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案窗前,心中萬千感慨,忘了時間,隻為這個春季尋找一份快樂,裝填自己空洞的心靈。月亮仿佛也不願打擾我的遐想,悄悄地扯過一朵雲彩遮住了臉,任由我的思緒随着晚風漂浮于天際之間……
耳邊響起唐代詩人的低吟淺唱,仔細傾聽着他們的喜怒哀樂,我讀懂了他們的情感,快樂着自己的收獲。
他們愛“酒”,卻不喜歡“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的那種借酒消愁的意境。要飲酒他們更願喝得想王翰那樣大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即使醉了也要想李白那樣“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蕭蕭作響的塞外寒風,帶着徹骨的涼意,吹打在将士們的臉上,預示着激烈的戰事将要來臨。此時,飲上一壺好酒:“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可以不用理會生死,一笑置之。隻要“了卻君王天下事”,為國家安定、百姓安康作出奉獻,死時,他們也是快樂的。他們的快樂感染了我,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還有什麼可以不快樂的呢?
他們愛“隐”。縱有天賜之才、神賦之德,卻仍在不得志時選擇歸隐。在寂靜的夜裡,獨坐幽林深處,伴着被月亮驚醒的未眠的鳥兒,細數着一絲一絲從樹葉間漏下的月光。于是,邀月、撫琴,不需要琴瑟相和,不需要高山流水,隻要寂靜的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和着琴聲,有“仰看明月光”的明淨,有“俯視清水波”清絕。在琴聲中遺忘了自己,遺忘了不得志的憂傷。他們的快樂啟發了我,遺忘之後,還有什麼不快樂的呢?
他們惜“情”。情是什麼?是欲說無言的矜持,是海誓山盟的諾言,是難舍難分的纏綿,還是肝腸寸斷的牽挂?李商隐一生都在寫情,他的情既有“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的華美斑斓,又有“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靈異神奇。巴山苦雨,淅淅瀝瀝彌漫于夜空,漲滿了秋池。坐在窗前,面對青燈一盞,牽挂着遠方的伊人,思念轉化成了點點快樂,彌漫在心田。他們的快樂感動了我,有所牽挂,還有什麼不快樂的呢?
是以,我讀書,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