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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引子

*本文摘自《惠民文史資料》第三輯(1984年2月),劉文禮、杜書元,原标題《揭開魏集村幾家地主的罪惡史——惠民縣魏集村地主莊園》

文中“位”字很是莫名其妙,應該是《第二次漢字簡化方案》留下的遺迹。

頭條平台搞的“廣告解鎖”令人深惡痛絕,但碼字的又無可奈何,沒有多少選擇餘地。如若不從,其收益與楊白勞差不多,反之,隻能麻煩各位浪費時間去看無聊的視訊廣告。

在絕多數情況下,強制性侵入廣告是負效應。一直在向平台反映這個問題,可惜沒啥鳥兒用。

如果介意“廣告解鎖”,請在度娘那裡直搜同名号,一般會有半天左右延遲,也可能會因稽核政策差異被槍斃掉。

再則,如果真是讨厭“廣告解鎖”,請直接跳過,互不相擾,對出言不遜者,直接拉黑。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文史資料配圖,不甚堪用

魏氏莊園,位于山東省濱州市惠民縣魏集鎮,是清代布政司理問、武定府同知魏肇慶的私人宅第。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魏氏莊園,占地面積32543平方米,建築呈“工”字布局,是一座城堡式莊園,共3進9座院落,256間房屋,由中路院落和東、西跨院組成,沿南北縱軸對稱布列。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魏氏莊園是一組獨具特色的城堡式民居建築群,是中國古代北方民居建築的傑出代表,和煙台的牟氏莊園、四川大邑的劉文彩地主莊園齊名,并稱為中國三大莊園。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1996年11月20日,魏氏莊園被國務院公布為第四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機關;1999年被列為山東省重點旅遊景點;2005年7月被國家旅遊局準許為國家“AAA”級旅遊景點。

在網上有不少介紹魏氏莊園的,多數不乏溢美之詞,有興趣的話可以䁖一眼。

另外,啰嗦幾句有關所謂“神迹”的閑話,教科書經常會告訴我們“長城”、“京杭大運河”、“故宮”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也是‌中華民族的驕傲。當然洋鬼子也有自己的驕傲——埃及的金字塔、阿三的泰姬陵、高棉的吳哥窟、法蘭雞的鐵塔,當然還有蘇伊士運河、巴拿馬運河……不一而足。

就現實“效用”而言,這些“神迹”确實挺好的,大家有個遊逛的去處,兩大運河帶來的運輸、貿易便利。盡管都知道這些“神迹”絕大多數都沾滿了血腥,但似乎絲毫不影響衆人的勃勃興緻與心安理得。

那麼這些地主莊園呢?在當下簡直就是下金蛋的雞!誰還會在乎它怎麼來的?很多人除了贊歎之外,恐怕就是羨慕嫉妒恨了——要是老子也有這麼個莊園該多爽!其實有些暴發戶、土豪、貪官污吏早已經這麼幹了,高牆大院、亭台樓閣——當然,金屋藏嬌也是少不了的。

誰說權力與金錢不是好東西呢?欲望從來都是嗅着血腥味而來的。在統治者與權貴眼裡,所謂“人民”無非是供其驅使的牛馬而已,與主義無關。

正文

魏集村位于縣城東南六十華裡。惠民解放前夕,這個村286戶,1054口人,總耕地3400畝,“協和”、“南協增”、“北協增”、“福壽堂”四家地主占土地2670畝,占全村土地的78.6%,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勞苦人民,所占土地不僅土質瘠薄,而且數量極少。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追溯曆史,位毓炳是地主莊園的第一世,按《位氏家譜》記載,此人字善持,生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卒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活了六十一歲。從位毓炳至惠民解放,這家地主延續七世,在這漫長的一百六十餘年中,這家地主殘酷剝削和壓迫勞動人民,敲骨吸髓無所不用其極,廣大勞苦人民長期過着朝不保夕的苦難生活,當時曾流傳着“位家集真不平,富的富,窮的窮,富人生活賽神仙,窮人的日子似黃蓮”的歌謠。

“協和”原先的堂号是“福壽堂”,“福壽堂”位航炳原是一個小商販,賣雜貨也販買金銀,這人很注意打聽各地的物價銀價,一次,到蒲台去趕集,在廁所裡聽到說“今天的銀子價看長,别處的銀子已經長了,咱這裡也快了,濟南和别處的銀客都來了,看來來的還不少……”。位聽到後,當即搶先一步,到各銀号去聯系,倉促洽談,一口收市。接着外地銀客陸續到銀号購銀,各銀号一口同聲“這裡的銀子位毓炳全都收市了,無銀再賣”。這些銀客紛紛去找位毓炳要求購銀。這時,位毓炳見發财的機會已到,他立即擡高銀價,願購的分給數字,開出名帖,指号領取。這樣,轉眼之間位毓炳倒手轉賣發了橫财,當時流傳“位集一張餅(餅、炳的諧音),卷了蒲台城”之說。:位毓炳把得到的銀兩,買成糧食囤積起來,等到災荒年景,用糧換地,乘農民的困危搶占了土地。他有了錢有了地,就向官府獻金銀,打着為人民謀福利的幌子,以“慷慨”的言行,“和善”的面孔向官府谄媚取寵,對人民要盡愚弄欺騙的手段,以撈取“樂善”之名。他上通官府,下通各地“地頭蛇”,依靠錢勢,不擇手段的對勞動人民進行殘酷的剝削和壓軋,幾年的時間,從雜貨鋪小掌櫃,一躍而成為“搖搖晃晃”的位财主。

并傳說,位集村有個在雲南蒙化做知府告老還鄉的,家大業大,家裡有知府的儀仗,位毓炳想做大買賣,覺得蒙化府有用處,于是,他和蒙化府拉上了關系。位到濟南貨棧大量賒賬購貨、購銀,因賒額巨大,貨主放心不下,想到他家看看家業是否相稱。貨主來到,位毓炳就讓到蒙化府,以上賓之禮迎接,主人錦袍官服,頭戴花翎,設宴招待,一連數日,貨主滿意而去。臨行,位毓炳打出儀仗相送上船。事有巧遇,賒期将到時,濟南貨主來信,貨棧失火,賬簿焚毀。已無憑據,位毓炳賴賬不還,這樣他又發了大财。

以後,位家買賣越來越大,外面增設當鋪,家裡興土木、建莊園,大量收買土地,家産也越來越大。1886年,“福壽堂”分家,分成“協和”、“南協增”、“北協增”和原“福壽堂”四家,他們争先在各地建立當鋪、雜貨店、錢莊、油房等一起增了十一處坑民窟,更廣泛深入地搜刮更多的錢财,收買更多的土地,大建享樂莊園。

“九·一八”事變後,位家這幾家大地主又與日寇、蔣匪邦相勾結,對位集村和周圍村莊的勞動人民進行了殘酷的迫害,在人民的心頭上,留下了永世不忘的仇恨。

以上是位毓炳及其後傳的幾家大地主的發家及剝削勞動人民的梗概,其具體罪惡事實分以下三部分叙述。

地主的發家史 窮人的血淚恨

位集幾家大地主,其剝削手段和他們的發家,歸納有五靠:

一靠上勾下連,欺壓人民。

1836年,位毓炳提議改修惠民考棚(鄉試考場)為名,向官府呈獻白銀數千兩,得了一個“池贈戶部郎中”的職位。到了他兒子位五子(老位五子)管家,以“獨修譚馬哨”“替六十四莊納錢糧”的花樣,向當時清政府谄媚讨好,向群衆騙取好名聲,博得反動官吏的贊揚,給了他個“武德騎尉”的官銜,并贈送了“好善樂施”的匾額。“協增”地主位肇祥,借着嶽父翰林院編修,欽命倉總督、戶部侍郎遊百川的權威,官至奉政大夫、侯欽同知,

賞二品戴花翎。“協和”地主位侯村,用大量銀錢買了個監生,兒子拜在蔣匪軍司令劉景良腳下認幹父當營長,又在王平口省立中學當校長,發展大批的三青團員。

在反動官府的支援縱容下,他們豢養了惡棍打手,到處行兇作惡,搜刮民财。有一個惡棍打手位權堂,自稱為“神槍手”,仗着“協和”的威勢,任意搶男霸女,殺人害命,對四鄉人民欠下了數不清的罪債。這樣他們,上有官府撐腰,下有惡棍保镖,位集村成了他們幾家地主的天下。

二靠當鋪牟利,大敲竹杠。

在“協和”、“協增”治家最盛時期,開當鋪這樣敲竹杠性質的剝削形式,已成為他們發家立業的主要來源,他們的當鋪分散很廣,李莊、丁家莊、惠城、蒲台、位集、裡則鎮、趙店等處都有。僅李莊一處,平均一天坑人民五百吊錢。

當鋪剝奪民财的手段,就是窮人向當鋪借錢,先要送上衣物等東西作抵押,明明值十元錢的東西,最多當五元,一般隻當三元錢,當鋪對當戶所當之衣物,還要定日期贖,過期不贖,衣物即歸當鋪所有,若有能力贖當的,也要按日期長短交利錢(一般是二分利),當戶都是為生活所迫的窮苦百姓,有很多當戶因無錢贖當,隻好看着自己的衣物滿期而被當鋪沒收,當鋪把沒收的衣物東西,再高價出賣,從中獲到更多的銀錢。

在那時,窮人為了使當上的衣物不被沒收,到期隻好再當别的東西,換回已經滿期的衣物。當時流傳着“當頂當、當頂當,當了被子贖蚊帳”的歌謠。這說明在黑暗的舊社會,廣大勞動人民被逼得傾家蕩産,慘遭剝削的悲景。

三靠乘民之危,霸占田地。

位家幾家地主所占的土地,絕大部分都是乘着農民生活困難之際,敲詐勒索治起來的,據統計,從位毓炳起到他的兒孫發家最興旺時期止,有三次大旱年,兩次黃河決口,程度嚴重的一次旱年,有的地方連樹皮、樹葉、草根都吃光,窮人們在這生死關鍵時刻,位氏四家地主打開糧倉,裝出一付救災救難的模樣,把農民“命根子”地,隻用很少的糧食,輕而易舉的變成了他們的地畝。在萬惡的舊社會,地主家的地越來越擴大,窮人家的土地越來越少,地主家的地阡陌連接配接,一眼望不到邊。

更可惡的是,魯北行署(國民黨的組織機構)秘書位化亭,用行署的名義,對農民的土地随便增加捐稅,當時窮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哪有錢交稅,隻好忍痛賣掉土地;開始位氏地主們故意不買,等到土地賤賣也無人要的時候,這幾家地主象拾破爛一樣,把勞苦人民用血汗澆灌的良田,很容易的拿過去。

農民位同春,因為舍不得把祖先遺留下來的二畝八分地賣掉,隻好向地主家借錢十吊,到期換不起,結果被地主用驢打液利滾加利,還是強迫位同春把心愛的土地賣給了地主,而自己走上了讨飯的道路。

1891年,“協和”家為了修蓋寬闊堅實的莊園,便蠻橫無理的把幾個住家趕走,農民王中強,在被迫拆掉祖上留下來的房子時,氣憤憂傷地得了精神病,很快的含恨死去。地主為了自己從不管農民的死活。

四靠雇工租地,重利盤剝。

幾家地主的土地達兩千餘畝,都是靠雇工和出租兩種方式經營,位氏幾家雇長工一百餘個,在農忙季節,一家地主雇短工就有五、六十個。他們還把土地租給農民種,到莊稼熟了按三、七算賬(地七勞三)。在收租時,他們利用奇怪的鬥和專制的秤,對佃戶進行剝削,隻“協增”家的一杆水銀秤,在收100斤租子中,就能多收20餘斤。

佃戶位洪芝,因為忍受不住地主家多種花樣的盤剝,被迫離開自己的故鄉,去景家村安家。

四家地主還利用“份子地”的方法對佃戶進行盤剝,他們把一片土地租給幾戶農民,到收秋時,隻把高梁茬和糧食幹的二揀高梁留給佃戶,這就算是種地的報酬。

佃戶位守瑤等幾家租種了“協增”三十幾畝地,辛辛苦苦勞動一年,眼望着堅在地裡的高梁茬和不多的發青二揀高梁樸簌簌流下了眼淚,地裡的活剛剛結束,就攜着籃子到外地去讨飯。

四家大地主對他家長工們的剝削壓迫更是殘酷。河南(黃河南)有一個叫王學林的窮人,在“福壽堂”扛了三十多年的活,每天是披星戴月起床,日落收工,吃着連狗不如的飯食,最後,活活地累死在“福壽堂”裡。王學林死後,狠心的地主不但不給買棺材葬埋,反而把屍體拖出去不管,在一齊扛活的長工,看到此種情景,又氣憤,又可憐。就在位如澤的帶領下,湊錢買了棺材埋葬,大家為了牢記此仇,在墓前立了碑,讓子孫後代永世不忘。在萬惡的舊社會,人間是多麼黑暗,地主是多麼狠毒,窮人是多麼悲慘。

五靠僞裝和善,愚弄人民。

這幾家地主的剝削花樣之中,有一種最陰險的花樣就是在“善心”、“好意”的晃子遮蓋下,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福壽堂”第二代位五子繼業之後,家裡已有數百畝良田和滿倉的糧食,并積存不計其數的銀錢,那時,黃河決口水災對他威脅很大,使他日夜提心吊膽,對此事,他為了向官府買好和為了自己家産安全着想,便裝出“行善”、“積德”模樣,自己拿出錢糧,重修十幾裡長的河堤(譚馬哨)。完工後,.他又來了個“步步緊随”。為了欺騙人民,提防窮人們起來造他的反,用“替64莊納錢糧”的手段,這樣一下子位五子上了天,當時官府用盡好詞吹捧他,又封官,又加爵,還送給他一個“好善樂施”的大匾。有一次,因為鬧災荒,窮人無法生活,很多人準備到外地逃荒,位五子聽到後,慌了手腳,

他清楚地知道,佃戶們都走了,明年誰來種地?最後,位五子又搬出了老一套,拿出部分糧食,以冬天錘灣涯為名,把佃戶留下來。位五子用這些手段,欺騙了不少的人,可是他得到的“油水”比他的費用不知要高多少倍。

幾家地主是真的“和善”!?不是,在那“好善樂施”的後面隐藏着窮人的血和淚,遮蓋着窮人的白骨!窮人位玉龍給“協和”家看大門,不分日夜在大門的高石台上站着,受夠了苦和累,一天他因為困極了,在石台上打起瞌睡,被地主發現對他大喝一聲,使位玉龍猛的一驚,沒有站穩一下子從一人高的石台上張了下來,當天便死去。“協和”家對此事,竟一聲不吭,這就是他們的“好善”。

再如,“協和”家有一個侍奉“二老婆”的丫頭,家是郓城,被人販子賣到“協和”時才七歲,起名叫秋燕,她在鬼門關整整過了11年,地主婆對她狠毒,一不順心,就用煙釺子剌,馬鞭子抽,開水燙,烙鐵烙。秋燕因為受不住地主婆的虐待,在十一歲時,從後門逃跑,被地主狗腿子抓回打了個半死。秋燕到了十八歲,地主看到是賺錢的時候了,就把她賣給了姚家一個五、六十的老頭子,賺了一竹籃子大洋(詳數不清),看!這就是他們的“好善”。

鐵的事實證明,四家地主的“好善樂施”完全是騙人的鬼話,這也是他們自己不能否認的事實。

地主的天堂 窮人的地獄

在吃人的舊社會,勞動人民沒日沒夜的幹,所獲得的東西,地主們卻沒邊沒沿的糟;窮人一年到頭吃不飽、穿不暖,半年糠菜半年糧,瘦的皮包骨頭,地主們卻喝着窮人們的血,養的肥頭大耳。

一、地主的吃、穿、住。

“協和”家的莊園内有十三個院子,256間房屋,方園占地三十七畝,四層門,三眼水井,周圍有三米寬的磚圍牆,在西北和東南兩角及二門上築有雕堡。蓋這座莊園共用了三年的時間,用了很多很多的銀錢,僅僅莊園内層的磚圍牆,一層磚就用銀五十兩,圍牆高十米,得用多少銀子?!

劉文禮:惠民魏氏莊園罪惡史

地主莊園的門口與炮樓

“協和”家的房子這麼多,而他全家隻有七口人,專門侍奉的管家、打手、丫頭、奶媽、廚師、裁縫等就有七、八十人。他家的夥房占七間,夥食分等級,位侯村的兄弟媳婦,所謂二太太,因為守寡吃“特等竈”,位侯村這個“寄生蟲”和他的親信爪牙吃“小竈”,長工、奴仆等吃“大鍋飯”。這三等竈差别很大,地主“寄生蟲”們吃的是猴頭、燕窩、人參等,而長工、奴仆吃的“大鍋飯”卻是發黴的高梁米,砂粒粗的玉米窩窩,還有老南瓜、破爛青菜,一年到頭,從不調樣。

地主的住屋屋地是空的,上面架上鐵梁,再槌地鋪磚,一到冬天下面用木柴整天的燒,滿屋熱烘烘的,屋裡沒有一點煙火氣味。

地主家的穿戴也非常排場,太太、小姐穿的都是花花綠綠的绫、羅、綢、緞。在1970年前後,從他家墳墓裡出土的死人衣裳,都是些很貴重的衣料做成,既結實又好看。冬天,地主“大黑瞎子”身穿三層皮襖,裡面貼身是羔子皮的,中間是小皮襖,外面是狐皮大衣。

從墳墓裡出土的冥器中有金镯子,銀嘎子等首飾很多,一件女人頭戴的鳳冠就價值600餘元。

“協和”華麗的轎車有五、六輛,拉車的馬都是專門訓練出來的,地主們無論出門上街還是遊玩散心,都是坐着轎車子耀武揚威的出出進進。

地主過着這樣花天酒地的生活,而廣大勞苦人民卻過着無家、無産、吃糠咽菜的窮日子,有的窮人無家可歸隻好給地主家看墳,有的沒啥吃,去賣華工下關東,累死在外,有的被生活逼得賣兒賣女,妻離子散,舊社會就是這樣的不合理。

二、長着人的模樣,藏着野獸的心腸。

大煙傳到大陸之後,“協和”的一家老少,都學會抽大煙,他們使的一杆煙槍,要值百元錢,抽的大煙,得用黃河水來熬,他們逼着長工位同林,天天到十裡之外的黃河裡去挑水,如若耽誤了用,不是挨罵就是挨打。

“協和”的二老婆抽大煙,要有兩個丫環侍奉,一個舉着煙槍,一個往煙槍嘴子裡打大煙,打一口抽一口。狠心的二老婆,白天睡大覺晚上抽大煙,丫環得陪着她,如若打瞌睡,她就順手用煙釺子刺丫環的手和臉,丫環沒有不被剌過的,都留下永世不忘的傷疤。一次,地主婆抽大煙抽渴了,讓丫環金喜去燒水,她因為黑白的忙活,累得實在不能支援,水開了金喜也睡着了。地主婆看到眼裡,把一壺開水澆在金喜的臉上,燙得她滿臉起泡哭不成聲,疼得在滿院子裡跑,這還不算,還罰金喜跪了一夜磚。那些正天價吵着“樹德”、“行善”的地主,就是這樣地心狠意毒,無惡不做。

“大黑瞎子”不僅是一個大煙鬼,而且是一個人面獸心、霸占民女的惡棍。他一生有五個老婆,平日看中了誰家的女兒,就非搶到家不可。有一年,位集村來了一位說書的女人,家是慶雲,都稱她張姑娘。黑瞎子看到她長得好,就把她搶到家,糟踏了一年之後,便開始厭煩,一次借鬧酒風為名,用刀子把張姑娘剌個半死,傷好後,就被趕出“協和”。

“協和”家丫環多,到十七、八歲,地主霸占為二房,但不久就出賣,地主過着這樣的荒淫糜爛的生活,而很多窮人家一輩子找不起媳婦,據統計,位集村窮人打光棍的就有83人,也有的因找媳婦納彩禮被拉扯的一貧如洗,一過門就得要飯、住廟、住場園。

三、挖空心思,消郁解悶。

“協和”的二老婆為消悶喂養了二、三十隻哈巴狗,每個狗都有一套頂子床、紗蚊帳,綢褥緞被和狗衣狗帽,并有“保姆”整天照顧,打掃糞便,送湯送飯;狗死有棺材有磚窩。哈巴狗吃的東西有肥驢肉、藥草雞等,吃肉有了火,就讓它吃放白糖做的姜米糕。更可恨的是,當她聽到長工的妻子生了孩子,就逼着老媽子去擠奶,擠奶來喂她的狗。從不管窮人家的孩子死活,而是千方百計喂肥她的哈巴狗。一次狗咬着了做飯的位增祥的腳,位增祥順腳踢了狗的頭,二老婆知道後,便蹦跳着不依說:“好大的膽子,敢打我的狗,這個樣以後還敢打主人呢!快給我滾着!”那年頭為了生活下去,位增祥隻好找人說事,向地主賠情道歉。在舊社會窮人連地主家的一隻狗都不如。

老地主位肇祥為了消遣解悶,每到春秋季節,騎着高頭大馬或坐着轎子,帶鷹犬,在家丁保護下,耀武揚威地滿地亂竄,所謂“行圍射獵”,任意踐踏窮家的莊稼,不管窮人家的痛心和怨恨。

四、出喪做壽,揮金如土。

“協和”出喪,百裡内無人不知,出喪的氣派以“大黑瞎子”給他母親出喪為例:前後出進一個半月,從家裡到墳上,各色布幔子連成一片,數裡地不見天日。為了出喪,專門雇有念經的和尚、對台戲的演員、對台樂的樂手、護兵隊、紙草匠以及各方面的人物,總計要用好幾百人。

紙草匠專門從河北省的南皮縣找來,隻糊紙草得用一年的時間,糊華麗的住宅、整台子的戲劇人物、山倒神、山獅子之類,到出殡時一火焚之。

陪葬物品有金銀首飾,珠寶玉器,外有套椁嫚闆等,除此之外,出一次喪需用銀錢萬餘吊。出喪時,狗地主逼着侍奉這個地主婆的丫環們披麻戴孝哭太夫人,老太太。

地主狠毒,位肇慶出喪時用活着的童男童女陪葬,真是慘不忍睹。

“協和”家出喪是這樣,給老地主做壽,也同樣叫人吃驚。

給老地主位肇祥的母親做壽,前差一月就打譜籌辦,買酒菜、雇大戲,離壽辰四天,便發帖給官吏、親朋。壽辰時,紮松門,堂門貼壽聯,整個院子用藍布罩頂,地鋪毛毯,張燈結彩,一切陳設都要顯出做壽的氣派。大門外是對台大戲,院内是堂戲,設酒宴,有山珍海味席、雞魚肉席、滿漢席等,這樣一鬧就是四十餘天,約需銀錢七千餘吊。

上述情況,隻不過是地主家的腐朽糜爛生活的主要片斷。在那封建官僚地主統治年代,人間是地主階級的天堂,是勞動人民的地獄。

日寇侵入中國,地主統治階級與蔣、日、僞勾搭一起,對人民的剝削、壓迫和無情迫害更是變本加厲。

1940年古曆正月二十八日,日寇象瘋狗一樣闖進了位集村,在“協增”家設審訊室,借查共黨八路為名,挨門挨戶翻箱倒櫃,搶掠民财,最後把全村老少趕到十字街口,四面架起機槍,進行野蠻的屠殺,當場有七名慘死。這是位集村廣大人民永遠難忘的一天。窮人位洪代,因為沒有及時出來迎接日寇,被鬼子拉到“協增”家用粗秤杆子打得死去活來,當秤杆子斷成幾截時,兇狠的豺狼哈哈大笑,最後一剌刀把位洪代剌死。

那一天烏雲籠罩着位集村,人民的哭聲、喊聲連成一片,到處是凄凄慘慘不忍目睹耳聞,就這樣,從早到晚,鬼子才在地主們的笑臉奉陪下滾出了位集村。

地主與蔣匪軍眉來眼去勾結一起,“黑瞎子”的兒子位小村,認蔣派匪軍司令劉景良為幹父,讓司令部設在地主莊園的北廳裡,長期住着,幹盡了壞事。窮人譚兆勝,夫妻倆守着一個女兒(小名叫嶺),嶺長到十五歲時,土匪把她搶走,為了防備譚兆勝追尋,隔天夜間把他害死,屍體抛在離村四裡遠的井裡,父女失蹤後,譚的妻無依靠改了嫁,這樣一家死的死、走的走,好端端的家庭,不長時間就絕了。

解放前,勞動人民在三座大山壓榨下,正如上面所述,生活就是這樣的苦,生命就是這樣朝不保夕,毫無保障。

翻身全靠共産黨 幸福不忘毛主席

有壓迫就有反抗。地主們勾結官府、帝國主義的迫害不止,勞動人民的反抗鬥争也不會停熄。位集村的人民為了生存和自由,為了掙脫三座大山的壓榨,在位氏地主統治下也不斷出現一些造反的事情。

清末,太平天國的軍隊打到位集附近,這時,位五子慌了手腳,便造謠:“長毛太狠了,見人殺人,見錢搶錢,我們趕快湊錢修圍牆護莊吧!”但是,人民看的清,氣憤的說:“為了他的狗命和财産,讓我們拿錢修圍牆,哼!沒有門!搶錢,我們沒錢讓人搶”。位五子見此情景氣的一蹦老高,大叫“不出錢也好說,你們欠我的債,得馬上算清,隻給兩天的空”。 緊接着派出狗腿子,摧糧逼款,這下子可把窮人惹惱了,大家齊說:“狗地主不讓我們活,我們也和他拼了”。勞苦的廣大人民拿起權把、掃帚,一齊朝着位五子家擁去,大家把位五子捆了起來,并擡出鍘刀,點着位五子的頭說:“現在我們提三個條件,答應了算完,不答應就鍘死你。一、這年頭我們身上的油都被你們擠幹了,閻王債不能還;二、修圍牆,你自己修,勞力你得出錢雇;三、今後不準你再出花樣坑害窮人。”在這樣威勢逼迫下,位五子吓的冷汗直淌,隻好滿口答應。

一年,是大歉年,莊稼是棵粒不收,窮人隻好用樹皮、野菜充饑。這時,地主掌握着糧食,使糧價一再上漲,最後,一鬥紅高糧值七塊錢,地主這才将糧食陸續上市,來奪取窮人們的金錢,在這樣的年景逼迫下,窮人們自動湊在一起商量,佃戶位志生說:“糧食這麼貴,我們無錢買,咱可不能看着成堆的糧食餓死”!大家都說“哼!不能白白的餓死”!又有的說“依我看啊!”沒說完,又一位窮人位忠玉說:“咱們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蘆灑了油,把糧食市搶了!”一聽這話,大家忽的站了起來,齊聲說“對,搶了!”當天窮人們在廟裡開了一個秘密會,第二天清晨,一聲口哨便有計劃、有組織、有步驟的幹起來,從早到晚,把上集的糧食搶了個精光。搶完後,兒參加的每人三鬥。事後,反動官府找領頭的,但是窮人們一口同聲,使得官府也沒查出個青紅皂白,鬧騰了幾天便了事了。

“協和”的狗腿子位叔堂,幫着地主在附近村做壞事很多,窮人很早就想整死他,一天的夜間,位叔堂出來做惡,被窮人位大增用斧頭活活的劈死,大卸八塊,當夜抛到河裡喂了魚。

窮人們在地主們的壓迫之下,雖然進行了一些自發的鬥争,結果,仍然不能掙脫苦難生活,更不能擺脫三座大山的壓榨,仍然是喝血的照常喝血,受苦的依然受苦。

晴天一聲雷,一九四五年八月三十日惠民解放了,廣大人民在黨的上司下,積極英勇的開展了鬥地主分田地的鬥争,打開地主家的家門,分了糧食、财物,真是雷聲震動,熱烈歡呼在黨的上司下取得了翻身革命鬥争的徹底勝利。衷心感謝救命恩人毛主席。

資料來源:

《惠民文史資料》第三輯(1984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