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透過那扇窗,我看到的是北京東路上的梧桐和車水馬龍,南外門口的三根旗杆挺拔着,三面不同的旗子迎風飄揚,獵獵作響。噴泉隻在貴賓來訪時才會噴水,叮當的水聲激勵着學習的我們;而其他時候,能聽到的隻有老師的講課聲,和校外北京東路上的車鈴作響。
現在,身在大行宮,望向窗外,對面隻有住宅樓,遮住了我們的陽光,樓下青色的車棚反射着詭異的光,校外太平北路上不時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變了,但似乎也并沒有變。窗還是明亮的,窗框仍是标準的白色和周圍的窗融為一體。把手還是老樣式,有一點微鏽;還是同樣的陽光,同樣的玻璃,甚至同樣是在三樓。窗外的景似乎是變了,但和窗内的我們,似乎沒有什麼關系。
變的,隻是我們自己。
還記得初二,我和幾個同學先回來,隻見門是關的,是以我們打算開窗翻進來,可是,裡面的“熊孩子”卻死命抵着窗戶,不讓我們打開,于是,毫無預兆的——窗子被我們拆下來了!為此,老師還找了家長,似乎是什麼大事一樣。從此,我們三人被賦予“南外拆遷隊”的頭銜。現在想想,似乎沒人會想做這種事情,雖然窗戶還是可以拆的,但是拆遷隊卻沒有了蹤影。窗沒變,人變了。調皮不見了,老實、安分取而代之。
還記得,曾經我們體育課的瘋狂,全班二十個男生一起,在并不标準的操場上切磋着球技。一天下午,正可謂“大力出奇迹”,對方後衛大腳解圍,球飛出場外,不偏不倚,狠狠撞在了2樓教室的窗玻璃上。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那玻璃碎了,反射着太陽光的碎片如流星般落在地上,噼裡啪啦。攤上大事的我們并沒有什麼恐懼,事情搞多了,天不怕地不怕。而現在呢?沒有人會在分部踢球,更沒有人會把窗戶弄碎。這并不僅是沒場地的原因,也不是因為我們用了防彈玻璃,隻是因為人變了。沉穩、成熟趕走了以前的浮躁和頑皮。
窗還是窗,透明的,不會阻擋一絲陽光,而那永恒的陽光,卻照進了我們變化的心底,并也變成了變化着的了。世界不會怎麼變,真會變的,隻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