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代民謠的代表人物之一,程璧向來以清新的旋律、純淨的曲風,還有詩意的歌詞,打動萬千文藝青年。然而當民謠風潮漸漸降溫,諸多聽衆心生逆反的時候,如何繼續保有格調,抓住聽衆的心?
近日在北京為新專輯錄音時,程璧接受了南都的郵件專訪,分享新專輯的進展,以及她面對質疑的所思所感。
采寫:南都記者 麻樂
南方都市報:過去的一年都在忙什麼?
程璧:2018完成了“薄霧裡的晨鐘”全國十一場的劇場巡演,首次嘗試了古典室内樂隊編制;發行了五首單曲,分别是去到秦嶺漢水以及紫陽一帶得到靈感的《山之茶》、《久不唱歌忘了歌》、給長隆野生動物園寫了一首主題曲《萬物有靈》、翻唱東京獨立音樂人秋山羊子的《慢》,這個系列翻唱計劃也會繼續下去、與音樂人鐘立風合作演唱詩人張棗的作品《穿上最美麗的衣裳》;參加了中國駐日大使館舉辦的中國節,在東京代代木公園演出;紀念最新專輯《步履不停》的順利發行,在東京舉辦了一場錄制樂隊全陣容音樂會等。
南都:今年有什麼新的計劃?有什麼期待?
程璧:在着手制作新的一張專輯了,我想這是這一年最重要的事情。也期待幾場新的音樂會,帶着新歌去跟不同城市的聽衆老朋友再會面。
南都:你在錄制新專輯,進展到了什麼進度?上一張專輯在東京錄制,這張主要在哪裡完成?
程璧:目前初步完成了幾首選曲,并且正在确定架構和編曲。預計到三月底先完成三首。這一張的錄制主要是在國内,部分樂器或者人聲也會在東京完成。
南都:新專輯會有怎樣的改變或對以往的延續?
程璧:經過了上一張偏冷色調的《步履不停》的更多内斂、理性的思考,這一張會再回歸感性,有更多暖意。為一些詩歌譜曲的老傳統會延續,因為這是我的音樂創作靈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然也因為我偏愛詩歌。
南都:有什麼事情或場景,激發了你這張專輯的靈感嗎?創作動機有哪些?歌曲中會講一些什麼事?
程璧:這些歌曲都是平常生活中或者閱讀詩集過程中,出現的旋律靈感的積累。是以創作動機有比如對某件小事的觸動,比如對某個詩句的共鳴。也是對我的生活和情緒的一種記錄。
南都:音樂上會有什麼新的編排?
程璧:會有像以前一把古典吉他的簡單質樸回歸,就像《晴日共剪窗》那張專輯裡的感覺;也會有試着更多探索自己未曾嘗試過的一些全新的音樂元素。
南都:你的音樂極具個人特色,但堅持一種溫和的聽感會不會擔心聽衆聽膩?你自己在音樂創作構思上,有怎樣的取舍和考量?你自己是否曾關注過聽衆對你以往專輯的評論?無論是音樂app上或是豆瓣上,你看了後有什麼感觸?有人說你的音樂舒服、幹淨、清新,有人說你的音樂聽起來都是一個調。你覺得自己的閱聽人群體是一個怎樣的面貌?你期待你的音樂給聽衆帶去什麼?
程璧:相比較他人的評價,我更關心自己所寫下的歌是不是忠于内心,是否是當下真實的情感記錄。創作是記錄,或者對我來說,是這樣的。就像電影一樣,有商業、賀歲、動作等等,我的可能是屬于偏紀錄片的類型。但要說到紀錄片,我的也不是那種社會紀實類型的影片。總體上,偏個人多一些。都是些個人的生活體會,個人的詩歌了解。是以,我的音樂,不是社會紀實,是“内心寫實”。寫歌那個瞬間,不為任何人。
南都:你的歌總給人一種不為所動、情緒變化不激烈的從容,生活中你是喜怒哀樂比較明顯的人嗎?
程璧:是,生活裡有時候會情緒很直接,不太會藏住自己的情緒。
南都:你的生活是怎樣的?是否也是像歌聲一樣安逸恬靜?你如何應對生活中苦辣的部分?
程璧:梁啟超說過這樣一句話,人之生也,與憂患俱來,知其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南都:你自己平時會聽什麼類型的音樂或者是誰的音樂?
程璧:喜歡聽一些獨立唱作人的作品。比如加拿大的Leonard Cohen;日本的湯川潮音、青葉市子、humbert humbert、羊毛和花;比如愛爾蘭的Lisa Hannigan;比如丹麥的Sebastian。
南都:作為一個唱作人,你平時是是否有刻意地積累?譬如五官全開去吸收什麼東西?
程璧:會再遇到一本好的詩集的時候,反複閱讀;會在聽到一場好音樂會的時候,反複看現場視訊。
南都:最近看了什麼書?
程璧:最近讀到兩本年輕詩人的詩集,一本是中國85後詩人絲絨隕《年輕人,請忍受一下》;一本是日本新一代詩歌新人最果夕日《夜空總有最大密度的藍色》。還有最近偏愛張棗的詩,是以也想要更多的了解這位已故的詩人,北島推薦一本宋琳、柏桦編寫的《親愛的張棗》,收獲很多。這本書是張棗的詩人朋友圍繞着他和他的作品而寫,讓我能從别人的視角來讀到對張棗詩歌的了解。
南都:舉出一個你自己覺得很自豪又值得推崇的習慣。
程璧:每當有了旋律的靈感,都會馬上打開手機備忘錄記錄下來。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在其他任何地方,任何時候。有些東西是轉眼即逝的,就像火花一樣。要随時的捕捉,并記錄。
南都:你目前内心的狀态是怎樣的?是彷徨的?還是安定的?
程璧:作為創作者,作為女性,目前是剛好從彷徨,步入安定、明确的狀态。
南都:原本在證券公司、設計公司工作,最後決定走上音樂這條路,在音樂這條路上,你自己是否有掙紮?
程璧:畢業後我到東京,用了兩年的時間,來驗證自己是否适合朝九晚五的工作,試着在不同領域拓寬自己的視野,同時在這個期間不斷的創作音樂作品。等到時機成熟,有了一定的物質積累,可以承擔進棚錄制的成本了,就辭去工作,一心做我的正式第一張專《詩遇上歌》了。會有一點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