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的校車
圖源峰青文章《武大校車:等一輛愛情的大循環》
采訪 | 厲娜 喻錦妍 應甯怡
撰文 | 陳蕊蕊
編輯 | 曾茜 刁樂瑤
“我想表達觀點,想把思想變成文字,還希望有人在聽、在看。”目前正在武漢大學讀研究所學生的峰青在回憶創立微信公衆号“牛虻2532”(下文簡稱“牛虻”)的初衷時說道。
2018年5月2日,峰青和好友李雞、張詠、法老釋出了“牛虻”的第一篇文章——《新世界的大門,今天為你打開》(下文簡稱《新世界》),四人就此打開表達欲傾瀉的閘口。“牛虻”,是伏尼契筆下的革命者,蘇格拉底用來自喻的思想者,如今又承載着峰青等人的創作欲望,成為帶有武大文化底色的一個“明星賬号”。
在武大校園内,自己創立公衆号寫作、記錄的學生不止峰青。創作者和學生的身份疊加形成一層濾鏡,他們得以從新的視角審視世界。他們在文章裡分享校園生活,也表達自己的觀點,部分文章的浏覽量能在短短幾小時内達到上萬,很多讀者會就他們的觀點發表自己的意見。意識到自身的影響力後,他們對自己的公衆号定位更加明确——充當“執筆人”的角色,記錄校園集體回憶。
但公衆号創立者遭受的束縛卻不斷加重。微信公衆号平台的審查、校方的行政管理、個人物質利益的追求,無一不使創作者所處的校園公共文化空間收縮。
峰青把校園公共文化氛圍的變化喻作“大學的黃昏”。在日漸沉寂的校園公共文化空間中,像峰青這樣的校園創作者并沒有停下表達,就像阻滞“黃昏”的到來仍有一份希望。
“活着為了講述”
2020年1月,當時在武大讀研的學生绛芸創立微信公衆号“珞珈山遺事”。
“珞珈山遺事”的内容聚焦于武大珞珈山。绛芸曾聽聞一個說法,武漢大學是一座“墳山”,埋葬着過去的青春記憶和最美好的情愫。在他看來,這與“珞珈山遺事”的主題不謀而合:“珞珈山遺事”正像是墳山上的墓志銘,在武大校園回憶消散之前留下印記。
同樣為了記錄,峰青在“牛虻”創立之初想要呈現和表達個人的想法。
2018年國慶節前,受到就讀于複旦的同伴張詠寫複旦校車的啟發,峰青聯想到自己每天需要排隊乘坐武大校車的經曆。他認為武大校車同樣是校園文化中的一個特别符号。于是,峰青決定寫一篇關于武大校車的文章,并時不時站在路口觀察武大校車的車型和特點。
曆經半個多月的艱難打磨,峰青将《武大校車:等一輛愛情的大循環》(下文簡稱《愛情大循環》)發表在“牛虻”上。當時武大校内電動車很少,校車是主要的出行工具,和峰青一樣住在湖濱的同學隻能站在路口排長隊等車。“你可能會一趟一趟地等不到,然後一趟一趟地擠不上去,心裡會有一種很微妙的情感”——峰青覺得,這與等待愛情有着相似的地方。
文章發出後,峰青發現《愛情大循環》的閱讀量迅速飛漲至上萬——它成為了“牛虻”的第一篇“出圈”文章。很多人帶着文案轉發該文章,好友會錄屏下朋友圈内其他人的反應發給峰青看,甚至一位邊海院的老師專門向排版的同學詢問作者是誰。這一切讓他覺得“自己的表達獲得了肯定。”
興奮過後,峰青開始思考《愛情大循環》爆火的原因。在他看來,張詠寫的複旦校車同樣優秀、充滿代入感,但武大的《愛情大循環》得到的反響卻超出了他的預期。他隐約意識到,不同的大學擁有不同的公共文化取向,而武大有着自身獨特的文化氣氛。
峰青回憶起剛入學時,有人在梅操貼出一張尋人啟事,表示想認識一位在圖書館讀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的女生。這張尋人啟事被人拍照分享至空間,照片很快在空間刷屏,武大校媒“掌上武大”就此開啟有關“坦白情感”的公共讨論,反響熱烈。峰青覺得,“破圈”的文章、被讨論的尋人啟事,都緣自“武大的文化氣氛對于公共文化空間有一種獨特的支撐”,這份特殊性讓峰青擁有繼續公共表達的可能。
引發讨論的“尋人啟事”
圖源“掌上武大”文章
《看到梅操的告示,我想到了錯過的你。》
同為武大學生,whx在2019年11月創立了“謹記浮生”。“我在剛入學的時候就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其實我們普通學生是非常缺少發言管道的。”whx說道。學生的意見表達面臨阻礙和難題,公衆号能夠為whx提供消息傳播的管道,讓他借此“去發表自己的聲音”。
一般來說,學校官方創立的公衆号注重宣傳,個人獨立營運的公衆号内容則更加多元。whx認為,獨立的公衆号能夠較完整地表達學生群體對于外部世界的看法和觀點,并由下至上地回報,進而産生一定影響。
讀了馬爾克斯的傳記,whx把書名《活着為了講述》寫在“謹記浮生”的簡介。他談論過學校的快遞糾紛事件,探讨過校内“衛生巾互助”的若幹問題,也就“上海名媛”拼單的熱點事件寫過時評。雖身處校園,whx的講述卻從不拘泥一隅。
“謹記浮生”的簡介
他在“謹記浮生”一周年紀念日釋出的文章中再次強調:“講述為了證明活着,活着為了支援講述。”
“世界的三棱鏡”
“我希望‘牛虻2532’能做這世界的三棱鏡,讓每一束平平常常的白光,都映照出不同的色彩來。”峰青在《新世界》裡這樣寫下自己對“牛虻”的期待,他想進行公開表達,以此和世界交流。
2019年武大櫻花季期間,“和服賞櫻”事件引起輿論關注。峰青發表《輿論如此,“武”可奈何》評論該事件,武大校園媒體“荒原lab”則寫下《駁“四隻牛虻”:櫻花節怎麼就成了苦大仇深的恥化叙事》進行了批駁,另一校媒“二樓會議室”很快也加入了“論戰”。縱然“論戰”中夾雜着一些感性和激動的話語,但它卻讓校園内的不同聲音圍繞共同話題進行自由讨論,形成了争鳴的氛圍。
“牛虻”、“荒原lab”、“二樓會議室”進行的櫻花節“論戰”
圖源峰青
峰青還曾在“牛虻”提出有關“文理學部中心主義”的讨論:在武大校園文化中,文理學部的文化符号為何居于中心、被反複強調,而其他學部的景觀卻被邊緣化甚至被漠視?“謹記浮生”、“桌沿奇思”等校園公衆号對此進行了再議論,不少網友在“牛虻”背景留下他們對“文理學部中心主義”的了解。
峰青表示讨論引起的反響和共鳴超越了他的預期,說明讨論該話題對于武大的公共文化空間來說頗有價值,“你把話題提出來,然後大家有共鳴、有反響,願意去讨論這個事情,我覺得這不是壞事。”whx也指出,峰青的文章給他提供思考的基礎,讓他能結合自己的經曆和看法創作相關的文章。
牛頓用實驗證明光不隻是純粹的白,通過三棱鏡的折射,它會發生色散,形成紅、橙、黃、綠、藍、靛、紫七種色光。正如峰青的期待:讓“牛虻”成為折射不同色彩的三棱鏡,激發更多觀點的産生。
2022年6月12日,公衆号“武大一弟”針對“唐山打人事件”發表《總有人想強奸我——唐山事件是一個媒體為中國女人定制的恐怖故事》,引發激烈的讨論。包括“謹記浮生”在内的多個公衆号對其中觀點予以反駁。
whx在此之前曾發表過兩篇文章評論此事件。“武大一弟”發出文章後,whx當晚又寫下《駁 “武大一弟”:唐山打人是權力結構引起性别不平等的展現》,對“武大一弟”的看法進行了論述與駁斥,言語中能窺見其隐含的激動。
談及這篇文章,whx感到一陣後悔,表示當時的自己處于比較沖動的狀态。“想實作言論自由,其實需要各種各樣的觀點并存,才會有一個觀點市場建立。”雖然無法完全認可“武大一弟”的觀點,但他認為,各種各樣的觀點都有其存在的必要。
這與峰青的想法不謀而合。“創作者圍繞一個話題寫作,文章的傳播引起大家的關注和思考,大家思考的結果變成了朋友圈裡的轉發和評論,這又引起了新的思考,讨論的公共性正是在這一系列環節中得以實作的。”峰青說。
然而,能折射出瑰麗色彩的三棱鏡還未成形,校園公共文化空間的變化已悄然而至。
“如果真的要說時間節點的話,可能就是2019年的下半年,中間又經過疫情三年,等我們再回過神的時候,很多東西已經徹底地變了。”峰青回憶道。
“廣場的瓦解”
峰青眼中的武大校園公共文化空間是這樣的——“大家都很關心公共議題,喜歡表達,也善于傾聽彼此、樂于讨論和思考。”當武大校内的公共議題引起衆人的讨論,公共文化空間就在這個過程中開始構築。
“包括像‘金秋藝術節’這樣的場域,它不隻是一個校園活動,也是公共文化空間的一部分,因為它構築着大家的集體回憶、引起大家關于大學文化和精神的讨論。”峰青補充說。
從一年四度的“金秋藝術節”,到公衆号創作者筆下增多的“爆火”文章,武大從不缺少公共文化氣息。绛芸記得,有一段時間基本每月都能看見一篇在朋友圈刷屏的文章,包括他的師兄記錄的珞珈鬼話、校園記者對梅園宿舍甲醛事件的調查等。
然而,“它的黃金年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隻能回顧。”绛芸表示,曾經刷屏的文章不乏深度性,“現在有深度的東西不多,但是我寫深度了之後,又難免偏于學術,自己本身時間有限,意味着深度描寫需要擠占自己更多的學習實踐,是以現在很沖突。”同時,大家在一定程度上更關注官方公衆号,許多個人公衆号慢慢銷聲匿迹。在他心中,這樣的校園公共文化空間“大不如前”。
峰青的寫作感受同樣陷入過沖突。他曾在“牛虻”上釋出過一篇題為《榮譽證券》的文章,批評高校學生組織擠占了同學們的時間,卻不能提供相稱的獲得感。當時正值學生組織改革前夕,文章中諷刺的行政化現象和活動分制度被普遍诟病。
文章反響很大,僅過幾小時閱讀量就破萬。但是,有人卻找到峰青要求删稿。迫于壓力,峰青在文章發表七小時後删除了《榮譽證券》,并釋出撤稿聲明和緻歉。
在此之前,峰青更敢于大膽地選題,“想到什麼就去寫,有泥沙俱下的磅礴創作欲。”“榮譽證券”事件發生後,他不得不開始注意到,随着公衆号在武大校園内變得具有影響力,自己的表達和選題應當更具有負責任的态度。“這個事情可能結束了那種很高歌猛進、想到什麼寫什麼的狀态,你會發現原來自媒體寫作也會被幹預。”峰青說。
峰青發表的《榮譽證券》删除聲明
提起校園公共文化空間,whx想到兩個詞——“很重要”和“很難生長”。他認為,建立能夠自由讨論的校園公共文化空間,可以讓學生的意見回報管道更為暢通。
然而來自微信公衆号平台的審查往往防不勝防。whx指出,現代網際網路的内容審查中,資訊傳播平台常常采取“甯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監管模式,使用者的言行空間在不斷縮小。
在武大學習政治學的張大民時常在自己的公衆号“貧嘴的張大民”上評論時政。在發表文章前,他會先檢查一遍文章,盡量避開敏感詞彙。但一些文章仍然無法避開平台的“重點關注”,平台會以“不符合社群規範”的理由直接删除文章。
視訊、文章等内容的消失僅是冰山一角。2022年11月,當峰青再次點開“荒原lab”的首頁,他發現其已經被封号,“它在公共空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包括大家曾經有過的論戰。”
在峰青看來,剛入大學的學生仍然相信思想自由、相容并包是大學的真精神;但慢慢地他發現,大學生身上公共性的部分萎縮了,個體的側面脹大了,輕盈的觀念已然向沉重的現實妥協。
他在一組系列文章中寫道,自己感受到校園文化的繁榮氣象在沉寂,新生對公共議題的關注日趨轉為個人物質利益的訴求,他們不惜透支身體苦苦經營自己的GPA。在他們眼中,“活動是凝結在活動分裡的抽象勞動”。部分學生甚至在大學校園中公然作弊、造假,企圖借此獲得成功。另一方面,公共話語破碎、造神運動興起等校園病變接連出現。
峰青認為,校園公共文化空間最初曾有一個“廣場時代”,大家能夠在論壇這樣的開放空間内部讨論公共話題。但是随着公共領域的變化,“廣場”瓦解了。
在“廣場時代”,舉辦“風雲學子”“十佳教師”一類的評選活動,論壇上會有熱烈的推介、談論甚至質疑和争議,“這本身就是一個去制造公共性的過程。”但是現在,大家更多是人情式的轉發拉票,甚至不說推介的理由。缺少了來自公共文化空間的評價,“榜樣”的價值難以彰顯,“風雲學子”也是以被戲稱為“拉票學子”。
“官微想展示一些朋輩榜樣,但如果沒有一個廣場來容納他們的形象,這樣推出來的‘榜樣’,不管多優秀,也缺少公共價值層面的影響,就隻能是造神運動。”峰青說。
密涅瓦的貓頭鷹
居于退化中的校園公共文化空間,校園公衆号創作者何去何從?
“如果我們能夠盡力地去保護、開拓公共領域,我們就為阻滞大學的黃昏保留了一些希望。”《大學的黃昏》系列的最後一篇文章裡,峰青以這句話結尾。他堅信黃昏裡依然有光,校園公共生活未被窒息。
峰青覺得,武大校園中一直存在願意記錄、有信念感的人。來自武大校媒“新視點”的李穎迪寫過一篇名為《形而上學的親吻》的文章,引起了武大校内關于哲學的熱烈讨論。
文章以武大停電的一個夜晚開頭,當時李穎迪正在上蘇德超老師的哲學課。一片黑暗中,蘇德超老師和同學們堅持上完了課程。峰青也經曆了那次停電。他當時正好路過教學樓,“看到整棟樓一下子黑了。”
後來讀到《形而上學的親吻》時,峰青才意識到自己曾與一個動人的場景擦肩。那一刻,他體會到一種強烈的精神共振,感到校園中那些“有想法的人”與自己“并不遙遠”。盡管他從未見過李穎迪,但李穎迪所描繪的瞬間,卻成了他所難忘的校園記憶,這使得當時還是新生的他“開始意識到個體的書寫是可以造就集體記憶的。”
停電的教室
圖源李穎迪文章《形而上學的親吻》
受到李穎迪等前輩的影響,峰青認為堅持表達和記錄、在公共文化空間中努力傳遞這種影響是有意義的。“可能某一個人會影響這個人,這個人又會影響下一個人。但是如果中間斷裂了,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就很難想象。”峰青說。
峰青認識到,要建構校園公共文化空間,每個人都應當以共同體一分子的身份去關注公共生活,“不能僅僅隻關注自己的成長發展。”他承認,由于社交媒體運用習慣的變化,如今再産生影響力顯著的武大校園公衆号十分困難,是以真摯希望當下每一個堅持活躍的校園公衆号對其所擁有的影響力負責,執筆紀念集體回憶,向更深處挖掘觀點,為未來的武大制造積極的回報。
如今武大仍會出現“爆款”文章。2021年,“掌上武大”釋出文章《作為一位武大‘差不多’學生,我想說少學一點也沒關系。》引起了廣泛的共鳴,閱讀量達到7萬以上。大家在評論區就“自我悅納”這一概念發表自己的觀點,形成了熱烈的公共讨論。
同樣地,绛芸認識到公衆号應有的責任——将自己的所見所聞真實地記錄,“我們普通人,包括大學生,很多不能真正辨認是非黑白,容易被誤導。”
在武大櫻花季時期,绛芸發現許多在校園内傳播的導遊詞、觀光詞有部分史實錯誤。于是他憑借自己講解校史的經驗,并向校史專家多方求證,在“珞珈山遺事”上寫了幾篇有關導覽詞和被誤解已久的校史的文章,如《武漢大學“櫻花節”校園觀光導覽詞》、《糾正好玩兒但并不可靠的武大校史》。
绛芸的《武漢大學“櫻花節”校園觀光導覽詞》
文章被多次封禁後,張大民更新公衆号内容時更加謹慎。但張大民也坦言,公衆号與自己“言說的勇氣”聯系密切。他還是會在公衆号上寫作,在他看來,“當你說得越多的時候,你就越有勇氣去說;當你不曾去嘗試的時候,你就可能長時間保持沉默。”
“在生出想要保護自己的擔憂之後,初心其實存在一定減損,這也是無可避免的。”whx表示。《武漢大學在熱搜》釋出并大火後,部分讀者對whx進行了辱罵,并舉報該文章緻使其被删除。此後遇到類似的公共事件,whx選擇保留部分觀點。然而在武大混管異常事件的讨論中,仍能看見他寫下幽默又犀利的評論,“活着為了講述”不隻是一句簡介。
whx同樣希望,公衆号創立者可以盡可能多地發表自己的看法,在學校内部甚至外部引發讨論,“通過這樣的讨論影響到已經有相應看法的同學,進行心理上的支援,并啟發其他沒有相應看法的同學,還能和站在反對立場的同學進行觀點的碰撞。”至此形成新的共識,最終實作由下至上的意見反映。
黑格爾在《法哲學原理》的序言裡用“密涅瓦的貓頭鷹隻在黃昏時起飛”比喻哲學反思。面對大學的黃昏,校園創作者們選擇放飛密涅瓦的貓頭鷹,保留談論校園生活的熱情。
當被問及公衆号的意義,峰青說:“它是我的精神家園,我在這裡記錄和回看不同階段的所思所感,也在這裡學會了如何用負責任的态度去思考和談論公共話題。”whx表示“謹記浮生”像是自己的一面鏡子,“我在平台中可以看到自己觀點的幼稚、不足,以及認知中可以改善的地方。”
馬克思曾在《評普魯士最新書報檢查制度》中引用塔西佗的話:“當你能夠想你願意想的東西,并且能夠把你所想的東西說出來的時候,這是非常幸福的時候。”為了讓“幸福的時候”能夠長久地駐留,校園創作者們還不願停止講述。
(應受訪者要求,峰青、李雞、張詠、法老、绛芸、whx、張大民皆為化名。)
(周呈思老師對本文亦有貢獻。)
(封面圖來源于“武漢大學”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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