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十大将中,最富传奇色彩的无疑是陈赓。陈赓无论是在黄埔军校,还是在东征战斗和南昌起义中,抑或是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期间,都留下许许多多的传奇故事。特别是他和他的“校长”蒋介石之间,更有说不清的恩恩怨怨。
比如笔者之前曾经谈到的在第二次东征期间,陈赓勇救蒋氏,让蒋氏深受感动,曾经对黄埔官兵说:“什么是黄埔精神?陈赓就是黄埔精神!”
但陈赓信仰的是共产主义,注定了他和这位蒋校长的分道扬镳。
南昌起义后,南下途中,陈赓左腿膝盖负重伤,被转到上海就医,伤好后被分配到中央特科工作。由于顾顺章叛变,党在白区的工作越来越困难,1931年冬天,陈赓被分配到鄂豫皖苏区工作,任红四方面军第四军十二师师长。1932年10月,已经担任方面军参谋长的陈赓在胡山寨战斗中右腿负重伤,不得不再次前往上海就医。伤好后,陈赓准备离开上海时,被叛徒发现,于1933年3月24日被捕。
陈赓先被关押在公共租界的捕房里,顾顺章几次来劝降,遭他痛斥。面对严刑拷打,陈赓缄口不答,甚至在法庭上高唱国际歌,当众揭露敌人的罪行,宣传我党救国救民的主张。几天后,陈赓被押解到南京,谷正伦奉蒋氏之命到车站“迎接”他,黄埔军校的同学不断来“看望”他,他不为所动,把顾顺章送来的礼物也踢翻在地。
南京那边对陈赓无可奈何,急坏了正在江西对中央苏区进行第四次“围剿”的蒋氏。陈赓被送往南昌,巧的是,他被安顿在当年南昌起义总指挥部所在地——江西大旅社。先是蒋氏的秘书邓文仪来出名对陈赓进行“开导”,两天后,蒋氏亲自会见他。
蒋氏安排这次特殊的会见,原因有多方面。一方面,蒋氏深知陈赓是难得的将才;另一方面,不得不说蒋氏对陈赓多少有点报恩的心理。第二次东征,作为总指挥的蒋氏落荒而逃,如同丧家之犬,险些送命,是陈赓这位学生在危难中背着他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来。所以,蒋氏下了很大的决心,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出马,要把陈赓争取过来,成为自己麾下的战将。
然而,初次会面,蒋氏就碰了一鼻子灰。陈赓怒目对着他,气氛尴尬到让蒋氏无话可说,过了许久,才说:“陈赓,你瘦多了。”
陈赓一声冷笑:“瘦吾貌而肥天下,这是校长你教导的呀,我看校长你也瘦多了,身为一党一国领袖,你瘦了,而天下更瘦,这是为何?”
蒋氏故作冷静,表示理解陈赓是受人蛊惑,做了错事,劝陈赓“回到校长身边,你还是我器重的学生。”
一阵冷笑后,陈赓拿起笔,信手在纸上写了起来,也不说话。蒋氏以为他动心了,写“认错书”了。
不久,陈赓把一张写得满满的纸递给蒋介石。上面写的原来并不是“认错”的话,而是“打倒蒋介石”,“国民党专政腐败不得人心”,“独夫民贼绝不会有好下场”……
蒋氏大怒,拍着桌子,用他的浙江口音说:“娘希匹,你中毒太深了,死路一条,死路一条!”
一边是蒋氏怒不可遏,一边是陈赓哈哈大笑。
初次碰壁后,蒋氏仍不死心,过了几天,他再次把陈赓请去,又是赔笑脸,又是亲自倒茶,表示要和陈赓好好谈谈心。
一番激烈的争论后,面对坚若磐石的陈赓,蒋氏最后摊牌说:回来,给他当个军长,不愿意带兵,也可以当特工方面的负责人。
陈赓竟然说:“要是让我当特务头子,我要干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蒋委员长!”
蒋氏黔驴技穷,顿起杀心。
但是,最终陈赓为何免遭蒋氏毒手呢?
陈赓被捕,最担心他的是孙中山先生的夫人宋庆龄,她曾多方设法营救他。1933年4月1日,她发表《告中国人民书》,“号召中国人民起来要求释放他们,要求不使他们遭受酷刑和死亡。”她还几次到南京监狱探望陈赓,以她巨大的影响力制止反动派加害于他。
为继续营救陈赓,4月2日,宋庆龄和蔡元培联名给汪精卫和罗文干打电报,要求由正式法庭审判,防止滥用军法刑讯。4日,她又和杨杏佛、沈钧儒、伊罗生等组成“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代表团,前往南京营救陈赓等人。当晚,宋庆龄到监狱看望陈赓,还秘密转交了一张我党的纸条给他。使陈赓没进一步遭受酷刑。
当听说蒋氏要杀害陈赓后,宋庆龄亲自从上海赶到南京,斥责蒋氏“忘恩负义”,“天天讲的礼义廉耻到哪里去了?”蒋氏被骂得低头无语,在宋庆龄的崇高威望面前,又担心其他黄埔将领的感受,于是只好答应释放。后来,陈赓在地下党的接应下乘隙逃出。从此,陈赓为崇高的共产主义信念,在更加广阔的正面战场上和蒋氏真刀真枪地对着干。