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喧鬧的街頭,風呼呼撲在臉上,冷冷的,感覺不到春天到來的溫度。一位中年男人就這麼一直矗立着,迎接了朝霞又等待了夕陽滑落。就像一座雕像,永遠保持着刻刀在最後離開了的樣子。
陌生的城市,男子似乎有微弱的歎息聲,隻是初春還帶着末冬裡殘存的冷氣将一切有過的言語全都當機在了空氣裡,傳不到更遠的地方。
被陽光拍出了影子人群,急急匆匆,如同是上了弦的玩具,隻有在太陽落了之後才會将繃緊的最後一圈彈簧松開。
不知何時面前跑出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大叔,你好憔悴啊。”小女孩站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前天真的說。男人如雕塑般的身體低了下頭嘴角微微褶出微小的弧度。“小朋友,你這麼小,還知道什麼是憔悴?”“知道知道,媽媽看見爸爸的長胡子就說他憔悴,你比我爸爸胡子還長,你應該也……更憔悴。”小女孩似乎覺得單單用憔悴顯不出來比爸爸更長胡子的形容,于是就用了更憔悴。大叔聽後隻是嘴角泛起一個更大些的弧度但仍舊沒有出聲。小女孩似乎覺得大叔不相信她繼續說着,“大叔,你别看我小,好多人都說過我是個小才女呢,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說到媽媽的時候小女孩站在男人身前探着腦袋朝後看了看,然後又繼續大膽的講了起來。
夕陽餘晖印出了有紅有金的霞光,小女孩已不再說話蹲在地上看着霞光,忽然街上一個店裡跑出來了一個妩媚女子,邊觀望邊喊,“元元,元元,元……”女子好像發現了什麼,向這邊疾跑了過來“你這孩子,這麼不聽話,又亂跑。”女子走近了氣道。
小女孩這時才回過神來,見到了不高興的女子立馬就露了出害怕的表情,“媽媽,裡面好悶的,我忍不住就……”說到最後聲音小的聽不見,隻是低着頭摩擦着自己的小腳,一雙亮晶晶的小皮靴在暮色中反着光。
女子并沒因為小女孩的表情就和顔悅色,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後,就用力的牽住小女孩的胳膊,“走,給我回家去,再不聽話,亂跑,就把你關屋裡去。”小女孩怯怯的“哦”了一聲,顯然對她的話不敢不應,之後就被女子拽着胳膊離去。
夕陽落得深,當最後一絲餘霞從天邊消失後,黑暗就不可阻擋的覆寫在了看不到盡頭的天空,像一個倒挂着沒有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