了第九位,居然還在黃忠許褚之後。這要怪,也隻能怪羅貫中,是他把蜀漢五虎大将寫得神勇無敵,江東諸将都成了路人甲乙,連孫堅斬殺的華雄,也成了關羽的刀下亡魂。
古代戰争,極少有武将單挑,見諸史料的三國時期單挑,一次是關羽萬馬軍中斬顔良,一次是呂布單挑前戰友郭汜,呂布那次單挑先勝後敗,被李傕郭汜打跑了。
被李傕郭汜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呂布,投靠了他一向瞧不起的公子哥兒袁紹,于是就有了呂布的第二次出糗。
呂布在袁紹陣營中,非凡的戰鬥力和馳廢的軍紀,都引起了袁紹的忌憚和不滿。呂布一看袁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就主動提出離開。袁紹比劉備狠,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幹掉呂布以絕後患:“遣壯士送布而陰使殺之。布疑其圖己,乃使人鼓筝于帳中,潛自遁出。”《漢末英雄記》記載了袁紹派出的殺手數量:“紹遣甲士三十人,辭以送布……夜半兵起,亂斫布床被,謂為已死。”
天亮了,袁紹才發現呂布逃掉了——很奇怪那些殺手分不清自己砍的是被子還是人嗎?逃掉的呂布可是沒想過要殺袁紹一個回馬槍,因為他手下雖然有張遼高順,但是袁紹手下也有顔良文醜張郃高覽,根本就不怵他。
這樣看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如果三十把菜刀一起砍來,雷雷芳芳都得挂掉——當然,對付雷雷芳芳,一闆磚就拍趴下了,什麼雷公電母雀不飛,最後都得死翹翹。
我們細看三國正史,好像除了劉備,呂布跟誰打都是輸,要不是赤菟馬跑得快,他的骨頭都被好擺闊氣的袁紹拿去敲鼓了。
一呂二趙三典韋,雖然筆者比較尊敬趙雲,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戰績有些水分,但即使是有水分,能夠從曹軍虎豹騎鐵蹄之下搶出甘夫人和劉禅,已經難能可貴了——劉備的兩個女兒都被曹純搶去了,可見當時戰鬥之激烈。趙雲能“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
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劉備“數失妻子”,關羽張飛也不能護她們周全(正史中關羽隻身逃出曹營,沒有過五關斬六将,劉備妻兒下落不明,否則也輪不到劉禅接班)。是以把趙雲排在關羽張飛前面,雖然有些拔高,但要是單論武力值的話,似乎也還說得過去。
趙雲排在關羽張飛前面,已經有人說不合理,而把呂布排在典韋前面,就更有點說不過去了:典韋和呂布打過架,典韋赢了。有人說下圖中典韋向曹操抱拳行禮,左右手放錯位置了——右手壓左手,不吉利。但典韋也許沒錯,因為他行的是軍禮,按照《道德經》的說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
在濮陽之戰中,呂布和曹操都打出了真火。曹操夜襲呂布得手,還沒等撤退,就被包了餃子:“時布身自搏戰,自旦至日昳數十合(兩軍一次對沖算一個回合,不是大将單挑過一招),相持急。”這時候曹操就招募敢死隊去跟呂布死磕,作為曹操的心腹愛将,典韋第一個報名,穿着兩層铠甲就沖了上去:“賊弓弩亂發,矢至如雨,韋不視。”
視箭雨如無物,并不是典韋膽大包天,而是當時铠甲防禦能力太強,一般小兵的刀矛弓箭,還真傷不了穿着明光铠的大将——漢朝已經有明光铠了(曹操曾賞賜曹植,曹丕曾賞賜孫權),隻不過是唐軍裝備更普遍也更有名。
那一仗打得很慘烈,但是身為主将而又親自上陣殺敵的呂布,沒有戰果,甚至可能遠遠看見典韋運戟如飛,就吓得快馬加鞭跑掉了:“韋手持十馀戟,大呼起,所抵無不應手倒者,布衆退。”如果呂布真有演義小說中說的那樣厲害,沖上去把典韋挑了,曹操不就沒咒念了?
在三國正史中,呂布就殺了兩個名人,一個是丁原丁建陽,另一個是董卓董仲穎,至于其他的斬将搴旗記錄,不好意思,這個真沒有。
這時候問題就出來了:後人排的三國二十四名将,或者說二十四勇将悍将更恰當一些,要是按照正史記載,誰能排在第一位?江東猛虎孫堅又應該排在第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