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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1924年9月,魯迅在散文《秋夜》中寫了兩株棗樹;1925年4月,魯迅在北京種植兩株白丁香;而魯迅17歲時在南京求學的江南水師學堂裡,種有兩株廣玉蘭……似乎總有“兩株樹”如影随形,貫穿了魯迅的一生。

7月22日,在南京大學優秀中學生文學營中,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沈衛威從“兩棵樹”講起,帶領100多名中學生“尋訪”魯迅在水師學堂和陸師學堂求學的足迹,并持續打開魯迅在南京時期的文學現場與曆史肌理。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南京城西挹江門

17歲來南京求學

用自己的眼睛去讀世間這一部活書

在南京城西挹江門内的中山北路上,有一座頗具西式建築風格的牌樓,呈扇形向東西方徐徐伸展,十根方形柱子對稱排列,門側一對狻猊對目而視,規整肅穆,氣勢恢宏,這裡就是中國海軍搖籃——江南水師學堂,也是魯迅曾經讀書的地方。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江南水師學堂門前的狻猊

“有誰從小康人家而墜入困頓的麼,我以為在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見世人的真面目;我要到N進K學堂去了,仿佛是想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别樣的人們。”

這段話是魯迅在《呐喊》裡的一段自序,這裡的“N”指的是南京,“K”指的就是江南水師學堂。

1898年5月7日,17歲的少年第一次離鄉遠行。從紹興會稽乘坐烏篷船,後來轉乘了大船,走了十幾天的水路,來到江南水師學堂,投奔在江南水師學堂擔任管堂監督的叔祖周椒生。

1899年,魯迅離開了這裡,轉入了另一個學堂——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礦務鐵路學堂,也就是《朝花夕拾》中的“礦路學堂”。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沈衛威

沈衛威介紹,魯迅在江南水師學堂的求學時光隻有5個月。雖然不算長,但在南京的幾年中,每逢到節假日,他常和同學走遍南京城,接觸社會,“用自己的眼睛去讀世間這一部活書”。夫子廟的得月台、狀元境的書店,是常去的;下關碼頭、燕子矶、台城、雞鳴寺、鼓樓、大鐘亭、明故宮、莫愁湖,也是魯迅足迹常到之處。

貫穿一生“兩株樹”

魯迅在這裡成為“周樹人”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是魯迅在散文《秋夜》中寫下的奇特而著名的開頭,也是今天很多人常挂在嘴邊的名句。

其實“兩株樹”在魯迅的生命中不止出現了一次。沈衛威表示,1925年4月,魯迅在北京種植了兩株白丁香。跨越了一個世紀的時光,這兩株丁香樹依舊高大挺拔,每年四月繁花似錦、香氣襲人。

在今天的江南水師學堂,兩株光緒十六年所植的廣玉蘭,枝繁葉茂。

沈衛威模仿魯迅的語氣說:“在江南水師學堂,可以看見院内有兩株大樹,一株是廣玉蘭樹,還有一株也是廣玉蘭樹。”

不僅如此,從江南水師學堂,走出兩個文學家,一個是姓周,還有一個也是姓周。魯迅弟弟周作人也在他16歲的時候進入江南水師學堂管輪班讀了6年。

“大學之大,在有大師的同時還有大樹。”沈衛威表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在大學裡,樹是一個帶有隐喻的意象。

而魯迅也是在江南水師學堂成為“周樹人”。魯迅叔祖周椒生雖在水師學堂做官,但舉人出身、思想守舊的他卻對洋務學堂極為蔑視,認為本族的後輩不走光宗耀祖的正路,而跑到這裡來準備當一名搖旗呐喊的水兵,實在有失“名門”之雅。他覺得魯迅不宜再用家譜中的名字,遂将“樟壽”的本名改為“樹人”。

這個日後響徹中國、響遍世界的名字,就因為魯迅入學江南水師學堂而誕生在了南京。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沈教授和同學們在江南水師學堂遺址合影

“平面設計大師”魯迅

在南京打下繪畫基礎

一隻生動靈動的貓頭鷹,貓頭鷹的雙眼和身體隐藏了兩個背靠背的人。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魯迅設計的貓頭鷹

這是魯迅的經典設計作品之一。在沈衛威的進一步講述中,一個與“文學魯迅”截然不同的“設計魯迅”逐漸在我們眼前栩栩如生。

讀過魯迅散文《藤野先生》的都知道,他在日本學醫期間創作了優秀的解剖學筆記,尤其是解剖圖的精湛繪制。沈衛威表示,魯迅的繪畫水準之高和他在南京幾年裡打下的功夫密不可分。

南大文學課|魯迅不僅有兩株“棗樹”,還有丁香和廣玉蘭

△魯迅的解剖學筆記

在江南水師學習期間,魯迅初涉英文并接觸到進化論等先進思想;在江南陸師學堂的礦路學堂,他開始學習德文和繪圖,能夠獨立繪制鐵軌橫斷面圖和插圖。

沈衛威介紹,魯迅的藝術設計技能源自江南水師學堂、陸師學堂的繪圖課程,以及仙台醫專的人體解剖繪圖課程。同時,受到日本求學時的同窗陳師曾的直接影響。

被譽為“中國漫畫創始者”的陳師曾,筆下的風俗畫最能展現其美術創新和文人畫思想,他與魯迅二人有着長達二十多年的深厚交情。

魯迅還參與了民國時期嘉禾國徽的設計,并獨立完成了北大校徽的設計。他的設計才華不僅表現在設計logo上,更精彩的是他的裝幀設計和字型設計上,他一生設計了60多個書籍封面,個個典雅蘊藉,同時又極具時代感。

現代快報/現代+記者 裴詩語

(主辦方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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