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記憶深處

負重前行,可以低頭,但不能彎腰。

——題記

來上海幾年了,然而我卻從不曾忘卻老家的泥土味道,老家的野花芬芳,更有日夜思念的爺爺,是他陪着我長大,引領我成長。

記憶中充滿了媽媽辦公桌上批不完的作業,爸爸公文包裡數不完的機票,當然也充滿了爺爺對我的寵溺和照顧。

爺爺是西北地道地道的農民,有着黝黑的皮膚,和皮膚映襯的更潔白的牙齒,小時候,爺爺幹農活,我也跟着幹農活。那哪裡是幹活,實際上就是不停地跟在爺爺後面搗亂,爺爺不鬧也不批評我,隻是呵呵笑,見他笑着我便更加起勁,他卻在我的身後重新整理被我踩倒的小苗。記憶深處是深深的依賴。

再大一點,爺爺便教我如何勞作。前面是爺爺背着大鋤頭,後面是我背着小鋤頭。我們的身影被午後的太陽拉得好長好長。勞作一陣,便躺在雜草上索性睡上一睡會,爺爺總是将他的汗衫鋪在我的身下,我卻調皮的用狗尾草戳爺爺的鼻孔,每次都被他識破,順勢被他抱在懷裡瘙癢癢。記憶深處是濃濃的甜美。

上了國小,功課漸漸緊了,我便很少随同爺爺勞作,卻在每年春天都能看到爺爺抨來的一抨種子:“一禾,這些種子,一定會想你一樣長成‘參天大樹’你信不?”我歡樂的點點頭。每年秋天,果然就能看到爺爺手裡攥着一把顆粒飽滿的稻穗,向我走來。記憶深處是沉甸甸的豐收。

國中以後,我來了上海,和爺爺見面的機會都少了,更别提勞作。假期回家,正逢收割莊稼,一到爺爺家我和爸爸就到農田地裡去幫爺爺幹活了,站在田埂上,滿眼望去金色的莊稼亮的耀眼,爺爺和爸爸已經将麥子紮成了捆,正在一捆一捆往回背。我跑下去背上一捆往谷倉走,身上穿着單薄的短袖,而成熟的小麥有着尖利的芒針,穿過衣服不停的刺着我的脊背。為了盡快結束與麥芒的“親密接觸”,我開始向谷倉跑去,眼看就要到了,我加快步伐沖向谷倉,但是正當我要進去時,我的額頭“咣”得撞在門框上,我摔倒在地上兩眼直冒金星,我頭疼的躺在地上流淚。屋裡的奶奶聽到動靜,趕緊将我扶進屋去,給我額頭上抹藥。過了一會兒,爺爺進來了,自責地說:“瞧我這記性,剛剛忘跟你說了,你現在長高了,不像小時候,進谷倉門時要低頭,但不能彎腰,不然會摔倒的。做人也同樣是這樣!”

不經意間,爺爺卻道出了人生哲理。生活中為了不碰壁,不碰到頭,我們開始低頭,但我們可能忘記了一點,就是我們本身就已經走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背後的尊嚴早已起伏不定,我們如果彎下腰,還如何背起尊嚴?記憶深處是發人深省的教誨。

寫着寫着,爺爺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爺爺的話語有萦繞在耳畔,爺爺讓我帶來上海的種子,已被我中在土裡,正在生更發芽,他必定會想我“一顆禾苗”一樣,在大都市努力地吸收陽光,吮吸水分,倔強生長,卻永遠不會忘記爺爺教會我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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