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民國時期的才女,很多人首先想起來的,一般都是林徽因,冰心,張愛玲等女子,她們個個都在文學上面有一定的傑出貢獻,才情也是各有千秋。而這裡面還有一位女子,才華美貌都不輸林徽因,卻因為在感情生活上的一些瑕疵,導緻她的才情被埋沒,留給世人的多是嘲諷謾罵。她,就是陸小曼。
陸小曼的身世,說起來跟其他民國才女一樣,也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父親在銀行工作,她幼年在上海生活,6歲後一家人搬遷到北京,是以她的骨子裡就既有上海人的精緻和北京人的敞亮。這樣的性格也對她之後的人生,産生了非常大的影響,是直接導緻她過不好日子的罪魁禍首。
别的女子都嫁作人婦時,陸小曼還在學校裡學習,十幾年進階學堂的培養,讓陸小曼變得非常優秀。她能彈會唱,戲曲鋼琴都拿得出手;又尤其喜歡畫畫,油畫水墨畫一樣不差;而且還會兩門外語,16歲就開始時常參加接待外國訪客的工作。這些才藝又為她以後的生活方式打下了基礎,習慣了上流社會的做派,再想做回普通人,就真的太難了。
從18歲開始,陸小曼這三個字,就已經響徹各種交際圈了。她年輕,漂亮,優雅,有才華和學識,是個行走的寶藏女孩,走到哪裡都是吸引人的。當時的陸小曼,俨然已經成為北京最受歡迎的名媛,男人們都以與她有過交談而得意,女人們哪怕一萬個提防她,卻也還是滿心的嫉妒和羨慕。
等到陸小曼19歲時,父母雖是文化人,卻也依然逃不掉中國父母愛操心的習氣,他們替陸小曼選了一個于他們而言,特别稱心如意的女婿,也不問陸小曼是否願意,便讓二人成婚了。而陸小曼後面的一切遭遇,其實說來,都是從這段并不随她意的婚姻開始的。
陸小曼的丈夫真心不差,在當時是名震一方的将軍王庚,地位不低,能力也出衆,年紀不大,相貌也俊俏。一開始,陸小曼應當還是滿意這個空降的丈夫的,婚後二人也有過短暫的幸福時光。但是,混迹于交際圈,流連于美酒舞台的陸小曼,怎麼可能甘心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軍嫂?
新婚後的第二年,王庚就被調往東北任職,那裡環境惡劣,一年裡有大半時間都是冰天雪地,一般人還真受不了。王庚希望陸小曼和他一起去東北,畢竟是新婚燕爾,他舍不得自己的嬌妻。可陸小曼着實不喜歡這樣冷清孤寂的地方,她直接拒絕了丈夫的要求,甯願一個人留在北京。
當時的陸小曼,不過才21歲,雖為人妻,其實也隻是一個情窦初開的小女人罷了。沒有王庚的日子裡,徐志摩出現了。一個人的婚姻如同虛設,一個人剛剛受了情傷;一個人美麗知性能畫會唱,一個人才高八鬥浪漫至極。這二人相遇,就像火星撞地球,惺惺相惜又彼此愛慕。
陸小曼不顧一切地愛上了徐志摩,徐志徐也覺得上天憐憫自己,在失去林徽因後,又送來了一個半點不輸給她的美麗女子。兩個人相愛了,不顧世俗的眼光,熱烈而又真摯。而那傻傻不知情的王庚,竟然還叮囑陸小曼,若是覺得一個人無聊,可以多去找他的好友徐志摩,讓他陪她聊天解悶。
陸小曼22歲,在與王庚婚後的第三年,堅決地和他離婚了,王庚雖然百般不舍,可軍人也有軍人的尊嚴,他選擇了讓彼此都體面地分開。然後陸小曼和徐志摩在第二年的七夕當天,順利結為夫妻。二人的結合,氣壞了徐志摩的父親,讓他從此與徐志摩幾乎是斷了關系。也受盡了梁啟超的挖苦,甚至在為他們證婚時還出言嘲諷二人均是二婚,可别再有三婚了。
婚後迫于徐志摩與家人的沖突,二人離開北京,去了上海。徐志摩是深愛陸小曼的,初結婚幾年裡,為了讓她不受一丁點苦,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陸小曼喜歡跳舞,就讓她去;陸小曼喜歡排場,那就司機傭人都請;陸小曼沾上了大煙,他雖有些惱怒,也拼命賺錢讓她快活。
而且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鳴,同共創作了不少戲曲和文學作品,一時間成為大家眼中的神仙伴侶,都認為或許他們在一起是對的。
可是二人的結合,與其是說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不如說是剛好那個空窗期剛好遇到了彼此。雖被一時的才情顔值所吸引,卻終究不是靈魂契合的那個人。婚後兩三年,二人就沖突不斷,經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徐志摩要奔走在幾個城市拼命為陸小曼賺錢,他很累。他想要逃離。
是以徐志摩又回到北京去教書,期間數次讓陸小曼與他去北京,好好地做自己的創作,都被拒絕了。陸小曼仿佛中了魔咒,又開始了獨居生活。她内心或許也有過動搖,可交際圈的五光十色太令她沉迷,上海比北京可奢靡多了。
陸小曼29歲那年,徐志摩因去北京的路上發生墜機,永遠地離開了她。一時間各種謾罵和指責都向她湧來。所有人都認為如果不是她天天沉迷享受,讓徐志摩疲于奔命地賺錢,徐志摩就不會出事。如果不是她不願意跟随徐志摩去北京,非得讓他北京上海來回折騰,徐志摩就不會出事。衆人對她的排斥,已經到了不讓她去認領徐志摩的遺骸,不讓她參加他的葬禮。
陸小曼面對徐志摩的意外離世,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她自始至終都是深愛着徐志摩的呀,可是愛一個人,就一定要把自己變成對方喜歡的樣子嗎?那還是她嗎?她沒有選擇妥協,她錯了嗎?
陸小曼在期間慢慢整理徐志摩的各種文學作品,将其的各種手記編排成冊,一一發表。這是她能為徐志摩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陸小曼36歲時,還是和翁瑞午在一起了,但僅僅是在一起,并不結婚。她曾說這是對他的感謝,感謝他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百般照顧,自己不得不正視這段感情。但是她也放不下徐志摩,也并未愛上翁瑞午,權當是對他的感激吧。
之後數十年,陸小曼過得很凄苦,病痛纏身,經濟拮據,沒有朋友,甚至還接受過徐志摩的前妻張幼儀的接濟。可是她仍然熱愛生活,艱難且堅定地活着。這期間也寫過幾本書,畫了無數畫作,成為上海中國畫院的畫師,倒是社交圈去得少了,戲曲也唱得不多了。經曆過愛恨生死之後,陸小曼不再像年輕時那般如同盛開的玫瑰,美豔迷人又渾身帶刺。她變得安靜了,與世無争。
1965年,陸小曼62歲,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她的一生不像林徽因那般轟轟烈烈,也不像張幼儀那般大起大落。她終以一個特立獨行的姿态,一直行走在人世間,不曾為任何人改變。或許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死後不能與徐志摩合葬吧,這個她此生唯一愛着的男人,也成為她此生唯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