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段還沒有來得及開始的愛情,常常會遇到一些羁絆,束縛住愛情前行的腳步。有人在遭遇羁絆時選擇了後退,然而一轉身,錯過的卻是一生。
楊绛和錢鐘書同時對彼此産生了好感,于是都向孫令銜打聽對方的情況。孫令銜是費孝通的好友,他知道費孝通一向喜歡楊绛,也許是為了幫助好友達成夙願,他分别在兩人面前說了謊話。
孫令銜告訴楊绛,錢鐘書已經訂婚;又告訴錢鐘書,楊绛已有男朋友。他口中的“男朋友”,想必說的就是費孝通。
如果一定要為愛情寫下一個注腳,那就應該是“以愛為名,不顧一切地為愛狂奔”。楊绛和錢鐘書做到了,面對孫令銜的謊言,他們誰都沒有輕言放棄,反而不顧一切地想要從彼此的口中聽到真正的答案。
一個春風旖旎的夜晚,楊绛收到了一封錢鐘書寫來的信,信中約她在古月堂門前見面。楊绛如約出現,敦厚的錢鐘書見到楊绛,沒有任何寒暄,沒有一句花言巧語,第一句話便直接是:“我沒有訂婚。”
楊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甜蜜的笑,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是的,這就是愛情。作為回應,她告訴錢鐘書:“我也沒有男朋友。”兩句如此質樸的開場白,宣告了一段最美好的愛情的開始。他們用六十年的時間攜手相伴,将最浪漫的事醞釀在平淡的生活當中。
夫妻的出現,驚豔了彼此的天空。世間最難的事情就是兩情相悅,相守一生,唯有如此,才能稱為完整的人生。最愛的人在身邊陪伴,一同把生活演繹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一粥一飯、一茶一湯,平淡地牽手趟過流年,将懂得與憐惜作為送給彼此的禮物。任何孤單都會在這樣的愛情裡化作溫婉,這樣的愛情一旦擁有,任何财富都不能交換。
楊绛第一時間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告訴了費孝通,她最不贊成暧昧,希望講明白,讓費孝通對自己死心。然而費孝通似乎并不甘心,專程來到清華找楊绛談話,認為自己與她認識的時間最久,最有資格做她的男朋友。
然而楊绛卻明白地告訴費孝通,做朋友可以,但隻能做到朋友為止,不會有任何進一步的發展。費孝通終于死心,雖然失望,卻也無可奈何,依然與楊绛保持着友誼。
暧昧是愛情中最大的“殺手”,打着愛情的旗号,傷害每一個心中有愛的人。愛情面前,暧昧也是一種誘惑,可以輕易打碎愛情之中的信任與安全感,讓人在暧昧營造的假象裡漸漸迷失。
既然認定隻做朋友,楊绛一堅持就是一生。自錢鐘書去世之後,費孝通時常登門看望楊绛,楊绛也依然禮貌地說:“樓梯難走,你就不要‘知難而上’了。”有時候,隻接受費孝通的探望,楊绛也會覺得自己有失禮貌。為了做到禮尚往來,楊绛也會登門探望費孝通,但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簡單問候幾句,便轉身告辭。
多少女子都向往着一見鐘情的愛情,幻想在某個陽光正好的下午,對方穿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出現在面前。這樣的愛情的确浪漫,卻未必牢固。
楊绛從不向往一見鐘情,她也堅信自己對錢鐘書的情感算不上一見鐘情。因為在見面之前,她就無數次聽說過這位清華才子的大名,好感其實早已産生了。
說到才子,總能讓人聯想到“翩翩”一詞。可楊绛第一眼見到的錢鐘書,不過穿着一件青布大褂,腳下一雙布鞋,一副大大的老式眼鏡讓人絲毫聯想不到“翩翩”一詞。
可他瘦瘦的書生模樣,在楊绛眼中是“蔚然而深秀”的,這才是真正的愛情,無關容貌,無關任何附加條件,有關的隻是眉眼之間的一份情愫。
其實,錢鐘書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一眼就愛上楊绛,即便是面對女兒錢瑗的“逼問”,他也隻能說出“我覺得你媽媽與衆不同”而已。究竟哪裡“與衆不同”,他似乎也說不出太多。
的确,真愛的人站在面前,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存在,隻要出現,就會永遠紮根在你心裡。
再浪漫的愛情,也會在歲月的催化作用下發生變化,演變成一種更加平淡的親情,到那時,如膠似漆的激情終将脫卻,取而代之的是細水長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