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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

世間澤被萬千,或梅,或竹,或松。始宋時“結歲寒三友,久遲筠松。”

梅,白銀中之舞女,華芬素麗,姿态傲娆,獨豔豔于一季,圍百花不可争,氣質凜然;竹,端莊中之君子,堅韌幷持,恬靜風雅,名以俊逸不屈稱,群立于深山澗,鐵骨铮然。故自古文人多筆墨,偏中意于三友之竹梅,去餘松不以為然。吾卻不以他人同,執贊松。

松者,生根于寰宇世界,無境不存,無地不在,無欲而求,無求而活。

松亦多類。吾校道前存一松,師誨吾:“此為雪松。”然吾不知何時栽植,亦不知因何而栽,或不知栽之何意,不知也罷。雪松之針葉密呈如翠扇,蒼蒼而立,猶如絕塵谪仙人,餘隻覺其賞心悅目,煞是風景而已。松四季翠色如故,枝幹挺拔。春時,百花齊綻,萬木複蘇,雪松仍與群不争,映襯使之更甚;夏時,烈日炎炎,灼灼其芒,無植敢于其争鋒之,皆是垂頭俯身耳,處處無精打采,頗漫頹敗之息,叢從裡,一杆筆直入眼簾,直迎天際,無懼于正午炙烤之威,依似閑庭靜坐,毫不在意,勃發英偉逼人之氣。秋時,萬葉竟成枯黃之勢,更甚者疏落紛紛,灑的一地琳琅,望再年之複生;然也偶有枝杈赴偶頑抗,留的一片綠者,大都虛有其表罷;再望雪松,依是蒼翠挺拔亦,不退半分顔色。冬時,雪松已然是不死也。

餘憶童稚時,祖母庭前存一松,然非雪松,吾不知其類也。唯記此伴吾曆經四五載童年,吾心有念,卻妄之。庭松高大粗壯,精神抖擻,其高直逼六層浮屠,其壯方需五六人攏手圍之。經霜不凍,經雪不凋,果敢恰似邊疆戰士,聳于庭前,護吾等人一載又一載,卻無聲無求。至吾十齡時,家中長者伐之以變賣錢财。此松徐然存世百載,何曾想,已躲過天命卻逃否與人為呼?嗚呼,此後,吾家庭前空剩一斷木墩,似述巳之因果,吾年幼不知,隻覺莫名寂兮廖兮,知世後憶起,隻覺嬉兮罷!

言回雪松,其實複指天下松也,形具相似,言之死闆不為過。其實不然,吾偏認世人愚鈍,妄懂透事物之表面而望其精神氣矣?是也,松也然不媚,甚是老實。但松正直果敢,堅強不屈,倔強高傲,氣血方剛,其之精神不為偉人乎?其之能力不為超然乎?其之心性不為吾等師乎!

可笑世人見慣不珍,随視而棄,享其利而不思尊。

故吾執拗以吾之筆,抒其才其德,以贊松,以贊松樣之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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