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那一刻我長大了

家中角落裡,多了一盆水仙。很小,小的很不起眼。

是在路邊拾的它,當時正瑟在路邊的垃圾桶,若不是它那比較顯眼的綠色和垃圾的灰色那麼不稱,也許它也不會被我們帶回家。我們見它可憐,便撿了些仍餘些斷葉的殘莖,給帶回了家。備了個小碟,就算是它的小窩,盛上些清水。但我們對它都不抱太大希望:它畢竟是株被遺棄的水仙,人家不要的,可能是好的?

自作主張地給它起了名,叫小苦,畢竟是株苦命的水仙。它很小,隻剩下了一兩片葉子,還是殘缺的,好像一道疤痕在它身上。莖也不大,如蒜頭一般大小。望着它猜測道,它是因不出衆而被裁決?或是有疾病怕被傳染?或是怎樣,我都無從知道,但它現在在我這。就把小苦安置在角落裡,就憑着一方清水,水水靈靈地活了下來。

過了幾日,再來看小苦,那斷莖上竟鑽出了一個綠色的小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來。莖下也漸漸漫出了些白色的須子,是根呢。原本隻有一些斷葉的它早已漸漸地抽出了芽兒來,雖小,但又細又長,竟和人家精心伺候的沒有兩樣。心中很是歡喜,它在變呢。

就這樣,看着小苦一天一天往上竄,像竹筍一樣生長之快,這可真叫我開心。從小苦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死氣沉沉,而是滿到快要溢出的生機勃勃。期待着,它有一天能開出美麗馥郁的花朵。風吹過,葉片随風搖曳生姿,好像在回應我的問題:我會。

可誰知,它的葉片尖竟漫上了些許黃色,平時堅挺的葉片也塌了下去,它怎麼就這樣了?看着它,我也是愛莫能助,我不是植物,我怎麼知道小苦生了什麼病?默默地去給它換了水,也希望它會好起來。但它的病情還是在惡化,它已經精神不起來了,就好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就好像一絲搖搖曳曳的火光,一走過,便倏地滅了。

再過幾日,我們也不再時常理睬小苦,任由它自生自滅去了。我們漸漸地淡忘了它,小苦好像就隻是我們家的一個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留一絲痕迹。

但我錯了。

在某日的下午,我像往常那樣回到家來。竟嗅到一股暗香,莫不是媽媽買了花?猜測着,向香氣循去,竟是角落。再一看,是小苦。它還在呢,它沒有逝去,反而還長出了嫩綠細長的葉,打了一身的花兒,白的瓣鑲着金的蕊,暗自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若你無人理睬,就安安靜靜地開自己的花,遲早一天,他們會注意到你。那一刻,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