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她寵愛有加,破例封她為郡主,讓她在宮中長大,視如己出。
太子更是對她寵愛備至,甚至想把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娶為太子妃。
而後宮的娘娘們也都争相寵愛她,為她提供錦衣玉食和無盡的賞賜。
在宮中,她是衆人眼中的珍寶,其他皇子們将她視為最可愛的妹妹,她的名字和身影在市井間流傳,人們提起她時都滿含敬意與喜愛。
這一切都源于她的身份——蘇将軍的掌上明珠。
人們贊譽她為雲間雪,天上的明月,那純潔無暇的光芒令人向往。
然而,隻有我知道,那光芒背後的真相。
她并非真正的她,她是假的。
而我,蘇清瑤,才是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真身。
那個憑空出現,占據我身體,頂替我身份的她,竟然讓我淪為了她的替身,這其中的荒誕與無奈,令人苦笑不得。
我十三歲那年,父親的戰死,母親的病重,成為了我人生中的轉折點。
母親臨終前那溫柔而抱歉的眼神,讓我至今難忘。
她輕聲細語地告訴我:“瑤瑤乖,娘要去找你爹爹了往後,若有人欺負你,你就去找謝玹,他是你未來的夫君,會保護你的”。
母親的離世讓我痛不欲生,在她的靈堂前,我哭鬧不休,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不願母親的棺木被埋入土中,我害怕那黑暗、潮濕的地下世界會讓她感到恐懼和不适。
我試圖阻止下葬,甚至想要撬開棺木,讓母親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一開始,人們還勸慰我節哀順變,感歎我的可憐。
但當我鬧得越來越兇時,我開始聽到了那些冷漠的聲音:“再這樣折騰下去,恐怕要誤了入葬的時辰”“唉,怎麼将軍之女如此不懂事呢?”這些話語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我的心頭,讓我痛得無法呼吸。
正當我感到無比委屈和無助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個年輕的少年,他站在我的身前,為我擋住了那些冷漠和嘲笑的目光。
他的出現,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安慰。
在那個艱難的時刻,他成為了我的支柱和依靠。
那位少年相貌出衆,眉宇間透着一股随性不羁的氣質,仿佛天生就帶着一絲傲骨。
他擡起那雙清澈的眼眸,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大人,聲音清澈而冷淡,話語中帶着一絲嘲諷:“将軍和夫人的在天之靈正在看着,各位前來悼念,卻在背後議論将軍的遺孤我倒想問問,你們這樣的行為,難道就算是懂事了嗎?”全場頓時陷入了沉默。
那時的謝玹,僅僅十四歲的年紀。
他脫下了平時鐘愛的紅衣,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孝服。
他牽着我的手,面對那些高官顯貴,他一口一個“小爺”,态度嚣張而自信,把那些大人們堵得無言以對。
最後,那些大人們不得不向我鞠躬行禮,滿懷愧疚道地歉。
謝玹低下頭,輕輕捧起我的臉,歎了口氣:“……你真是個愛哭鬼”這個一向桀骜不馴的少年,竟然伸出手來為我擦去淚水,他輕聲說:“你娘親和爹爹合葬在一起,這是她的心願他們以後可能會化作花枝,長成草木,變成微風如果有一天,有風吹過你的窗戶,帶來了花香,那就是他們回來看你了”。
他的手指微微發涼,就像初冬的雪花。
他的聲音也并不溫暖。
然而,我卻能感受到,當謝玹說出這些話時,他的眉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最終,我點了點頭,停止了哭鬧。
直到這時,人們才得以将我娘親安葬。
我眼睜睜地看着泥土緩緩覆寫,最終将她的棺木完全掩埋。
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隻剩下謝玹這一道微光。
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但我卻不得不強撐着參與那漫長的喪葬儀式。
大人們各自忙碌,無暇顧及我,而我也不願去打擾他們。
在嘈雜的人群中,我唯一想找的,隻有謝玹。
謝玹默默地走在我身邊,最終他蹲下身,将我背起,一步步地走向回家的路。
我趴在他的背上,輕聲說:“謝玹,我娘親生前曾告訴我,男女之間應當保持适當的距離”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是的,你不能随便親别人,但你可以親我”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接着他又補充道:“而且,你以後也隻能親我”。
我心中一陣悸動,擡頭望着他堅毅的背影,忍不住打趣道:“謝玹,我們還沒成婚呢,你就這麼霸道?”他腳步一頓,緊張地問:“怎麼?你不想嫁給我?”我輕輕一笑,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此刻卻選擇了沉默。
然而,就在我即将回應他的瞬間,一陣倦意襲來,我竟在他的背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不再是之前熟悉的一切。
我的靈魂仿佛穿越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成為了一個名叫沈容容的女子。
這個沈容容已經離世了。
她原本應該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清白,被人買走當琴姬。
如果她再忍幾年,甚至有可能被進獻給太子。
然而,命運弄人,她最終選擇了在青樓中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我,卻意外地成為了她。
現在,我不僅要面對這個全新的身份,還要與一位名叫清瑤郡主的神秘女子鬥智鬥勇。
我們之間的糾葛已經延續了好幾世,每一次的相遇都充滿了未知與挑戰。
而我,将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裡,繼續書寫屬于我的傳奇。
她仿佛受到了「團寵系統」中神秘寶物的指引,能夠洞察到我的存在,且将我視為她最大的勁敵。
在前兩世的較量中,我未能參透她的計謀,總是早早地敗下陣來。
但自第三世起,我變得愈發謹慎,步步為營。
這反複的重生,雖帶來無盡的痛苦與恐懼,卻也讓我對那位「清瑤郡主」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癡迷于謝玹,渴望頂替我的身份,與他結為連理。
這般厚顔無恥的行徑,實在令人震驚。
但我怎能讓她得償所願?。
我開始精心策劃每一次的重生。
每次醒來,我都會回到在東宮充當替身的那段歲月。
謝玹與太子的交往并不頻繁,他唯一一次踏入東宮,是為了南疆的戰事。
是以,我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每一世的同一時刻,從東宮的樓閣上翩然跌落,隻為能準确地落入謝玹的懷抱。
我緊緊地抱住他,親吻他的臉頰,用盡一切手段引誘他。
因為我知道,他曾說過,我與其他男子應保持距離,但唯獨對他,我可以毫無顧忌地親近。
這樣的日子,我重複了無數次,連死亡都變得麻木。
有時我也會想,這樣的循環何時才能結束?或許我真的應該選擇徹底地死去,結束這無盡的輪回。
但每當我在生死邊緣徘徊時,我都會看到謝玹那深情的眼神。
他是我重生的動力,也是我堅持下去的理由。
那個身影,總是在我最危險的時刻出現。
他,謝玹,紅着眼眶,急切地朝我跑來,雙唇翕動,仿佛在訴說着什麼。
然而,無論我如何努力,總是聽不清他的言語。
他究竟在說着什麼呢?難道是他終于認出了我?這份渴望,讓我決定再次挑戰命運。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在心中默念,「下一世,即使隻能多活片刻,我也要聽清他的每一個字。
」但命運似乎在捉弄我,每一次的重生,都伴随着同樣的情景。
謝玹總是在我生死邊緣的時刻現身,而我卻依舊聽不清他的呼喚。
這種挫敗感讓我憤然,為了解讀他的唇語,我甚至研讀了《唇語大全》。
但當我終于掌握了這門技巧,再次面對生死關頭時,謝玹卻選擇了沉默。
他用那雙通紅的眼眸凝視着我,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未言的話語。
那一刻,我仿佛讀懂了他的心聲。
「好吧,我明白了,」我在内心回應,「你是想讓我繼續重生,繼續這場命運的追逐嗎?那麼,我回來了。
這一世,我不再選擇逃避。
我要勇敢地面對一切,因為我不想再失去。
我有一個決心,那就是要活着,成為謝玹的妻子。
當十五郡主重返宮廷,太子的喜悅溢于言表。
然而,這份喜悅并未持續太久。
因為郡主遲遲未至東宮,太子心中的不安日益加劇。
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在為何事所困擾。
我對這些消息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清瑤郡主在傅楷的心目中,猶如那皎潔無瑕的白月光,高懸于夜空,遙不可及。
然而,對于她而言,傅楷或許隻是她心中那片魚塘裡的一條肥碩的魚兒,偶爾激起波瀾,卻難以成為她心中的唯一。
我巧妙地運用了一些小政策,讓東宮的下人們在閑聊時,故意讓傅楷聽到一些“風吹草動”。
這些消息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聽說清瑤郡主心中已有所屬,那位公子正是侯府的世子謝玹”。
“聽聞清瑤郡主親自給謝小郎君送去了信件,邀他七月初七那日入宮,一同在月瑤台上,品味美酒,共賞明月”。
“清瑤郡主今年已十六歲,按照宮中的規矩,也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吧?”。
我深知傅楷的性格,這些話雖未直接點破,但每一句都如同鋒利的箭矢,直射他的心頭。
那一晚,當傅楷臉色陰沉地走進我的寝宮時,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是一種被背叛、被忽視的憤怒和不甘。
我慵懶地靠在床頭,半睜着眼,似乎對他的到來并不感到驚訝。
我故作睡眼惺忪地問他:“殿下,夜深了,我可以休息了嗎?”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模仿清瑤郡主隻會更加激怒他,但我正是要這樣的效果。
果然,他猛地一揮手,将手中的杯盞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他眼神偏執而病态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吞噬:“不許睡!”我低頭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卻毫無波瀾。
我假意不懂他的憤怒,故作關心地問他:“殿下可是心中有所郁結?生氣傷身,不妨說出來,或許我能為你分擔一二”。
傅楷似有話要說,卻又顯得有些遲疑。
顯然,對于這位尊貴的太子而言,難以啟齒自己的挫敗——無法赢得心儀女子的心,畢竟這關乎他的顔面。
我趁機煽風點火:“天色已晚,殿下如若不便開口,便安歇吧”說着,我作勢要躺下,卻被他迅速拉起,他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聲音略帶苦澀地問:“為何?孤對你如此寵愛,你為何偏偏傾心于謝玹?”他終于忍不住了。
我保持沉默,隻是平靜地與他對視,任由他的情緒激蕩。
唯有深刻感受到求而不得、心如刀割的痛苦,他才會為了片刻的慰藉而甘願冒險。
漸漸地,傅楷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紅,他不停地質問我,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在關鍵時刻,我輕聲提醒他:“殿下,我是沈容容”言下之意,我并非你心中的那個人。
傅楷的面容瞬間僵硬,他茫然地松開了我。
短暫的沉默後,他開始傾訴——。
“他們約定在七月初七于月瑤台品酒賞月哼,月瑤台這個名字,還是孤特意為她取的,如今她卻用它來招待别的男人不久之後,父皇可能就會為她賜婚了……父皇一直寵愛她,小時候,蘇将軍還曾為她與謝玹口頭訂過親……”。
“她終将會與謝玹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傅楷的話語中透露出的,不僅是深深的遺憾,更是無法言喻的偏執與瘋狂。
我與他相伴多世,他内心的掙紮與不甘,我自然能夠洞悉。
此刻,我意識到時機已經成熟。
我緩緩開口,仿佛靈光乍現般,卻又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建議:“殿下,您是否真心渴望迎娶郡主為太子妃呢?我或許能為您出謀劃策”傅楷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震驚與好奇交織。
我凝視着他清瘦的臉龐,特别是那顆獨特的淚痣,輕輕道:“殿下若不介意,或許可以嘗試換上紅衣,裝扮成謝家的公子”。
傅楷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麼?”我深吸一口氣,終于說出了那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話:“殿下或許沒有注意到,您的面容與謝小郎君,确實有着幾分神似”。
傅楷先是一愣,随即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沈容容,你是想讓我在白月光的面前,扮演謝玹的替身嗎?”我微微一笑,反問道:“殿下,您願意嗎?”。
若是放在過去,傅楷必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提議。
他身為東宮的儲君,高傲自負,怎會願意模仿他人,尤其是自己的情敵?但如今,情勢已非昨日可比。
傅楷向來擅長權衡利弊,為了心中的白月光,他似乎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顧忌與底線。
我看着他逐漸堅定的眼神,心中也有了一絲期待。
或許,這次真的能為他帶來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他換上了鮮豔的紅衣,連發冠也仿照了謝玹的樣式,仿佛一瞬間從内到外都煥然一新。
為了這次計劃,我還特意找來了幫手:那便是我的一号替身,李眉眉。
初見之下,她似乎是個在東宮裡悠然度日的閑人,然而,她手中的技藝卻讓我大為驚歎。
李眉眉的上妝術堪稱一絕,經過她的巧手妝扮,太子對着鏡子時,自己都不禁為之愣神。
經過這一番精心打造,他與謝玹的相似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七八分。
傅楷站在一旁,目光在我們身上流轉,語氣中帶着一絲審視:“從前竟未曾察覺,我身邊的侍妾們,各個都有如此不凡的才能”我和李眉眉相視一笑,彼此眼中都閃爍着得意的光芒。
我率先開口,語氣淡然卻又不失自信:“談不上深藏不露,我出身風塵,這些技藝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能得殿下賞識,已是萬幸”李眉眉則更是直接,她笑着對傅楷說:“殿下可知我這手絕活是如何練就的?我以前是給亡者上妝的,忙碌時一日之内能畫上三四具遺體”。
傅楷聞言,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我猜想,他此刻心裡大概正後悔不已——後悔讓李眉眉為他如此精心打扮。
然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計劃。
我深知,那個郡主手中的系統,每個月都會有一段“更新維護”的時間,那是她無法使用系統的幾天。
這正是我們行動的關鍵時刻。
而這次的七夕節,恰巧碰上了她系統維護的日子。
在這個特殊時刻,她就像我們一樣,變得平凡而真實,失去了那層神秘的光環。
太子開始模仿謝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這一切都是為了七夕夜晚的精心布局。
“謝玹真的會缺席這次會面嗎?”這是傅楷最擔憂的問題。
近來,我感覺到太子對我的依賴日益加深。
我反複地向他保證:“殿下,請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設法拖住謝公子,確定您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傅楷聽後,認真地向我承諾:“容容,如果這次能成功,你想要什麼賞賜,我都會滿足你”我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謝殿下我已經想好了要什麼賞賜,不過,那将是一個驚喜”。
“哦?那是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到時候,殿下自然就會知道了”我賣了個關子。
七夕的夜晚終于來臨。
在明亮的月光下,清瑤郡主和“謝玹”并肩坐在月瑤台上,享受着這浪漫的夜晚。
而我,則站在遠處的宮樓上,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幕。
我的身邊,坐着真正的謝玹。
“睡睡姑娘”謝玹帶着一絲調侃的語氣叫我。
我擡起頭,笑容滿面地看着他:“謝玹,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隻有我喜歡的人,才能叫我‘睡睡’”。
他聽了我的話,眼神微微一凝,然後随口說道:。
"嗯,那麼,能否請姑娘賜我一個我能稱呼的雅名呢?" 他帶着一絲好奇和尊重問道。
我微微一笑,笑意更濃了些:"你無需改變,繼續叫我'睡睡'便是。
" 謝玹微微一愣,随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弧度,"哦?這世上,有多少人會用這樣的名字來喚你呢?"。
我故意逗他,裝作認真地掰着手指開始數:"嗯,我來數數看,一、二、三、四……" 我故意放慢了數數的速度,每次數一個數字,謝小郎君唇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當我數到"九"時,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了。
我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但并未停下,反而話鋒一轉,帶着一絲調皮和笑意說:"但是啊,我數的那些人都是女子,隻有你,謝小郎君,是唯一一個男子。
" 謝玹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但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戲谑。
"沈窮窮,你以為我那麼好騙嗎?" 他突然掏出一本書,正是我之前送給他的那本《論如何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裡活出自我之第十八稿》。
他指着書頁上的名字,"這裡寫着,沈窮窮著,難道不是你?"。
我愣了一下,嘴角有些僵硬,"謝公子,我寫的是沈容容,不是沈窮窮。
" 我有些無奈,這誤會可真是有趣。
"真是笨。
" 謝玹沒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我當然知道你寫的是沈容容,不過……小爺就喜歡看你着急的樣子。
" 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寵溺和調侃,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的他,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
或許,與他相識,真的是我人生中一次美妙的邂逅。
“呃……”我有些語塞。
這家夥顯然是在取笑我字迹不佳。
我這個人可是從不服輸的,得想辦法找回場子。
于是,我往前靠了靠,帶着幾分調侃地問他:“謝公子,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名字,那怎麼剛才還假裝不知道地問我呢?”謝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而我卻笑得更加開心:“這麼說來,你其實也更喜歡叫我睡睡,對吧?”“……”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有些尴尬地轉過頭去:“睡睡姑娘,你今晚找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看戲嗎?”他單手托着下巴,随意地指了指對面,“戲已經開始了”。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月瑤台上,清瑤郡主已經開始給太子斟酒了……“那酒裡被下了藥”我帶着一絲笑意看向謝玹,“那本來是為你準備的”。
說起謝家和蘇家的婚約,從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謝玹發現,清瑤郡主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純真的小女孩了。
他有過疑惑,甚至試圖找回那個他記憶中的姑娘。
但所有人都誤解了他,以為他隻是年少輕狂,變了心。
清瑤郡主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對她的感情卻已經不複存在了。
謝玹對清瑤郡主态度的變化,成為了引發一系列問題的導火索。
清瑤郡主已經無法再等待了,她決定利用七夕的約會,來設計謝玹。
隻要謝玹飲下清瑤郡主精心準備的酒,她便會悄無聲息地躺在他的身側,如同一朵悄然綻放的夜蓮。
然而,這幕場景很快就會被宮中的人發現,屆時,必将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然而,誰會相信,那位平日裡高傲如天鵝的清瑤郡主,會為了陷害侯府世子,而不惜舍棄自己的清白?更何況,她是這個世界捧在手心的寵兒,衆人眼中的璀璨明珠。
到那時,謝玹将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他要麼被迫迎娶清瑤郡主,要麼背上罪名,身敗名裂。
然而,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在《論怎麼在這蛋疼的世界裡活下去之第十八稿》中,我早已詳細描繪了這未來即将上演的一幕幕。
謝玹拿到那本書冊已經三個月了,這足夠他仔細研讀,品味其中的真僞。
我不僅僅描述了清瑤郡主在七夕夜的陰謀,還補充了太子的缜密計劃。
是以,從一開始,我就堅信謝玹今夜不會去見清瑤郡主。
他将會來找我,與我一同觀看這場精心策劃的戲碼。
當我提及那本書冊時,謝玹的目光依舊緊盯着對面的月瑤台,他似笑非笑地問道:“沈姑娘,這書中描述了諸多未來之事,你是如何未蔔先知的?”。
我輕笑出聲,知他這是試探,便故作神秘地回答:“不過是多經曆了幾次生死,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哦?”他顯然對我的回答感到意外,我繼續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其實,我是穿越了幾個時空,才回到這裡的”。
謝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在說:“沈睡睡,你當我是那麼好糊弄的嗎?”但我深知,他心中已經開始對我産生了好奇和興趣。
"不,謝玹,我視你為心中摯愛,特意重尋這塵世,隻為與你共結連理。
" 我的話語如春風拂面,輕輕落在謝玹的心頭。
他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真情所困,先是輕歎一聲,随後那張平日冷若冰霜的臉龐,竟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绯紅。
此刻,在月瑤台上,太子與清瑤郡主正上演着一出精心策劃的戲碼。
太子巧妙地調換了兩人的酒盞,清瑤郡主在毫無察覺中,陷入了太子精心設計的圈套。
她素來以智計著稱,卻不曾想到,自己也會有朝一日,成為别人計謀中的棋子,落入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我望着眼前的謝玹,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好戲即将上演,我們一同去觀賞如何?" 話音未落,我便自然地牽起了謝玹的手,準備起身前往。
然而,謝玹卻低頭看着我們緊緊相連的手,聲音中透着一絲威脅與不自在,"沈睡睡,你可知男女有别,這般親近,恐有不妥。
我微微一怔,随即笑靥如花,"謝玹,我心中隻有你,又何懼世俗眼光?" 我的話語堅定而溫柔,仿佛能融化他心中的冰冷。
他望着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仿佛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真情所打動。
在我轉身欲走的瞬間,謝玹突然将我拉回,他的眼中閃爍着堅定與柔情,"沈睡睡,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亦不會退縮。
你我共赴這場好戲,看看這世間,誰主沉浮。
"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堅定與決心。
于是,在月色的映照下,我們手牽手,一同走向了月瑤台,去見證這場即将上演的好戲。
他輕輕地環住我的腰,将我緊緊地擁入懷中,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把你剛剛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我擡眼看了看他,回應道:“我說,咱們得趕緊走,不然就要錯過那場精彩的大戲了”他眉頭微挑,似乎并不滿意:“上一句呢?”我聳了聳肩:“上一句就是,我們動身吧”。
謝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平複内心的波瀾。
接着,他緩緩地低下頭,靠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我的名字:“沈、睡、睡”他低沉而誘人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你應該知道,我想聽的是哪一句”。
我輕輕地偏了偏頭,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原來謝小郎君這麼愛聽我講情話呀?那好,我就再說一次給你聽”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說,我不會去親别的男人,我隻會親……嗯……”話音未落,謝玹的吻已經輕輕地落了下來。
他的眼眸深邃如夜,閃爍着點點欲望的星光。
月光如水灑在我們身上,微涼而清幽,而他的唇卻是如此溫暖。
當他松開我時,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的眼眶竟然已經微微泛紅了。
他帶着些許沙啞和委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以為換了個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了嗎?嗯?小哭包”這個稱呼讓我瞬間回想起了過去。
當年在我母親的靈堂上,他就是這樣叫我的。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小時候,我常去謝府玩耍。
那一次,我非要吃到他家樹頂上那顆最高、最紅的果子。
謝玹雖然笑着嘲笑我太挑剔,但他卻毫不猶豫地為我爬上了高高的樹梢。
那天的意外,讓他不幸摔傷了腿。
當時,他臉色蒼白如紙,卻一聲不吭,獨自承受着痛苦。
而我卻愧疚難當,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哭得撕心裂肺。
他艱難地伸出手,将那顆鮮豔如火的果子遞到我面前,無奈地揉了揉我的頭發,輕聲說:“果子都給你了,怎麼還哭得這麼傷心?你是個小哭包嗎?”我抽泣着反問:“謝玹,你腿都折了,肯定疼死了,你怎麼都不哭呢?”。
他躺在床榻上,連動彈一下都顯得那麼艱難,卻還要努力擠出笑容來安慰我:“沒事的,不疼,你不用為我哭”我聽着更加難過,淚水更加洶湧:“我看着你這樣,心裡好難受,謝玹,就讓我來替你哭吧”從那以後,他便常常取笑我,說我是個小哭包。
然而,時至今日——我輕擡起手指,微笑着撫過他微微濕潤的眼眶,打趣道:“謝小郎君,現在還有臉說我是哭包嗎?”他此刻的雙眼,明顯比我更加紅腫。
我好奇地問謝玹,他是如何認出我的。
聽完他的解釋,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除了我在說話時的刻意暗示被他領會之外,最主要的原因竟是我那一手糟糕的書法。
他笑着說:“你以前寫的字就很醜”他還特意提到,“你總是把‘雲想衣裳花想容’裡的‘容’字,寫得像‘窮’字一樣”我聽得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他又繼續回憶道,初次見到我時,看到那本書上的字迹,他還以為是巧合。
畢竟,一個女孩子的字迹能從小寫到大,都毫無進步,這種巧合也真是難得一見。
聽到這裡,我不禁笑出聲來,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意。
原來,在他心中,我那些笨拙的字迹,竟成了我們之間獨特的紐帶。
這一幕确實頗為罕見,令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每當那本書中描述的情景如預言般逐一成真,他的目光中便愈發充滿了疑雲。
即便他暗中查探,我的身份始終毫無破綻,但那種直覺,那種莫名的信任,卻讓他堅信我就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直到剛才,那句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謝玹,我不親别的男人,我隻親你”他的眼眸泛紅,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你知道嗎?那是你曾經在我背上沉睡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愣住了,那些記憶仿佛被塵封已久,此刻卻如潮水般湧來。
其實,在我魂魄被置換的那一刻,我的記憶确實變得模糊不堪。
但謝玹那兇巴巴地質問,我卻記憶猶新。
他問我,是不是不再願意嫁給他?那時,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答應他,我要成為他的妻子,我要把我所有的溫柔,都隻給他一個人。
我曾以為,那些話,我未曾有機會說出口。
然而,此刻我才明白,那不是夢,我真的說過了。
而他,竟然一直記到了現在。
每一世的謝玹,無論世事如何變遷,他都能從人海中認出我。
隻是,有的時候早些,有的時候晚些。
而這一世,或許是那本我無意中寫下的書,讓謝玹早早地認出了我。
這讓我感到一絲不安,卻也充滿了期待。
我之是以一直沒有主動告訴謝玹真相,一方面是怕他不相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從過往的經曆中,我深知每當謝玹認出我時,清瑤郡主便會如影随形,企圖置我于死地。
但這一次,我決定不再逃避,我要與謝玹共同面對一切。
因為,我相信,隻要我們心手相連,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
即将面臨的困境,讓我恐懼不已。
那并非對死亡的畏懼,也不是對無盡重生的憂慮,而是害怕謝玹會忘了我。
他可能會牢記那個蘇清瑤——那個冒充者,但沈睡睡這個名字,卻可能從他的記憶中消失……。
當我們抵達月瑤台時,我目睹了令人尴尬的一幕——清瑤郡主雙頰绯紅,顯然已醉倒在太子傅楷的懷抱。
她所中的藥物名為“醉生夢”,與酒精結合後,能迅速使人陷入深深的迷醉之中。
盡管它并非強烈的迷情藥,卻足以讓人神志不清,對于這場戲來說已經足夠了。
此刻,郡主緊抓着太子的衣服,口中含糊地嘟囔着:“謝玹,這次你别想逃”她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赢得你的心……”聽到這話,傅楷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偏執,眼中隐藏着怒火,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輕聲哄勸:“阿瑤,這裡太冷了,我們回寝宮再說”。
看着這一幕,我似乎能看到他頭上隐隐散發的綠氣。
然而,傅楷畢竟是多年穩坐東宮的太子,他早已習慣在明争暗鬥中保持冷靜。
他擅長隐忍克制,總是謀定而後動。
即使在心愛的人在情感高漲時呼喚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也能強忍下去。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對這位郡主的愛,确實深沉到令人感歎。
然而,就在他準備抱起她離開的時候,他轉頭看到了謝玹。
傅楷與謝玹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仿佛兩顆流星意外碰撞,瞬間激起了一陣微妙的漣漪。
兩人的目光中,都帶着幾分驚愕與尴尬,仿佛同時發現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巧合——他們今晚的裝束竟然驚人的相似,甚至連面容都顯得異常相像。
傅楷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随時準備迎來一場暴風雨。
而謝玹卻顯得從容不迫,他的目光輕輕掃過傅楷的裝扮,仿佛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然後淡然地開口:“見過殿下”。
面對謝玹的淡然,傅楷的心情愈發沉重,他轉頭看向我,聲音中透着一絲不滿:“沈容容,你怎麼把他也帶過來了?”我低垂眼睑,用看似真誠的聲音回答:“殿下,今夜之事非同小可,若有謝小郎君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傅楷聞言,目光再次轉向謝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謝世子,你真的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懷疑,畢竟他心知肚明,自己與謝玹之間有着不可調和的沖突,尤其是在與郡主的婚事上。
然而,謝玹卻出乎意料地輕輕一笑,聲音中透着一股自信和堅定:“幫助殿下又有何不可?隻是今夜,我要向殿下讨一個人”他說話時,雖然自稱為臣,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氣卻讓人無法忽視。
然後,他輕輕地攬我入懷,目光直視傅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讨的人——是沈容容姑娘”謝玹的聲音宛如天籁之音,聽得我心頭一陣悸動。
我深深地埋着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在傅楷面前笑出聲來。
然而,傅楷卻沉默了許久,仿佛被謝玹的話所震撼,沒有立即回應。
我擡頭望去,隻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擡頭,意外地撞上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那漆黑的眸底,似乎隐藏着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是不甘嗎?這真的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個默默扮演了他數世替身的角色,如今,終于要為他完成那長久以來的夙願。
然而,他懷裡擁着的,卻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但他,竟然在即将成功的時刻,對我這個替身投來了戀戀不舍的目光。
我不禁在心中冷笑,是時候再給他點刺激了:“殿下,時不我待,皇上和皇後不久就會從觀星樓歸來”今夜是七夕,本是帝後二人共賞星辰的美好時刻。
然而,在這精心策劃的戲碼中,太子與清瑤郡主那看似水到渠成的親密畫面,必須在皇上和皇後的見證下上演,才能確定一切塵埃落定。
我提醒他,人生如戲,但戲中戲,終究要有個結局。
魚和熊掌,他必須做出選擇。
傅楷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時間的緊迫。
他或許已經察覺到了我和謝玹之間的不尋常,但此時已是無暇多顧。
他盯着謝玹,聲音中帶着幾分壓抑的憤怒:“沈容容,是孤的侍妾”。
謝玹聞言,唇角微揚,那笑容中透着一絲玩味:“是,臣知曉”傅楷繼續冷聲道:“她出身風塵”謝玹淡淡點頭:“沈姑娘已向臣提及”他的眼神堅定而坦然,仿佛在告訴傅楷——即便如此,又如何?。
傅楷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想不到謝小郎君,竟會對這樣的女子動了真情”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沈容容身份的輕蔑和對謝玹選擇的不解。
然而,在我看來,這正是這場戲最精彩的部分——無論身份如何,真情難掩。
而在這權力的漩渦中,誰又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太子性格倔強且情緒多變,他對待我們這些替身的态度總是飄忽不定,時冷時熱。
是以,對于他的冷嘲熱諷,我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謝玹的反應卻讓我意外。
那天,當太子輕蔑地吐出“卑賤女子”這幾個字時,我察覺到謝玹緊握的手指微微發緊,他的眼神也瞬間陰沉了幾分。
這顯然是他憤怒的信号。
果然,謝玹冷笑了一聲,他輕輕執起我的手,細心地撫摸,然後反駁道:“一個女子的價值,并非取決于她的出身沈姑娘的純真可愛,可惜殿下您未能察覺,這才讓我如獲珍寶”這番話,明裡暗裡都在譏諷太子傅楷眼光有限。
他可真是名不虛傳,與外界傳言中的毒舌形象如出一轍。
我調皮地撓了撓謝玹的手心,他轉過頭來看着我,眼中的陰沉一掃而空,隻剩下深情的笑意。
這一刹那,我仿佛看見了他溫柔而肆意的一面。
傅楷被這反駁弄得有些語塞,但終究沒有再争執。
畢竟,他是太子,身份尊貴,而且在這件事上,确實是他先奪了謝玹的婚事,自知理虧。
現在,他最關心的,是如何取悅懷中的清瑤郡主。
他瞥了我一眼,簡短地指令道:“開始吧”我随即召喚了在月瑤台下等候的李眉眉。
她手裡端着一個木托盤,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
我輕聲對謝玹說:“該為太子卸妝了”這個環節,仿佛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即将進入下一個精彩的章節。
他疑惑地問道:“這一切,莫非都是你的策劃?”我點了點頭,微笑着确認。
謝玹了然于心,随即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戲谑的笑意,并誇贊道:“睡睡姑娘,你真是聰明絕頂”。
經過李眉眉的精心打理,太子脫下了紅衣,恢複了他平日的裝束。
此刻,他不再是謝玹的替身,而是以東宮太子的尊貴身份,溫柔地抱着清瑤郡主,緩緩走下月瑤台,朝着寝宮的方向走去。
沿途的宮人們都目睹了清瑤郡主依偎在太子懷中的溫馨畫面。
說來也巧,太子“恰巧”遇到了剛從觀星樓走下的皇上和皇後。
更出乎意料的是,謝玹也在此刻迎面走來!清瑤郡主顯然是醉得不輕,她如小貓般環抱着太子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你娶我,好嗎?”太子為了把戲做足,故作姿态地試圖搖醒她:“阿瑤,父皇和母後在這裡,我們先别鬧了”然而,清瑤郡主卻借着酒勁說道:“那你還不快請求賜婚?”太子一時語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料到,這位心中的白月光會如此配合他的計劃。
帝後夫婦近來正考慮為清瑤郡主賜婚,他們原本看中的是謝玹。
然而,今夜這一幕——清瑤郡主與太子緊緊相擁,而且恰巧被謝玹撞見,無疑給這場戲增添了更多的戲劇性。
無論如何,将我再度賜婚給謝玹,顯然已是不合時宜之舉。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局勢緊張之際,謝小郎君卻以他一貫的淡然口吻,輕描淡寫地揭示了真相:“原來郡主的心上人,早已是太子殿下”緊接着,他向二人緻以誠摯的祝福:“願二位情深意長,白頭偕老,早得貴子”此言一出,滿場嘩然,衆人皆無言以對。
在這場錯綜複雜的鬧劇中,清瑤郡主與太子之間的秘密終于浮出水面,成為衆人熱議的焦點。
而我,在這突如其來的轉折中,被謝玹悄然帶離了東宮的喧嚣。
夜色下的皇城,靜谧而深邃,我卻無法平複心中的忐忑。
我明白,待到天明,清瑤郡主必将醒來,她的系統也将随之恢複。
那時,我所面臨的挑戰,将是我此生最艱難的一次……。
謝玹原本打算帶我回侯府,但我深知謝家父母一直将那個假冒的郡主誤認為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我請求謝玹暫時帶我前往他府外的别苑。
他依言而行,将我安置在了一間溫馨的卧房。
随後,他命下人送來了一壺溫茶,親自為我斟滿一杯。
我捧着那杯茶,心中卻有些恍惚。
謝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那動作如同在安撫一隻小狗般溫柔:“怎麼了?發什麼呆呢?快喝茶吧”說着,他又将指尖移至我的唇邊,輕輕地碰了碰:“瞧你這小嘴,都幹了”我臉頰微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在這一夜的折騰中,已經疲憊不堪。
然而,盡管我外表看似疲憊不堪,但我的内心卻充滿了堅定和勇氣。
因為我知道,無論接下來将要面對怎樣的挑戰和困難,隻要有謝玹在我身邊,我就有足夠的信心和力量去應對。
我的喉嚨已經幹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緊張得連一口水都沒能咽下。
他默默地看着我喝完茶,才緩緩擡起眼皮,帶着幾分慵懶地問道:“這别苑是我一個月前才新買的,外人一概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坦誠地回答:“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對這裡了如指掌了”謝玹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在思考我口中的“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意味着什麼。
夜深人靜,燈火搖曳。
我向他細細講述了我這接連幾世的重生經曆。
為了讓他相信,我詳細地描述了每一世的點點滴滴,甚至比他手中的那本破舊書籍所記載的還要詳盡。
謝玹靜靜地聽着,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當我講到必須毀掉她手中的“系統”才能讓一切結束時,他陷入了沉思。
我點點頭,卻又緊鎖眉頭,憂心忡忡:“我隻聽到過她與系統的幾次對話,但并不知道系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猜測過那個郡主身上所佩戴的各種飾物,是簪子、步搖、手镯還是玉佩?我堅信,但凡存在,必有形态。
但無奈我接近她的機會太少,而那個系統又隐藏得太過深邃,讓我始終無法一探究竟。
“我明白了”謝玹淡淡地回應道,他的表情平靜如水,讓人無法窺探他内心的想法。
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思考着如何幫助我解開這個謎團,如何找到那個隐藏在郡主身邊的“系統”。
我内心有些不安,再次忍不住向他求證:“謝玹,我所說的這些,你真的相信嗎?”他坐在燭光之下,目光如炬,直直地望着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若是不信你,我又怎會帶你回到我身邊?”的确,我手中那本破舊的書冊,已經無數次印證了未來的種種。
他連我提及的靈魂穿越這種匪夷所思之事都接受了……。
我擡頭望向窗外那輪明亮的月亮,輕聲呢喃:“謝玹,我不想再經曆那些重生了”他聞言,微微偏頭,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重生不好嗎?每次都能重新開始,不是很有意思嗎?”。
我輕輕捏着他的手指,感受着那久違的、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溫度,聲音竟帶着一絲哽咽:“可是,每次重生都意味着要經曆一次死亡,那種疼痛……真的讓人難以承受”我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每次我即将離開的時候,你都會變得那麼陌生,仿佛我們從未相識過一般謝玹,我真的會被那時候的你氣到心碎”。
想到那些場景,我鼻子一酸,眼眶微紅,擡頭瞪着他,語氣中帶着幾分兇悍和委屈:“你不許娶那個女人,不許忘記我,不許變得那麼陌生,更不許……”話未說完,他的拇指忽然輕輕地貼上了我的唇瓣。
他微微揚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戲谑,但更多的是溫柔與深情:“方才看你那委屈的小模樣,我還以為你生了我的氣,不願讓我親你呢”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看來,你已經準備好接受我的吻了”。
我尚未完全了解他的言外之意,他的唇便已經貼了上來。
那是一個炙熱而深情的吻,瞬間将我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融化在了這溫柔之中。
謝小郎君的唇瓣,那溫度既柔和又深沉,仿佛帶着烈陽般的熱情。
隻是短暫的觸碰,就如同一顆火星落在我心頭,讓我耳邊發熱,心跳加速。
那一刹那,我仿佛感到空氣變得稀薄,眼前一陣發黑,不得不向他求饒。
直到這時,謝玹才輕輕地放開了我。
“怎麼了,這麼快就承受不住了?”他輕聲笑着,聲音中滿是揶揄,接着他輕輕吻上我的眼睫,說:“看來你得好好補補身體,不然等我們成親後,你怎麼能承受得了呢?”。
我被他的吻弄得有些暈乎乎的,臉頰熱辣辣的,緊貼着他的胸膛,小口喘着氣,頭腦有些發蒙。
成親,他居然已經考慮到了這一步。
然而,這一生,我們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嗎?。
許是察覺到我内心的忐忑,謝玹低下頭,雙手捧起我的臉,眼中帶着調侃的笑意:“平時算計别人的時候,你聰明得像隻狐狸,怎麼現在反而害怕了呢?”他眼中閃爍着柔和的光芒,嘴角微翹,接着說:“别怕,我知道死亡有多痛苦,但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再經曆那種痛苦……你能相信我嗎?”。
他的聲音輕柔,就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女孩。
我埋在他的懷裡,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連謝玹都不能信任,那麼我重生這一世又有什麼意義呢?在這裡,似乎所有人都迷戀着那位郡主,但隻有他,能夠認出真正的我,沈睡睡,并且深深地愛上我。
我怎能不信任他呢?然而,我的擔憂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輕輕握住謝玹的手,認真地問道:“謝玹,你最近是否覺得自己的記憶力有所下降,或是有些記憶變得模糊?”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凝視着我,随後反問道:“阿瑤,你當年那句無意的夢話,我至今都銘記在心如今,你卻質疑我的記憶力嗎?”。
我微微一怔,那些曾屬于我的稱呼——阿瑤、蘇清瑤,如今聽來,竟如同隔了一個世紀般遙遠。
那些名字,原本是我獨一無二的辨別,卻被人頂替得太久,讓我幾乎忘卻了自己的身份。
我緊緊握住謝玹的手,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知道你會一直記得蘇清瑤但是,從今夜開始,我想請你用一個新的名字來記住我”我擡起頭,微笑着看着他,“把蘇清瑤這個名字放下吧,記住沈睡睡,好嗎?”。
謝玹微微一怔,随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他輕輕捏了捏我的耳垂,聲音溫暖而柔和:“好,我記住了以後,我的小媳婦就叫睡睡”。
第二日,清瑤郡主并沒有如我所料地找上門來。
我聽說,太子為了她,毅然決然地向皇上請求賜婚。
皇宮裡是以事議論紛紛,皇上雖未明确下旨,但态度已明顯傾向于賜婚給太子和清瑤郡主。
一夜之間,清瑤郡主便成為了準太子妃,而我,也在這場風波中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謝玹透露:“那位郡主居然跑到皇帝面前去澄清,聲稱她和太子之間隻是場誤會”“可太子卻絕口不提誤會的事,隻是一再強調他與郡主是兩情相悅”我手裡拿着謝玹特意派人排隊買來的梨子糖糕,咬了一口後好奇地問:“那皇帝老兒會信誰呢?”“你猜猜看?”我琢磨着,邊吃糖糕邊回答:“我猜啊,皇帝可能誰都不信,他隻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倒真是好奇了。
即便那位郡主手握所謂的“團寵系統”,難道她還能改變皇帝的決心嗎?雖然世人都寵愛她,但這次可是涉及到了皇室的顔面。
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太子親昵,之後又翻臉不認人——皇帝會怎麼想呢?看來,那位郡主接下來可有的忙了。
正當我沉浸在思緒中時,謝玹突然靠近我,他伸出微涼的指尖,輕輕擦去我嘴角的糖渣,然後放入自己口中,品嘗後評價道:“啧,真夠甜的”我順手也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糖糕,笑盈盈地說:“記住這個味道了嗎?沈睡睡就愛這種甜,越甜越好”。
謝玹的口味向來清淡,他隻要稍微沾點辣,就會臉紅咳嗽。
而我呢,從小就喜歡甜和辣。
他總是遷就我,常常派人去城西的紅樽坊給我買各種小吃,每次都買一大堆,就我一個人享用。
我深感,謝玹的舉止,仿佛不是在呵護一位媳婦,而是在精心照料一頭小豬崽。
他毫不客氣地将我遞過去的梨子糕一掃而光,薄唇輕啟,聲音裡帶着幾分戲谑,但那雙眸子裡卻閃爍着溺愛的光芒:“記住了,記住了不過,依我看,你不該叫沈睡睡,更适合叫糖罐子”我望着他眼中那如詩如畫的笑意,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甜蜜。
倘若能永遠沉浸在這份甜蜜之中,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然而,這樣的日子并沒有如我所願地持續下去。
四天後,清瑤郡主再次踏入我的視線——這一次,她以另一種姿态出現。
她身着華麗的錦服,在宮女們的簇擁下,高傲地踏入謝玹的别苑。
當她對上我的目光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高傲的笑意:“你就是那個從青樓走出來的沈容容?”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挑釁,“你以為,重生之後,就能逃脫我的手掌心嗎?”。
我微微挑起眉梢,盡管内心被她的言辭震撼,但我仍然保持着冷靜的目光。
根據前幾世的經驗,我清楚她雖有系統傍身,卻并未察覺到我的重生。
然而,此刻她竟然知曉了?我不禁再次審視自己的内心,開始反思自己的表現。
不行,我不能表現得太過平淡,這樣會讓她起疑的。
我需要表現出一些震驚,才能讓她相信我對這一切的驚愕與不安。
于是,我微微調整了表情,讓驚訝與疑惑交織在臉上。
我面對清瑤郡主,臉上寫滿了驚愕:“你……你剛剛說什麼……”清瑤郡主輕蔑地笑出聲來:“呵,沈容容,你就别自作聰明了”她那副得意的模樣讓我心裡明白——我的表演成功了,她真的信了。
這都要歸功于我在太子身邊做替身的那些年,雖然那時的演技還顯稚嫩,多數時候隻是在演睡覺。
但不管怎麼說,那也算是對我的一種鍛煉吧……。
這時,我注意到她身旁的太子。
傅楷怎麼會跟她一起出宮到這裡來?我曾是太子的替身,而謝玹則是他的情敵。
不管他是陪着郡主來找謝玹的,還是來找我的,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
太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與傅楷四目相對,深深地行了個禮:“太子殿下”傅楷看着我,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竟然嘴角一扯,對我輕喚了聲:“阿瑤……”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很快,我回過神來,轉向清瑤郡主:“你告訴他了?”郡主微微一笑,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
"太子哥哥待我如親妹,我又怎能忍心欺瞞他?"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望着她,那眼神中的狡黠與甩鍋的技藝确實令人歎為觀止。
但我深知,這背後的真相遠非如此簡單。
其實,我心裡一直明白,太子的心中所愛,正是如今的我——沈容容。
然而,自從我以沈容容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我便有意将錯就錯,從未想過要揭開這層面紗。
我出身将門,自幼便與馬匹為伴,馴馬之術堪稱一絕。
那年秋天,我十歲,與太子初次相遇。
那時的秋獵,大人們都去追逐林中的猛獸,而我們這些年幼的皇子皇女,則與武将的兒女們一同玩耍。
我們騎着小馬,追逐着那些溫順的小動物,隻為增添一絲秋日的樂趣。
太子那時年少體弱,不善騎射,卻因其嫡子之名,被皇後娘娘寄予厚望,要求他樣樣都要出類拔萃。
十二歲的他,身形瘦弱,臉色蒼白,卻硬是騎上了一匹性格烈如火的貢馬。
那馬兒似乎欺他弱小,不一會兒便将他半個身子都拖在馬下。
可他,那個争強好勝的太子,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緊緊拽着缰繩,不肯放手。
我看着他,心中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我深知,一旦被馬拖行,後果不堪設想。
爹爹曾告訴我,我們将門一族,生來便要以忠君、護君為己任。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不能袖手旁觀。
于是,我策馬而去,用我自幼習得的馴馬之術,成功地将那匹烈馬制服。
那一刻,太子哥哥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佩。
我知道,從那時起,我的身影便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然而,我也清楚,這份感激與敬佩并非真正的愛情。
但我仍然選擇了将錯就錯,因為我知道,一旦真相大白,我們之間的這份情誼将不複存在。
而我,更願意将這份情誼深藏心底,成為我們彼此心中永遠的溫暖與回憶。
傅楷,這位身份顯赫的太子,未來的君王,曾在生死關頭被我以家傳的馴馬術所救。
那是一個秋風蕭瑟的日子,他滿身是血,我遞給他一罐家父征戰沙場時珍藏的外傷良藥。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如此珍視,未曾輕易使用。
自那以後,我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開始學着别人的樣子,把原本清冷的聲音柔化,輕聲喚我“阿瑤”。
他頻頻贈我京城流行的首飾和美味糕點,每次我入宮,總能“巧合”地遇見他。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仿佛是在仰望天上的明月。
有一次,他站在高聳的城樓上,背後是絢麗的宮牆和夕陽的餘晖,他問我:“阿瑤,你長大後,願意成為太子妃嗎?”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充滿了小心翼翼。
那一刻,他仿佛是在向我求救,希望我能進入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解救他,陪伴他。
然而,當我望着西方天空那片如火如荼的晚霞時,心中卻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一個穿着紅衣、熱情如火的少年。
于是,我回頭對他微笑,語氣柔和卻堅定:“我不想當太子妃”。
從那一刻起,我就堅定地知道自己未來的歸宿是謝玹。
他注定會繼承爵位,而我,則将成為那令人豔羨的侯夫人。
然而,這樣的決定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劍,深深刺入傅楷的心中,讓他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
從此,他變得更加孤傲冷漠,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難以驅散。
命運的輪轉總是充滿了戲劇性。
我,沈容容,從一個青樓被解救出來的女子,竟以琴姬的身份,踏入了他的東宮。
表面上,我是清瑤郡主的替身,但實際上,我更像是在扮演着自己的影子。
這種荒誕的境遇,讓我忍不住苦笑。
我并不後悔曾經救過傅楷,但若是時光能倒流,我或許會選擇靜靜地抱着我的兔子,站在一旁,不再插手那些紛繁複雜的事端。
那一年的秋獵圍場,皇宮侍衛們早已為他築起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沒有我,他或許會受到一些磨難,但絕不會危及性命。
然而,因為我的一時沖動,東宮裡便多了九個無辜的女子,她們隻因與記憶中的我有些許相似,便被困在了這皇城的高牆之内,成了失去自由的籠中鳥雀。
每一世重生,我都努力與她們建立深厚的情誼。
我尋找各種理由,陪伴她們度過漫長的時光,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她們對太子的白月光心存不滿,我便毫不猶豫地站在她們一邊,陪她們一起發洩心中的憤懑。
然而,我卻無法改變那既定的命運。
每一個輪回,我都隻能在太子的床榻上醒來,以沈睡睡的身份繼續我的生活。
現如今,我已經不再奢望改變過去的一切。
我知道,每一次的選擇都伴随着犧牲和無奈。
但我仍然會珍惜眼前的每一刻,努力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畢竟,生活總是充滿了未知和可能,隻要我們勇敢地面對,就一定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我也基本上摸透了郡主的政策,她似乎是迫于無奈,才采取了這種既傷人又傷己的計策。
她決心不做太子妃,于是毅然決然地向太子揭露了“自己才是真正的蘇清瑤”這一秘密。
盡管我無法想象她是如何解釋這一離奇的事實,但很明顯,太子竟然真的相信了。
如今,太子和郡主竟然結成了同盟……太子渴望将我奪回,而郡主則想利用太子的力量,不費一兵一卒就把我從謝玹身邊帶走。
顯然,她依然懷揣着嫁給謝玹的夢想,未曾完全放棄。
不出所料,郡主的眼神在我與傅楷之間流轉,她微笑着試探性地問:“太子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把沈姑娘接回去呢?”傅楷并未回應她的話,而是徑直走到我面前,用他那雙深邃而冷漠的眼眸緊緊地盯着我。
“阿瑤,你願意跟我回去嗎?”他此刻的語氣,讓我想起了多年前在落日宮樓下的那次對話——“阿瑤,你長大後想不想當太子妃?”他的執着始終如一,而我的選擇,也如當年一樣堅定。
“殿下真會開玩笑,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來,又怎麼可能再回去呢?”我微笑着回應。
一絲憤怒與不甘在傅楷臉上稍縱即逝,他随即露出了一抹苦澀而自嘲的笑容,“阿瑤,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我”。
「我始終不知道,究竟要怎樣做才能真正赢得你的心。
」我望向傅楷,内心充滿了疑惑和無奈。
「蘇将軍離世後,我曾以為你入宮三年,終于願意稱呼我為太子哥哥,終于願意對我露出笑容……但到頭來,我發現那并不是真正的你……」我的目光在傅楷和似笑非笑的清瑤郡主之間流轉。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我。
那三年的時間裡,清瑤郡主占據了我的身軀。
在皇宮的深宮之内,她借助系統的力量,模仿我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精心策劃着如何攻略每一個對她有助益的人。
她巧妙地利用了「白月光」的身份,運用了我所不齒的手段,巧妙地吊着太子的胃口,直至完全赢得他的好感。
之後,她甚至試圖用相同的政策去攻略謝玹。
但謝小郎君是個眼光獨到的人,他的言辭犀利,洞察力也極其敏銳。
他很快就識破了清瑤郡主的僞裝和算計。
他堅信,那個在宮中的我,并非真正的我。
于是,他開始了漫長的尋找,甚至不惜深入研究各種離奇古怪的事物,隻為了找到真正的我。
直到我以沈睡睡的身份,一次次地投入他的懷抱。
無論是沈睡睡、阿瑤還是郡主,謝玹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個身份的我。
然而,傅楷卻仍然沉浸在清瑤郡主為他精心編織的夢境之中,無法自拔。
他對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感到模糊。
我輕輕一笑,帶着幾分戲谑問傅楷:「太子殿下,您是真的非我不可嗎?那麼,東宮裡的那些替身,您又該如何解釋呢?」。
“殿下,您是否曾深思過,您所鐘情的,究竟是我這個實實在在的人,還是那年少時期未能觸及的幻影?” 傅楷在聽到這番話後,顯然陷入了沉思,似乎被某種深遠的回憶所牽動。
我趁機進一步追問:“殿下,您可還記得,在七夕前夕,您曾向我許下一個承諾,說要賜予我一份恩賜?”我凝視着他,語氣堅定地說:“請您釋放東宮裡那些作為替身的人們”。
傅楷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片刻之後,他微微上揚的唇角露出一絲苦澀與自嘲:“我曾說過,若能赢得阿瑤的心,我才會給予沈容容那份承諾的恩賜我可以信守諾言,放她們自由但是,阿瑤,你是否還會回到我身邊呢?”。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透出一種病态的堅持與癡迷:“那影子是你,那遙不可及的夢想也是你我心目中的太子妃,唯你莫屬”。
我陷入了沉默。
面對他如此深重的執念,我知道再多的交流也隻是徒勞。
然而,傅楷并沒有采取強迫的手段帶我回東宮。
他似乎更希望我能夠自己覺醒,看清現實,最終自願回到他的身邊。
他以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阿瑤,别再固執了謝玹他,已經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盡管我對此早有預料,甚至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但當傅楷親口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就在這時,清瑤郡主靠近我,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在我耳邊輕聲笑道:“你是否好奇,謝玹哥哥究竟去了哪裡?”。
他為我取回了那香甜的糕點,我不禁思索起她剛才的話語。
你是否好奇,我如何得知你是那位傳說中的重生者?答案其實就藏在那本被我緊握在手中的書冊裡——《論如何在這紛繁世界中找到生存之道之修訂版》。
她在我眼前輕輕晃動着那本書,臉上帶着一絲無奈和自嘲的笑意:“我曾以為,随便找一個小世界,便可安心度過餘生然而,為了得到那位男主的青睐,我不得不與你周旋你與男主的攻略難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你竟能重生”。
我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滑過,感受着紙張的質感,仿佛也能感受到她一次次的挫敗和重新開機。
她口中的系統似乎對她抱怨連連,告訴她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重新開機了。
然而,她卻選擇放過我,或許是為了避免謝玹的瘋狂,又或許是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循環。
“你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和謝玹在一起吧,這樣也不錯”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然而,我卻知道,我賭對了。
我的重生,與她重新開機系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她與我不同。
我可以清晰地記得每一世的經曆,而她卻要在每一次重新開機後,重新面對一個全新的世界。
她以為通過研讀我寫的重生記錄,就能占得先機,但她卻忽略了書中的内容并非全然真實。
在這場重生與重新開機的較量中,我們都在尋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試圖通過系統來攻略男主,而我卻選擇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氣。
或許,正是這種不同,讓我們在命運的道路上,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至于她的弱點,我堅信,我已經找到了。
她就像是一台超載運轉的機器,系統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負荷,更無法重新啟動。
這一次,我深知,這不僅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她最後的掙紮。
我看着她,她占據了我的身體,頂着我的面容,用我的聲音說着那些令人發指的話。
我心中雖有萬般不屑,但此刻我選擇了忍耐。
因為按照劇本的設定,我此刻應該是一個驚慌失措、無助絕望的人。
于是,我配合地露出了心痛而絕望的表情,聲音中帶着顫抖:“你到底對謝玹做了什麼?”。
清瑤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朝一個方向輕輕示意:“你自己看吧”随着她的話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
是謝玹,他回來了。
他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唇上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那雙曾經清冷而充滿魅力的鳳眸,此刻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仿佛被黑暗吞噬。
他,仿佛成了一個被無形之手操縱的木偶,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他面無表情地從我身旁走過,卻在那短暫的瞬間,微微地停頓了一下。
謝玹的視線轉向了我,他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絲波動,眉頭也輕輕地皺起。
那模樣,就像是在努力地挖掘着被時間掩埋的記憶,試圖從混沌中尋回一絲清晰。
然而,這努力似乎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沒過多久,他用手撐住了額頭,臉上露出了難以忍受的痛苦表情。
我的心被緊緊揪住,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謝玹,是不是很疼?”我伸出顫抖的手,輕柔地觸碰他的臉頰。
我知道,他可能已經忘記了沈睡睡這個名字,但我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地掙紮,試圖掙脫那束縛他的系統。
他每掙紮一次,那痛苦就仿佛加倍地折磨着他。
這一切,都是我們提前預料到的,但看到謝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我的心如刀割。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每一滴都像是我的心在滴血。
謝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悲傷,他緩緩地擡起了手。
我愣住了,難道他要給我拭去淚水嗎?但他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身體搖晃着,仿佛随時都會倒下。
他用盡全力,吐出了兩個微弱而僵硬的字:“哭、哭包……”。
我的心猛地一顫!誰說他不記得我了?我的謝小郎君,盡管被那無情的系統摧殘得如此狼狽,但他仍然記得我!我瞬間沖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淚水與笑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刻,所有的痛苦與等待都變得值得了。
我就像個愣頭青一樣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然而,清瑤郡主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憤怒在她的聲音中燃燒,她甚至不再避諱我和太子在場。
她對着空中大喊:“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繼續提升我的控制洗腦權限!就算折損他幾年壽命又如何?如果不這樣,這次受損的就是我了!你總是嚷嚷着負荷大,但你嚷嚷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真的崩潰過,給我加!”她此時的舉止,既像一個在賭場中揮金如土的賭徒,又像一個溺水者,拼命地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緊張、憤怒、不甘、掙紮……以及深深的恐懼。
然而,下一刻,她竟然笑了。
但就在這時,謝玹突然把我推開,他轉過頭去,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謝玹!”我驚叫起來,從未見過他如此虛弱。
在以前的重生中,系統也從未對他的身體造成過這樣的傷害。
我吓得立刻伸手去扶他,然而,我的手還沒碰到他,就被清瑤郡主攔住了。
她一把将謝玹拉到她身邊,然後拿出一塊手帕,看似溫柔地為他擦去唇邊的血迹。
但實際上,她對他的生死漠不關心。
她輕描淡寫地對他說:“謝玹哥哥,該陪我吃午飯了”。
謝玹的回答簡短而幹脆,仿佛一切情感都已被抽離,隻剩下平淡無波的聲線在空氣中回蕩。
清瑤郡主,那位傳說中的瘋狂女子,此刻正沉浸在她自導自演的戲劇中,仿佛要将勝利的果實炫耀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看。
她不僅拉着謝玹陪她用餐,還硬是讓我們這些旁觀者坐在一旁,目睹這出離奇的戲碼。
太子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荒誕的場景,或許他的内心已經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真的應該與這位女子為伍。
他悄然在桌下握住我的手,聲音中透露出堅定的力量:“阿瑤,不用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然而,我卻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語氣冷淡地回應:“你的保護,我領受過了,但下次,我想我可以自己應對”。
傅楷的臉色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僵硬,他受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郁。
但我卻無暇顧及他的情緒,因為我的目光早已被桌案對面的那個人牢牢吸引。
謝玹,他一直在為清瑤郡主夾菜,盡管他身體虛弱得連筷子都握不穩,但他的手卻始終沒有停下。
他為她堆起了一座由各種菜肴構成的小山,而那座小山,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使命。
然而,午膳進行到一半時,清瑤郡主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謝玹,你怎麼總是給我夾辣的?我不喜歡吃這些,快換掉!”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嬌嗔和不滿。
謝玹微微一怔,然後麻木地點了點頭:“好”接着,他又開始為她挑選各種甜食,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之前的失誤。
這一幕幕荒誕而又真實的場景在我眼前上演,我不禁開始思考:這究竟是一場怎樣的鬧劇?而這些人,又在這場鬧劇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而我,又該如何在這場紛擾中保持自己的清醒和獨立?。
蜜餞青梅,梨子糖糕,棗泥千酥……一樣樣甜點擺上了桌。
清瑤郡主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怎麼全是甜的?有沒有清淡點的?”謝玹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我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并不是在為你挑選菜肴”“他其實是在為沈睡睡挑選”沈睡睡鐘愛的口味是辣和甜,那種如驕陽烈火般的辣,和那種香甜酥軟、讓人回味無窮的甜。
當我說出“沈睡睡”這個名字時,謝玹突然擡眼看了看我。
他的臉上再次流露出掙紮的表情。
盡管他面露痛楚,但眼神卻逐漸變得堅定:“沈睡睡”他輕聲呼喚我,聲音雖虛弱卻充滿力量。
他的嘴角滲出血迹,卻向我展露了一抹張狂的笑容:“你哭什麼,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小爺我的記憶力可是好的很!”我緊握住他的手:“謝玹!你說我哭什麼?”他傷得這麼重,我心如刀絞,怎能不哭!。
清瑤郡主驚愕地向系統發出質問:“系統,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加大了控制權限嗎?”這一次,我們也聽到了那個“系統”的回應。
那是一個冷漠的、怪異的聲音:。
深度潤色後的文章:。
緊急警報,任務宣告敗北。
夜色中,系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它的聲音帶着疲憊和絕望:“警告!系統正在被一股強大的意識侵蝕,目标名為‘謝玹’!”。
“侵蝕進度——五十……八十……已近九成……”随着系統聲音的顫抖,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終極警告!系統即将自我銷毀,無法再執行任何指令”與此同時,冰冷的機械聲音宣告了一個殘酷的事實:“監管員胡小姚,因頻繁幹預任務角色,嚴重違反規則,你的靈魂将被時空管理局永久囚禁”。
“不!這不可能……”我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卻無人回應。
此時,天際突然裂開一道裂縫,一束奇異的光芒如流星般劃過夜空,直逼我的雙眼。
我掙紮着想要看清那光芒中的秘密,但那光太過耀眼,仿佛要将我吞噬。
緊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困倦感席卷全身,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将我拖入深淵。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瞬間,我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叮——”然後,一切歸于沉寂。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這不是太子的寝宮,也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試圖理清思緒。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謝玹。
他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注視着我。
他輕輕撥弄着我的發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醒了?我的睡睡姑娘,既然你已經睡足了,那不妨陪小爺我共赴一場人生大事?”。
“什麼?”我驚訝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
這裡的一切都與我之前經曆的世界截然不同,但我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怎麼?睡傻了?”謝玹笑着調侃道,“還是說,你終于願意承認,你對我的感情了?”。
我搖了搖頭,試圖驅散心中的困惑和不安。
但無論如何,我都知道,我已經無法再回到過去的世界了。
而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裡,我将與謝玹一起,開始一段全新的旅程。
這才如夢初醒,我竟然身處謝侯府之中。
環顧四周,無論是屋内還是院落,每一個角落都被裝點得紅彤彤的,滿眼的喜慶,連牆上都貼滿了“囍”字。
我不禁疑惑地問:“謝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玹輕輕地将我攬入懷中,他的臉色略顯蒼白,病容未褪,眼中卻帶着一絲委屈。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卻又帶着幾分無奈:“隻是想把你娶進門,真的太難了是以,我就在你昏睡的這幾天裡,提前把喜堂布置好了等你醒來,我們就立刻拜堂成親”。
我無言以對,心中卻覺得他說得在理。
是啊,我想嫁給他,也真的不容易。
突然,我看着他的臉,腦海中浮現出昏睡前的一幕幕,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謝玹,你身體怎麼樣?我記得清瑤郡主曾經提到過,你會是以折壽的”。
謝玹似乎看穿了我的擔憂,他微微一笑,那雙如畫的眉眼微微彎起,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溫柔的弧度:“隻要能把你換回來,折幾年壽又有什麼關系呢?再說了,你日後天天給我炖十全大補湯,那些折損的年月,不就能補回來了嗎?”。
他說得輕松,我卻聽得心中一緊。
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想起了什麼,慌忙地想要下床去照鏡子——但我的身體,依舊還是原來的我,并沒有換回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依然是沈容容。
49關于蘇清瑤的點點滴滴,仿佛從人間蒸發了。
除了我和謝玹,世上再無他人記得她的存在。
衆人隻記挂着那些為了國家英勇捐軀的蘇将軍夫婦,而對蘇清瑤的記憶卻像是被神秘地抹去了。
甚至太子也對她毫無印象了。
更令我詫異的是,太子不僅遺忘了蘇清瑤,連沈容容這個名字也從他的記憶中消失了。
他将東宮裡那九位無名無分的姑娘慷慨地打發了一筆銀子,讓她們離開了宮廷,開始新的生活。
在我和謝玹的婚禮上,我特意給昔日的九個姐妹發出了邀請,希望她們能陪我共度這特殊的日子。
她們興高采烈地赴約,但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困惑。
作為未來的世子夫人,邀請她們這些曾經的太子侍妾,确實有些不合常理。
然而,她們也把我淡忘了。
但這并不重要,因為她們的興趣愛好依舊如初。
李眉眉贈送了一套她精心制作的青石黛給我,王小藕則送上了一盒自家鋪子出品的藕粉糕點,還大方地許諾我可以随時品嘗。
而李研一親手繪制了一幅流蘇花樹樓亭圖,她坦言每當想起我,心中便湧起一股親切感,仿佛看到了春天裡流蘇花盛開的美麗景象。
我滿懷感激地收下了這些珍貴的禮物,每一份都如同至寶般珍藏在我的心中。
在此時刻,外頭的喜慶樂曲如同春風吹拂,悠揚地傳入耳中。
——是我的謝小郎君,曆經數不盡的輪回,他終于踏過時光的塵埃,來迎娶我。
《太子傅楷·番外篇》。
遙想十二歲那年,我初次遇見了那位讓我心動不已的女子。
她出身将門,年紀雖小,卻已展現出那種令人矚目的英氣。
在秋日的狩獵場上,她的身影猶如一道閃電,在衆目睽睽之下,将我從烈馬的鐵蹄下解救出來。
“這藥給你,是我爹爹在戰場上殺敵時用的,抹上就不疼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身穿一襲紅色的獵袍,那與生俱來的将門傲氣在她的眉眼間流轉。
當她穿紅色時,簡直美極了,猶如一隻在火海中展翅的小鳳凰,引人注目。
我當時心裡暗暗贊歎,她的紅色真是美得令人心醉。
她遞過來的藥瓶,我卻沒有舍得用。
我将它珍藏了許多年,直到瓶中的膏體變得堅硬,原本的清香也消散殆盡。
後來我才明白,她之是以喜歡穿紅色,是因為那個常常身着紅袍的少年——她的心上人。
如今,她為他穿上紅襖,未來還會為他披上那鮮豔的紅嫁衣。
有一日,我終于鼓起勇氣問她:“阿瑤,你可曾想過成為太子妃?”我那時并不了解她的喜好,隻想給她我能給予的最高地位。
畢竟,太子妃便是未來的皇後,尊貴無比。
然而,她卻拒絕了我。
“我将來要嫁給謝玹,我要成為侯夫人”她的回答堅定而清晰,仿佛早已下定決心。
我心中的情感如同被巨石擊中,瞬間陷入了無盡的困惑與哀怨。
我意識到,她已經離我越來越遠,而我,卻像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
直到那一年,蘇将軍和他的夫人離世,父皇出于對她的憐愛,将她冊封為郡主,并接入皇宮。
宮中的每一個人都被她的魅力所吸引,對她寵愛有加。
她對我的态度也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淡,而是親昵地稱呼我為“太子哥哥”。
我心中雖感到一絲異樣,但卻陷入了她溫柔的陷阱,無力自拔。
我沉迷于這場美夢中,不願醒來。
然而,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并非我所認識的那個她。
我看到謝玹為了她精心籌劃,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險。
我也親眼目睹她為了謝玹流淚,為了謝玹感到心痛。
而我,卻像個局外人,隻能無奈地旁觀。
最終,他們赢得了勝利,但蘇清瑤卻消失了。
她的身體和那個占據她身體的靈魂一起不見了。
更讓我震驚的是,所有人都把她忘記了。
父皇、母後不再記得她,我宮中那些曾與她交好的替身,甚至沈容容也對她毫無印象。
這時,我想起了她曾經向我提出的唯一請求:她希望我能給東宮的九位姑娘自由。
這些姑娘大多出身卑微,即使留在東宮,也注定一生默默無聞。
我覺得應該滿足她的願望,于是找了個借口,賜予她們豐厚的錢财,讓她們遠離這裡,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
作為太子,我日理萬機,不可能整天圍着那些女子轉。
而她與謝玹的婚事也即将來臨——我猜想,如果我也像其他人一樣将她遺忘……那或許對她,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她,若得知這一切,或許真的會滿心歡喜吧。
是以,當謝玹提及沈容容的名字時,我故意裝作一無所知,反問了一句:“沈容容?這個名字,孤似乎從未聽聞過”謝玹望着我,紅衣随風輕揚,他的笑容裡透着一絲戲谑:“殿下的演技,還有待提升”。
我瞬間覺得有些尴尬,沒想到我的僞裝竟被這個看似不羁的男人一眼識破。
若非日後還需他輔佐我處理朝政,我恐怕早已忍不住要發作,将他遠遠發配邊疆。
我迅速調整情緒,換上一副更為淡定的表情,再次問道:“沈容容究竟是何人?與孤又有何幹系?”這次,我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更加自然。
謝玹似乎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猶豫了一下,才勉強點了點頭:“嗯,這樣問起來,倒像是不認識了好吧,那我便告訴她,殿下您也已經将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瞥了一眼謝玹眼下那顆醒目的淚痣,突然想起,她曾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唯一誇贊過我的,便是這顆痣。
原來,她之是以如此看重我,竟是因為我與這個男子有着幾分相似的容貌。
明日,我定要找個技藝高超的師傅,将這顆痣點去。
否則,每當我對鏡自照時,恐怕都會覺得心中不快。
但在謝玹面前,我自然不能顯露半分軟弱。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道:“那就這樣吧,你便如此轉告她還有,順便祝你們……”我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能說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這樣的吉利話。
罷了,還是不說為妙。
“太子很忙,就不多打擾了”我站起身,打算結束這場對話。
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一絲漣漪,不知她聽到這些後,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